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這裏吧，再近我們要對的就不隻是他一個人了。”哈利提醒道，二人停在百米開外，朝斜下方望去，超能力監管機構的基地籠罩在夜色之中，看起來冷冷清清的。

  像這類官方名下的機構，平時怎麽都該有武裝值守，再不濟也得留下值夜的人，以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超能力事件，而此刻卻無半點人跡，幾棟矗立的建築也是一片黑，任雲生打量了片刻，不免心浮氣躁起來。

  “我先去下麵探探情況？有危險的話就叫你。”

  哈利卻攔下了他，“別著急，這裏有空中防禦係統，貿然下去很危險。”說著，他在右手臂的操作界麵上按了幾下，就見得他腳下的綠魔滑板射出兩隻微型導彈，向下方的監管機構飛去。

  果不其然，導彈飛到一半，像是撞到了某種看不見的防護罩，淩空爆炸開來，爆炸的火光將這一帶照亮，任雲生眼睛尖，似乎看到有一條人影從火光中掠出。

  “我們隻用把他引上來就行。”

  正說著，一股強烈的危險感忽然湧上了任雲生的心頭，此刻他已無心去聽哈利說話，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條向自己飛掠而來的身影。

  好危險！

  那身影衝至近前，能看清楚是一名須發結白的老人，正是程嘯無疑。

  任雲生連忙解下麵具，叫道：“是我！哎別別別······”

  程嘯卻一言不發，一副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上來就施以殺招。就見他衣衫獵獵，胡須頭發都在隨風亂舞，任雲生和哈利隻覺有一道淩冽的颶風撲麵而來，連忙分作兩邊閃開。颶風從二人之間穿過，攪動著周遭的空氣，明明是在戰衣裏，任雲生卻感覺渾身被刮得生疼。

  一擊不成，程嘯再度出手，但這次任雲生可不打算給他先手的機會，連忙催動戰衣的噴射裝置，搶到了程嘯身前，心道了聲得罪了，跟著就是當頭一拳砸去！

  他曾經說過，他從來沒見過這老程嘯出手，隻大概地從哈利的描述中了解過一些，知道他擅長用風來遠程作戰，和原著中差不許多。

  但他卻忘了，原著中的程嘯也是一個近戰高手！

  程嘯見任雲生欺近身前，卻是絲毫不亂，抬手一擋，這足有上噸重的鐵拳就被他輕飄飄地接了下來。任雲生臉都綠了，想要閃身退去，卻發現出拳的手臂竟然抽不回來了，緊接著肚子傳來鑽心般的劇痛，他人都沒反應過來，就像皮球似的飛了出去。

  一直飛出了幾千米之遠，任雲生才勉強止住退勢，低頭看了一下，戰甲的肚腹處被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電路火花劈裏啪啦的亂冒，一拳而已，這具穿了還沒十分鍾的戰衣就廢了。

  任雲生開始覺得來挑戰程嘯不是個好主意了。

  這念頭一冒，他心裏隨即生出了退意，但哈利還在那邊，他也不能丟下對方一個人跑，好在噴射裝置還能對付用用，於是任雲生硬著頭皮又飛了回去，正趕上哈利也被打飛了出來，他接住哈利，頭也不敢回，狼狽地跑了。

  這也強得太離譜了······任雲生抱著哈利，一路飛出了老遠，才敢稍作停留休息。而且戰衣的壽命也走到了盡頭，無法再支持他們繼續飛行了。

  另一方麵哈利不比自己，他隻有強化藥劑作底，身體素質其實也強不到哪去，硬挨了老程嘯一招後已然受了嚴重的內傷，一路上不停地嘔血。任雲生環顧四周，這裏好像是一處廢棄了的修車廠，見沒有什麽閑人打攪，便解下軟甲，查看起哈利的傷勢。

  “怪了······”

  哈利也不知道有什麽奇遇，不隻是臉色白得過分，就連上半身也是如此，一塊很大的烏黑占據了他胸口的大部分，這是內傷後氣血不流通導致的淤積。任雲生將手按在他胸口，嚐試輸入內力為他撫平氣血，隨即卻發現，哈利體內竟無一點經脈！

