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平靜無波開殺戒
作者:掩耳盜鈴01      更新:2020-06-03 23:34      字數:3247
  登仙樓,外層侍衛把守,內層道兵護法把守,樓裏歌舞升平,談笑風生,晉雲社宴會賓客,主要有三方人士。

  第一方就是依附晉雲社的權貴門閥,屬於晉雲社的臣下。

  另一方是從南州司天府來的執事,乃是玉清一脈的高人,練神返虛,洗髓抱丹,奉命來沛城監督獻寶的事兒。

  另一方就是靈符道,以王仙人王觀主為首,左右弟子十數人。

  沛城是靈符道的主要道場,上一任觀主被張閑殺了,誤認為凶手是秦子韻,周修誠追查無果,觀主之位空缺,這位王仙人就來接手,原本隻有練神返虛的境界,年紀老邁,抱丹圓滿無望。

  十年前,東渡天門,求得補髓仙丹,一直閉關苦修了好幾年,終於抱丹圓滿,辟穀脫胎,修成陰仙。

  如今每月都獻寶,眾人一邊合力收刮,逼出那些私藏的傳家寶等等,一邊迫使那些山野村人去尋寶,采礦、采藥、尋靈木、捕蛇等等。

  這一月入秋,天氣轉涼,動物逐漸冬眠,沛郡有一種白蛇,蛇油是養生調理的珍品,每年的這個時候,白蛇最肥,正是捕蛇的季節,並且這種白蛇劇毒無比,蛇毒也異常珍貴。

  這次為了捕蛇,死了十來人,不過捕獲豐厚,獻上去必有重賞,或許還能得到仙丹賞賜。

  朝廷現在也是公開煉丹,還把丹藥作為賞賜,很受眾人向往。

  “諸位都辛苦了,來,幹了這杯童女仙酒。”

  晉雲社端起酒杯,酒液腥紅,乃是用童女之血釀造,屬於仙道偏方,傳說可以延年益壽,保養青春,還能壯氣陽。

  “多謝侯爺,請。”

  眾人也舉起酒杯,相互請喝,一飲而盡,皆是感慨這童女酒的美味。

  晉雲社的臣下和靈符道眾人都習慣了這酒,司天府來的執事卻是皺起眉頭,雖然早就見慣了這一帶的作風,也樂於一起收刮寶物,但對這吃人喝血的偏方,還是有些抵觸。

  見執事幾人不喝,晉雲社大笑一聲,說道:“來人啊,給執事大人換一杯。”

  伺候筵席的侍女趕緊上前,給執事幾人換了酒,執事端起酒,正要喝了,但在這時,正看看見樓台前的屋頂上,一道人影掠過。

  “嗯?是什麽人?”

  執事當即一聲冷喝,在場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人身穿素衣道袍,背束長劍,赤腳踏空,身形輕柔如飛,從對麵二三十丈外的屋頂掠過,一步踏上登仙樓,站在了陽台上,不急不緩的走進來。

  眾人這才看清了張閑的模樣,身形魁梧高大,長發青黑,麵若少年,氣宇文秀傲然,仙風道骨。

  ‘這是哪來的仙人?’眾人心裏皆是這樣想著,這少年絕非凡人。

  王仙人的道行最高,也最為見多識廣,一眼看出了玄機,心裏一驚,暗道這少年好生古怪,氣息全無,連呼吸都沒有,像個死人傀儡似的,卻又沒有任何死氣,反而生機自然,靈氣清秀,猶如天人下凡。

  王仙人趕緊起身上前,手執印決行了一禮,說道:“貧道乃是靈符道的王延之,敢問小友是哪一派的道友,如何稱呼?”

  張閑淡然一笑,淡淡的說道:“說出吾名,怕你害怕,還是不說為好。”

  “這……”王仙人的語氣遲疑了,這年輕人好大的語氣,但一時間也拿不準這是哪路神仙。

  在場的其餘人見狀,則是麵麵相覷,麵對這些神仙人物,他們可不敢招罪。

  至於那位司天府的執事,此刻也是心裏猜疑,這年輕人的氣象不凡,絕非一般鬼仙,並且一步就從對麵的屋頂飛過來,足足有二三十丈之遠,這道行修為厲害,像是修習天人道法的先天高手!

  不過執事的修為隻有練神返虛,初窺抱丹,奉命來監督獻寶,靈符道和晉雲社才是這裏的正主兒,無需他去搭話。

  “哈哈哈!”

