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
作者:策老師      更新:2020-03-04 17:01      字數:2492
  阿卜杜拉跟我很談得來,反而跟阿強沒東西談,阿強想跟他探討冶煉,多半是以師傅的口氣,阿卜杜拉不願意聽,畢竟是個富家公子。我跟阿卜杜拉談的更多是長遠的策略,關於黃金的國際價格波動、期貨、中國金價和國外的價差,他很有興趣。

  回房間前,阿卜杜拉表示讓我下次來迪拜一定要聯係他,我們還有很多國際貿易上的東西可以交流。

  我和阿強回到房間,在阿強房裏一起抽著煙。

  “平凡,剛來的時候覺得你對黃金不怎麽熟悉,怎麽剛剛和跟那個土豪聊起來,感覺你對於國際金價,黃金貿易越來越熟悉了。

  “其實也隻是一路上你們說到什麽我聽不懂的,我就會用手機去科普,科普著就慢慢形成一個知識體係,大概有些概念了,加上之前學的經濟學知識套用上來,就會熟悉點皮毛而。”

  強哥抽著煙,若有所思的說:“你剛剛說阿卜杜拉可能是以後的競爭對手,這話有點嚇人,你覺得我們以後有機會跟迪信這樣的大財團競爭?”

  “強哥,你在冶煉方麵是專家,但是國際貿易和經濟學這方麵你接觸得少,我大學的時候研究了很多世界著名的商人,我覺得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把經商當做遊戲,這個遊戲的樂趣不是賺錢,而是怎麽樣在這個遊戲規矩允許的範圍內贏對手。”

  “你想,非洲的加納就像是我們打遊戲的第一關,我們現在可能卡在沙金這個關或者礦洞那個關,等我們突破了,就會還有其他的非洲國家等我們去開發,又像打第二關、第三關,而戰勝阿卜杜拉的迪信集團,仿佛就是最終的大boss。”

  “跟你來這趟我一直在思考著黃金這個遊戲的規律。其實雷會長和鬆子有他們的優勢,就是與當地政府的關係和自己的公關能力,阿卜杜拉的優勢是雄厚的資金基礎,而我的優勢我想了想,就是國際貿易的統籌能力,能夠整合大家的優勢一起去做成一個項目。”

  阿強對我的分析有些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看事情看得如此清晰,分析每個人都分析得很準確。”

  但是我的話其實有所保留,因為優勢的另一麵就是劣勢,雷會長和鬆子的劣勢就是資金不在自己手上,而且技術在別人,所以受製於人。同樣阿卜杜拉有資金,但是實際操作在別人,隻能監管,其實也很容易出問題,強哥隻有技術,這樣也不行。

  我之所以猶豫是否留在非洲,其實相比擔心危險與適應,更擔心的是自己沒有準備好一套思路,就是怎麽樣學習他們的優點,克服他們的缺點的思路。

  雷會長和鬆子的公關能力,通過長時間的接觸,不難獲得當地人的信任,比如這次去frankton,包括和博偉奇,我覺得這些人對我們的信任應該已經不比鬆子他們差了。而強哥的技術也需要時間學,也就是說,如果留下來,要想加強自己的競爭力,必須要花時間讓自己在最短時間內獲得這些能力和資源,但是資金?這個很難短時間之類積累起來。

  阿強還在思考著我剛剛分析的話。

  我則故意岔開了話題:“我就隨便說說,隻是有時候坐在車上,飛機上瞎想的。對了,強哥,關於那個礦洞,我其實有個資源。我有個大學同學在英國畢業後進了英國礦業部,我可以讓他幫忙查查開發加納礦山的英國公司資料,說不定能有所發現。”

  “這個好啊,那個英國公司的名字是這個,你記一下。”

  我記下了公司名字:“等回去我拜托他忙我們查一下。”

  第二天阿卜杜拉一早就在大堂等我們,飛機是當地時間十點的,他很客氣的陪我們吃了早餐後,一路送我們去機場。

  “阿卜杜拉這趟太客氣了吧!以前他也是這樣?”

  “鬆子來的時候不是這樣。”

  “為什麽這次這麽客氣?”

  “他有他的打算,畢竟鬆子和雷會長是他的合作夥伴,但是沒人盯著他們,拉攏我們兩個,有利於他監督他們的工作,你看他一個勁問加納的情況,說不定我們說的版本和鬆子他們告訴他的不見得一樣。”

  和阿卜杜拉道別後,我們乘飛機離開迪拜回到國內,結束了初次的非洲之旅。

  出機場的路上阿強指著我的行李箱:“怎麽樣?非洲這趟感覺如何?收獲還豐富吧?”

  “其實真的很感謝強哥,這麽信任我。”

  “平凡,這次去非洲讓我對你有了新的認識,一開始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毛頭小子,沒想到你小子野心這麽大,我現在擺一句話在這裏,信不信,我可以跟你打個賭,在不久的將來,我覺得這幫人,包括我在內可能真的要跟你混了。”

  “不可能啊,我還有很多地方要學,真的什麽都不懂。”

  “你錯了,這個就是你厲害的地方,永遠謙虛,但是永遠都在學,永遠在問自己為什麽不會,為什麽別人會而我不懂。這個很恐怖,你知道嗎?”

  “就像你說的那個商業遊戲,別人還在鑽著腦袋為了那些小錢想各種花招,而你早有更大的布局。”

  “強哥,這是你的分析啊!我可沒這麽恐怖?按年輕人的說法,你這說的就是個典型天蠍腹黑男啊!”

  “天蠍不天蠍我不懂,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但是我懂得是,你這個家夥前途無限量啊!”

  在廣州機場分別前,我問強哥這段時間還有什麽吩咐。

  他說,這段時間暫時不用去非洲了,鬆子那邊和洪偉做河道探礦估計最起碼也要兩個月,兩個月都過年了,過完年再去。剛好他可以乘著這段時間研究一下加納岩金的那個事情,還有帶回來的各種樣品。他也讓我好好補補黃金冶煉和貿易的功課。

  他最後跟我說:“平凡,我真的很希望你加入我們的團隊,無論咱們以後是隊友,還是是競爭對手,我很看好你。”

  分別後我回到自己的小宿舍,我沒有把錢直接拿去存著,而是把他們攤在我床上,仔細看了又看。

  這筆錢我不打算亂花,而是存著作為我的創業啟動資金,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上黃金貿易的這份冒險和競爭。我很想學會強哥的那些冶煉技術,鬆子他們是怎麽跟當地人搞好關係的,很想和阿卜杜拉建立好私交,了解他們的發家史。

  我在計算著阿卜杜拉98%的成本收我們的貨,如果他們100%賣出去,加工費的成本又是多少?利潤是多少?如果加工費有0.5個點,那麽利潤隻有1.5%,他們怎麽賺錢?純做量?還是有其他的手段?雷會長、鬆子和阿卜杜拉他們拿50%,確實是控股了,但是如果我和阿強,加上加納那邊一起背叛,那麽50%對50%,他們最初製定的這個想法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又比如那個礦洞裏如果不是病毒,也不是瘟疫,是什麽?藏寶圖?或者現金?如何繞開當地村民,神不知鬼不覺的弄開礦洞去探尋洞裏的東西?我一個人胡思亂想著,越想越有興致。

  我爬起身來給自己製定了一個惡補計劃,從礦產學到經濟學,從非洲曆史到國際貿易知識,還有英語,每天排得慢慢的,一直排到過年回家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