  凡具備人形者，體內都有經脈遍布，這是能量循環的通道，更是修煉者開啟化凡為仙的基礎。任雲生從第二任留給他的小冊子裏看到過，同時這也是人類獨有的一種體內能量循環，至於奇形異獸類生物，則另有其他修煉手段。

  雖然這說法是來自於高魔修仙世界，但人體內結構是一樣的，不可能因為哈利·奧斯本是科技世界的人，就沒有奇經八脈了。事實擺在眼前，卻也由不得任雲生不信，他無奈地放棄了輸送內力的想法，沒有經脈，哈利也無法承受內力，強行輸送的話，隻會破壞他的身體。

  “不用麻煩了······我一會兒就能······恢複過來。”哈利咳著血勸阻道，任雲生別無無法，隻好扶著他靠坐到了牆根邊，至少這樣能舒服一點。

  “你的身體很奇怪。”任雲生表情複雜地道。

  哈利內傷之後，過度蒼白的臉上帶了幾分病態的嫣紅，這樣的他看著反而更像個活人，他猛咳了好一陣兒後才得閑喘兩口氣，聞言勉強說道：“不是正常人了，是嗎？”

  任雲生也不好意思說是，這話聽著像罵人。

  “我很早之前······咳咳，就發現了，雖然有傷，但我卻感覺不到疼痛，無論吃什麽東西，也都嚐不出滋味。我其實，已經是個死人了。”

  說完之後，哈利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隻是一陣接一陣劇烈地咳嗽著。

  任雲生心想你還怪詩意的，你應該去當個詩人，當什麽超級英雄啊。他搖了搖頭，嚐試著解下身上的戰衣，沒有了能量，幾百公斤沉的戰衣對他來說隻是個累贅。

  費了好一番功夫，他才把戰衣給暴力拆解了下來，看著地上七零八落的鐵塊，真是讓鐵人粉心都碎了，這一具戰衣少說也得值個三四十億的美金，任雲生這種從小到大兜裏就沒揣過十塊錢以上的窮比心也碎了。

  當下裏無話，任雲生等哈利恢複，得閑朝四周打量了一番：附近擺放了一堆廢棄的家用車，多數隻剩下了鐵殼子，積攢了厚厚的灰塵。而在他們右手邊，那廢棄了的修車廠一副門可羅雀的樣子，蜘蛛網掛了一層又一層，一些鏽了的修車工具就隨便仍在地上。

  這地段兒不該是這般冷落的模樣才對。

  任雲生降落的時候往附近幾條街看過，此地雖不在城市中心，但也在二環三環的位置。當然他不懂美國這邊街道是怎麽規劃的，二環三環隻是他個人的說法，即便如此，以紐約城的繁華程度，也不該留著這麽大一塊好地不用吧？

  “對了你能聯係上托尼斯塔克他那邊嗎？”任雲生才想起來問這重要的事。

  哈利勉強點點頭，回答：“已經聯係了，很快就會有人來······”

  “那就好。”任雲生思索了起來，他要複活隊友，就非得要見到程嘯才行，但程嘯卻好像完全不認識他，這背後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秘。

  除非擊敗程嘯，從他身上找到原因，問題又來了，他才知道這老家夥居然這麽強。

  任雲生有信心以命換命，適才打鬥之時，他估摸了一下老程嘯的危險程度，大約在金剛的七八分左右，既然他能擊敗金剛，也就可以擊敗程嘯，但那一次，他是拿命死磕才勉強做到這一點的。

  他可不想為了複活個人再把自己的命搭上，那也忒虧了。

  而且說起來，金剛那次他其實也贏得糊裏糊塗的，不知道怎麽就打過了，這種詭異的事兒好像還發生了不止一次······

  任雲生感覺自己腦子裏一團漿糊，越想越是沒主意，正自胡思亂想之際，哈利出聲叫了他一下。

  “怎麽了？”

  哈利正盯著一處，任雲生隨著看過去，那兒傳來一陣兒機車轟鳴和交談吵鬧聲，任雲生不以為意，想說應該是大晚上不睡覺的暴走族之類的吧。隨即他心頭一動，仔細聽去，那陣鬧聲卻正往這接近過來。

  “我們不會是剛好落在混混窩了吧？”任雲生無奈一笑，燈影晃動間，一輛機車橫衝直撞地朝他們倆這邊疾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