  晉雲社倒是大笑了一聲,身為皇族的嫡係子弟,心氣還是很狂傲,結交的神仙也多了,不管是哪路神仙都不怕,上前說道:

  “仙人不肯通名,這也無妨,來人啊,賜仙酒。”

  兩個侍女小心的上前,倒了一杯童女仙酒,恭敬的送到張閑麵前。

  張閑看了一眼,麵對這吃人喝血的事兒,他也不怒了,也不給自己打正派的旗號了,一切都是這般的平靜無波,隻是心裏歎息,憐憫那些無辜之人。

  其實玄天王對他的影響挺深,他服食舍利,修練饕餮玄通,吞了上清府眾人,本質也算是吃人喝血吧。

  不過在場這些人,似乎還沒意識到死期已至。

  “聽聞縉雲拓太上忘情,大道無為,不是威脅六道秩序之事,便不會出手,然而忘情不是無情,隻是憐憫眾生,卻又無可奈何。”

  張閑一邊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一邊端起血酒,緩緩倒下,血酒沒有灑在地上,而是在空中凝結成冰霜,冰霜再凝結成雪花,飛在空中,樓裏的燭光明亮,折射出血紅淒美的光彩。

  “喔……”

  眾人見到這一幕,頓時一陣驚呼,無不睜大了眼睛看著。

  這一手玄妙的法術,一般可見不到,因為陰鬼法術都是幻象,即便鬼仙驅物,也不會有這一層凝結冰霜雪花的變化。

  雖然沒聽懂張閑說的什麽意思,但這派頭,似乎是來獻技的。

  除了獻寶獻書,奇人異士的獻技,這也是一大熱門。

  然而在場眾人不懂道行,隻有司天府執事和王仙人看出了一點玄妙,但也沒看出太多,並且施術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波動,兩人心想,這是什麽奇術?

  “小友,敢問師承何方?”王仙人詢問道。

  張閑沒有答話,隻是說道:“以血為引,血靈相通,這血裏有怨念,諸位剛才喝了血酒,隻怕有些不妥。”

  “哈哈,仙人所言不妥,不知哪裏不妥,還請仙人指教。”

  晉雲社笑著說道,聽這語氣,確實像來獻技,故意誇大其詞,想在眾人麵前賣弄一番,晉雲社也是見多了這樣的人物。

  張閑也淡然一笑,說道:“怨念會索命,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不過現在,時候到了。”

  眾人一聽這話,不由得臉色一冷,這道人是故意戲弄他們。

  但不等眾人反應,隻覺得肚子裏一陣劇痛傳來,仿佛有鬼怪在肚子裏翻騰,眾人嚇得大驚,痛得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哀嚎抽搐。

  晉雲社也是臉色大變,肚子裏絞痛翻騰,嚇得連連後退,摔倒在地,慘叫掙紮,強撐著大吼:

  “來人……快來人,快殺了這……妖道……”

  喊聲傳開,但外麵卻沒任何回應,就像沒聽見似的,而裏麵的侍女和侍衛,也全部愣愣的站在原地發呆,一動不動,像被定住了。

  靈符道等人,也全部痛得倒地,隻有王仙人還站著,但也是臉色蒼白,額頭直冒冷汗,強提法力壓製體內的異動,但根本壓製不住,隻覺得肚子裏有一把利劍攪動。

  “王仙人,快……就我……”

  晉雲社哀嚎求救,王仙人卻沒妄動,一邊壓製著劇痛,元神運行,阻斷身體的痛覺念頭,一邊死死的盯著張閑,心裏驚恐萬分,此人的道行詭異至極,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把整個登仙樓都控製了。

  “你是何方妖人,膽敢在此造次,膽敢謀害安居侯,對皇家不敬。”

  王仙人大聲冷喝,抬出了皇族做擋箭牌,心念轉得飛快,寄神虛空,向總壇的太師叔求救。

  “說出吾名,怕你害怕,這句話還要吾重複第三遍麽?”

  張閑平淡的語氣,確實沒假,若是說出張玄機之名,估計靈符道就嚇跑了,他懶得一個一個的追殺。

  “吾給你們一個痛苦,回去告訴靈符道眾人,吾明日就來你們總壇一遊。”

  話落音,張閑念頭一動,靈符道眾人體內的血酒,凝結成利劍上竄,一陣哀嚎,全數斃命,鮮血飛濺,化為鮮紅的雪花飄舞。

  王仙人的屍體倒下,堂堂一位鬼仙,連還手之力都沒,就像普通凡人一樣被擊殺了,

  王仙人的元神屍解出竅,根本不敢停留,直接遁空逃走,返回總壇報信。

  張閑看了一眼元神逃走的方向,饒有興趣的笑了笑,真以為他明天才去靈符道總壇的麽?

  收回目光,看向了晉雲社和堂上眾人,晉雲社嚇得在地上掙紮爬動,向一旁的司天府幾人求救,哀嚎著大呼:“執事大人,救……救我……”

  執事沒敢搭話,一臉的凝重,絲毫不敢妄動。

  雖然他剛才沒喝血酒,但王仙人好歹也是一位鬼仙,竟然就這樣輕易被殺,並且整個登仙樓被控製,這等手段,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不過表麵不動神色,心裏念頭卻是傳信求救,通報南州司天府的掌司。

  晉雲社見執事不出手,眼神大恨,隻得看向張閑,忍著劇痛大喊:

  “妖人……你敢謀害……本侯,我父王是……先天上層,他在本侯身上……留……留有真武拳意,本侯身上……還有皇族……宗人府的皇印,你敢殺本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