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餘鉉提這一句，任雲生和陳桐還真沒往這方麵琢磨。餘鉉又道：“你們想一想，綠魔說他曾經直麵過這個催眠者，按理說他應該也會被催眠才是。程嘯這麽厲害一個人，至少比綠魔要厲害很多吧？他都無法幸免，那綠魔又是怎麽逃脫出來的呢？”

  經他這麽一說，竟是細思極恐，陳桐和任雲生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都是冷汗直流。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萬一綠魔是騙他們的呢？為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者更嚴重的，綠魔其實已經被控製了，這一切，都是那個催眠者自導自演的把戲？

  “你是說！”陳桐一下子坐了起來，表情嚴肅地道：“這都是那個催眠的人故意放出來的誘餌，想借綠魔吸引我們前去？”

  餘鉉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連連擺起手來：“我可沒這麽說，而且我也沒想那麽深，我的意思是，綠魔是否具備某種特質，使他無法被催眠呢？”

  諾曼·奧斯本變成綠魔是一個很突兀的過程，隻是注射了強化血清，再出來就變得凶狠暴戾，至於原因是什麽，電影卻沒有說。對於這一點，陳桐更傾向於諾曼·奧斯本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血清隻是壯了這個慫人的膽，把他心底裏那點黑暗全都給暴露出來了而已。

  但事實可能並非如此。

  餘鉉簡單地講了一下《蜘蛛俠一》的劇情，然後說道：“一裏曾經有過這麽一段劇情，諾曼·奧斯本一開始似乎是不記得自己做過的那些壞事的，直到他照了鏡子，鏡子裏的那個自己跟他對話，他才發現其實自己就是綠魔。

  也可能是電影手法，也可能還真就是這樣，你們說，是不是那時候剛研究出來的血清還不完善，導致了諾曼·奧斯本出現了雙重人格呢？一半是他自己，另一半是綠魔。而等他意識到自己就是綠魔以後，性格就不可逆轉地向綠魔一步步接近了。”

  任雲生不懂，看向了陳桐。後者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如果真按你說的，那個催眠者的能力就不是完美無缺的，他無法對精神混亂者發動催眠能力，如果真按你說的······我想我有辦法對付他了。

  我去找斯塔克，要對付這個人，還得借助斯塔克的手段才行。”

  說著，陳桐便向外走去，隻留下任雲生和餘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過了一會兒，餘鉉才說道：“這個人不錯，看來我們的運氣都還不錯，我還在擔心，楚軒他們死後我們會碰不到好的隊友，看來是我多慮了。”

  任雲生心裏卻想，現在你覺得不錯，是你還沒看到他不好的時候呢。可他嘴上卻不能這麽說，就隨口稱了句是。

  “對了隊長，那個······”餘鉉話鋒一轉，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任雲生問他怎麽了，他才有些難以啟齒似地說了起來：“你知道我的強化的是爐石套牌，是用卡牌作戰的，但我的那些牌······”

  任雲生了然地笑了笑，道：“沒事，等回到主神空間，我再想法兒給你湊出一套來就是了。這幾天你就先保證好自己活下來，其餘的有我。”

  餘鉉撓著頭皮，很是不好意思，剛被複活出來就推諉責任不參戰，這不是他的性格。但確實如他所說，他是依靠卡牌召喚物作戰的，沒有了卡牌他什麽也不是。

  任雲生換了個話題，將這段兒輕輕揭過，不再多提，二人閑扯了一會兒，等到困意都上來了，倒頭便睡。直到他倆都睡下了，陳桐仍沒有回來。

  ······

  迷迷糊糊正睡著的時候，任雲生被一陣焦急的聲音催醒，睜開眼，卻見陳桐一臉焦急之色，拽著他就往外走。又看陳桐頂著倆大黑眼圈子，顯然昨晚一夜未睡。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著急。”任雲生掙脫開陳桐抓著自己腕子的手，略帶不滿地問。

  陳桐頭也不回地說道：“壞事，大壞事！而且這事隻有隊長能解決，或者說······挽回吧。”

  一聽這話任雲生也緊張了起來，連連問起是什麽事，陳桐一開始沒有說話，後來被問得急了，猛地轉過頭來，卻是滿眼的懊悔之色。

  “我和斯塔克猜測，那個外來者不能操控精神混亂的人，這會對他造成很大的負擔，我們就想，如果能讓更多的人混亂，是不是就可以逼他解除催眠，就算不能，也可以加重他的負擔。所以我們就，我們就······”

  “你們就什麽啊？可急死我了，快說啊！”話說說一半，急死豫磨蛋，任雲生看他欲言又止，頓時惱火起來。

  陳桐歎了口氣，領著他來到一處窗前。“你自己看吧。”

  從這個樓層往下看去，周圍幾條街區的情況都能一覽無遺，任雲生往外隻看了一眼，就恨不得轉身給陳桐一拳——

  才半個晚上的功夫，這附近幾條街區就都變得一片狼藉，沿街的店鋪無一幸免，道上的車輛像是發生了連環車禍，不少還在冒著黑煙。街上人群暴動，大叫著，怒罵著，尋著個人就開始相互毆打起來，好像他倆是隔了八輩子的仇人。

  如果隻是一個人還罷了，街上暴動的人簡直有千計，毆打變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聚眾鬥毆！其中還摻雜著一些孩子的哭聲，混在叫罵聲中顯得十分孱弱。

  “我們在幾個街區投放了綠魔血清，想引發一場小的暴動，這樣就能給那個外來者一些負擔。但是，綠魔血清簡直像是能傳染一樣，我們根本控製不住！到現在已經完全失控了，這些都是感染了綠魔血清的人。”

  任雲生狠狠地瞪了陳桐一眼，沒有說話，縱身翻出窗，從高樓一躍而下，直奔暴動的街區去了。

  這時餘鉉也跟了過來，聽到這番話後往窗外望了一眼，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陳桐靠在窗邊，滿臉的懊悔之色，就這麽沉默了一陣兒，餘鉉才歎了一口氣道：“你做的沒錯，隻是未免太極端了些，唉，別想了······”

  另一邊，任雲生馬不停蹄，已來到了最近的一處街區，他自高空直落而來，街上暴動的人們想不注意到他也難，短暫的呆滯後，這些人瞪著猩紅的眼睛，一窩蜂地朝他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