第1015章
作者:兩步逃出地獄      更新:2020-05-18 03:55      字數:2111
  第1015

  領袖說出一堆那種將要退休的人教導年輕人的經典話語來,他的嗓音之中滿是疲憊與滄桑,他已經壓抑自己的感情太久,如今已然是勝利歸途,但他不想再壓抑了。

  ”因為重感情,而做到不在乎感情嗎……“查爾曼心中沉吟,老實說,他與領袖認識多年了,在他小的時候,領袖就沒少來他家看他,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竟未真正有一天真正認識這個藏在麵具下的男人。

  這麵具,不僅僅是他現在臉上戴著的麵具,也是他內心上的麵具。

  不過其實此時領袖已經將麵具摘下了,那是一張滄桑的臉,上麵還有不少因燒傷而遺留下來的疤痕,那是當年他在一次與泰拉文明的戰爭中所受的,那是一顆他們裂石文明殖民星球的保守戰,他們在那顆星球上的戰爭持續了數個小時,戰爭慘烈異常,鮮血流動成河,屍體堆積成山。

  他的臉被泰拉文明的能量武器所灼傷,當時那場戰爭,他是以一個普通士兵的身份參加的,裂石文明的人們隻知道他們的領袖因為老友的死以及泰拉文明的侵犯而消沉,卻從未知道他們的領袖私底下幹過這樣瘋狂的事情。

  如果當時他戰死了,那麽裂石文明的領袖差不多就算是神秘失蹤了,不過他命大在那場慘烈的戰爭中活了下來,他靠在桌子後麵,思緒萬千,老實講他也想不清楚自己當年為什麽會有那麽瘋狂的行為,而在那之後,他返回了母星,而裂石文明大眾所麵對的領袖,則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戴上麵具與手套,終日神秘不已,他變得冷漠寡言,所有舉措都以裂石文明的利益為重,他變得絕對理性,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狷狂天才已經不見蹤影,活下來的隻有一個沒有感情的鐵血領袖。

  查爾曼心情複雜,他不清楚他到底對領袖有多少了解,也不清楚他現在將要如何做的,可不管如何,他始終都是敬重這個領袖的,不管他是如何的人,也不管他讓自己做什麽。

  “好,那就多謝老師的信任了。”查爾曼知道自己無法拒絕,現在不是拒絕的時候,文明正處於生死存亡之時,正如領袖所言,雖然他們裂石文明現在看上去與泰拉文明與閃空文明兩大文明相互周旋,遊刃有餘,但其實這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他們裂石文明靠的可不是眾多的兵力,亦或者什麽其他的依仗,他們所憑借的是他們兵力的精銳,以及他們計劃的出其不意,以及他們的強大科學技術,他們自恃不管是泰拉文明,還是閃空文明,應該都沒有找到辦法破解他們的蟲洞戰術,而在這個時間段,發動戰爭其實是不錯的選擇。

  晚一點,對方準備太過充足,那麽所謂的出奇不意就是一個笑話了,而如果太早的話,那麽他們裂石文明便是準備不充分的那個了,雖然他們裂石文明一向喜歡選擇賭的戰術,畢竟他們的兵力實在有限,文明底蘊也不過了了,他們所憑依的是他們的努力與戰備的強大。

  領袖那邊如釋重負似的歎了一口氣,他點點頭,囑咐了一下查爾曼,並且強調了一下需要著重注意的東西,比如泰拉文明可能存在的的陰謀,他強調了關鍵的幾點,又分析了一下閃空文明與泰拉文明現在所形成的戰勢。

  查爾曼認真聽取,他有種預感,這似乎是他最後一次可以與領袖交談了,這個為了文明而選擇隱藏自己本性大半生的人,將自己活的不像自己的人,他已經累了,可是,除卻領袖代表著裂石文明的意誌的同時,查爾曼還將領袖視做敬重的老師,以及和藹的長輩。

  “老師……我能說一句旁的話嗎?”末了,查爾曼輕聲問到。

  “你說好了。”領袖淡淡道。

  “您已經為了文明犧牲了這麽多,我希望您不要太過……”查爾曼不知道該說什麽,告訴領袖不要輕生嗎?雖然沒有憑依可以證明

  ,但他確實懷疑領袖是有這個想法的,但是他如果直言出來,那麽就是對於領袖的不尊重了,他有些矛盾。

  “太過什麽?你放心,哈哈,我不會傻到想不開的,你不要多想,我隻是累了而已,想要休息,我希望在我醒來的時候,你可以帶領我們裂石文明取得最終的勝利……我們做為進步者,萬匆忘掉我們的責任是啟迪眾生,我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了,不配再做進步者的領袖,而你不一樣,雖然休斯敦是你的父親不假,但我覺得你不是那種會為了親人而放棄自己應有的正確判斷的人,這一點,我不如你……”領袖的聲音此時有了作為一個中年人的滄桑,卻也帶著一絲長輩的和藹與勸告,查爾曼暗暗感歎一切都是會變的。

  而領袖,這個他最敬重,乃至曾經一度有些神化的男人,如今也變了。

  “不,老師,在我心中,您永遠都是最強的那個,您的意誌,您的信念……您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查爾曼鄭重道。

  “那我就放心了,這一戰確實是為了我們裂石文明的未來而發起的,但我與你對於發起這場戰爭的出發點是不同的,你的確是為了文明的未來,或許也有一些偏私的成分,但我,的確是有太多偏私了……”領袖今天變得如此絮叨,與平時那個決絕的他截然不同,查爾曼的確有些難以適應,他承認他希望從前的那個領袖回來,隻是人變了,還能再回來嗎??

  他想他已經有了答案,他默默的應下領袖所囑托的一切,默默掛斷通訊。

  領袖此時已經從靠著桌子的姿勢,轉變為了另外一種姿勢,他緩緩的從桌子上滑落,他此時幾乎要躺在冰冷的合金地麵上了,可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這一天他等了很久,他現在不想再因為擔心自己會失敗而擔驚受怕了,他太累了,他緩緩闔上了沉重的眼皮,一切歸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