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福
作者:策老師      更新:2020-03-04 17:01      字數:2329
  拿著AK47的警察將我們攔下,示意讓我們搖下窗戶。警察和司機用當地的土話聊了幾句,那還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AK47真槍。

  司機告訴我們,前麵的村子發生了暴動,讓我們盡量繞道走。

  乘著警察回頭和他的同事聊天時,鬆子從錢包裏拿出十美元現金遞給司機,使了使眼色。司機立馬明白,等警察再過來,他快速的遞給警察現金,警察笑了笑,“OK,go!(沒問題了,出發!)”

  “在這個國家,無論是機場的工作人員,海關人員,還是警察,他們無外乎都是要錢,編各種理由問你要,所以在這裏,凡是錢能擺平的都不是事。”

  “不過你記住,如果開車的話,一定要請個當地司機,警察如果看到是中國人開車,可能車都給你沒收了。”

  “為什麽?不是中國人常說非洲人是好兄弟。”我不解的問。

  “大道理上沒問題,但是老百姓眼裏中國人和美國人就是有錢人,所以見到中國人有機會不宰你一頓,他們不舒服。”鬆子解釋到。

  顛簸的行程坐得我想吐,我說:“強哥,能稍微停一停,下車抽根煙嗎?”

  “呦,小李剛學會抽煙,煙癮還挺大”,鬆子開玩笑的說,“停車停車,剛好想下車尿個尿,順便找個地方吃飯吧”,鬆子下車前順手遞給我一包萬寶路,“兄弟,多包涵,這邊隻有這種東西”。

  鬆子在停車場附近的一棵樹旁撒著尿,路人經過,看也不看他。我和阿強在路邊抽著煙,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到這麽荒涼的地方,一望無際的荒漠,仙人掌、漫天黃沙、一望無際的天空下幾乎看不到人煙,偶爾幾個路過的當地人,說實話跟野人沒區別,無論男女,幾乎就是幾塊布包裹著,頭上頂個籃子,籃子裏放些木材,蔬菜什麽的。

  鬆子說:“走吧,上車,我知道前麵有個鎮子有餐館。”

  阿強拉著我:“趕緊上車,這地方真不能走丟了,待會被人吃了都有可能,哈哈”,不知道他是故意嚇我,還是開玩笑。

  車子一路往前開了大概十分鍾,到了一個叫塔福的鎮子。

  鎮子還挺熱鬧,我們的車進了鎮子,穿過一個集市,集市裏到處都是人,販賣著各種小商品。

  我看著一個非洲女人穿著當地紅色格子碎花裙,頭上頂個籃子,籃子裏足足放了,1、2、3,……8個西瓜,天啊,頭上頂8個西瓜,怎麽保持平衡的?剛準備搖下窗戶用手機拍個照。

  “你瘋了吧”,鬆子趕緊製止我,“別對著非洲女人拍照,這裏有些民族有宗教信仰不能隨便拍照,特別是女人,否則打死你都有可能”。

  嚇得我趕緊收起手機。

  吃飯的地方與其說餐館,不如說是一個人家裏,總之毫無餐館的樣子,完全一鄉下大院。

  鬆子倒是跟所謂餐館的非洲老板很熟,見麵就是左擁右抱。一個勁的“Bro(兄弟)”

  “你們趕上好時候了,他們難得宰了頭羊,中午有肉吃了!”

  阿強告訴我,這裏的肉很寶貴,特別是羊肉,因為阿克拉在海邊,還算物資豐裕,越往庫馬西走,就越往內陸,內陸越窮,吃肉是奢華。

  我們坐上桌,桌子上一層灰,老板拿了一碟紅色的粉末,告訴我們這是蘸料。我用英文問

  說桌上的灰能不能擦一擦,老板用手擦了擦桌子,又直接吹了吹灰,灰都飛進了蘸料裏。

  “小李,沒見過這麽搞衛生的吧,哈哈!習慣習慣就好!”鬆子繼續和非洲兄弟有說有笑著。

  上菜了,每個人發個盤子,然後直接用類似中國鄉下洗菜用的竹筐子端上來一筐看似煮熟了的羊肉。

  “趕緊開吃,吃完上路。”鬆子說。

  “筷子呢?或者叉子也行。”我問。

  鬆子和阿強聽了大笑起來,“小少爺,你以為在迪拜吃西餐呢?這地方沒有餐具這個概念。”

  老板看我不動手,直接用手拿了一塊肉放在我碗裏,看著他那又黑又長的手,拿著一塊不生不熟的肉,我簡直。。。

  老板看我還不下口,直接用手又把肉拿到蘸料裏滾了一圈,遞給我,又做了做好吃的手勢。用蹩腳的英文說:“delicious(美味)!”

  阿強笑著說:“平凡,吃吧,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在迪拜就跟你說了,這邊條件艱苦,有肉吃你就得意著吧,真進了礦區,有吃的就不錯了。”

  說實話飛機上也沒吃什麽,還真餓了,也顧不得髒不髒,肚子痛就肚子痛吧。再看看這環境,雖然不堪入目,但這些人真的挺樸實的,一個勁希望我們多吃點,後來他們又端來他們自己家做的幹餅,真的是幹到都開裂了,咬下去跟在啃草一樣。

  “我說有沒有水”,他們直接端上來一碗水和一碗米酒。

  我剛準備喝水,阿強趕緊製止了我,“渴了喝米酒,別喝水”。

  “怎麽著?”

  “我第一次喝這裏的水,鬧肚子鬧了一個星期。車上有礦泉水,待會上車喝。”

  中午吃得挺飽,雖然條件差點,起碼有酒有肉。最後非洲兄弟還上了點手抓飯,如果不是餓了,你可以想象,一個非洲人,用他黑黑的手從簍子裏抓一把飯放你碗裏,說真的,不是餓壞了絕對不敢吃。

  吃完飯去洗手,老板告訴我洗手的地方就在門口,我走出去,找了半天沒見到水龍頭,一個非洲小朋友看著我估計覺得好奇,他指了指門口的一個盆子,然後又指了指盆子邊上一袋洗衣粉。

  我去!原來所有人洗手就用這盆水,洗衣粉洗完髒水還繼續讓下一個人洗。我服了。

  回到車上。我開始有點後悔,這裏的條件不是一般的差,我都懷疑要是在這地方帶上個幾個月,會不會真染上什麽瘧疾或者絕症。

  “強哥,車上看地圖就算了,太顛了,我給你講講礦區大致的情況吧,庫馬西往東北走是一片山區,山區有小河道,當時廣西人就是沿著這個河道淘沙金的,一路淘到深山裏。”

  “廣西人走了以後,幾個跟著廣西人學過淘沙金的非洲人也帶著人去淘,目前我們就是顧了這批非洲人每天去河裏淘,有時候一天多的時候也可以燒出來幾十克。”

  “上次寄給你的樣品,不是我自己撿的,是我們礦區一個非洲人撿的,我燒過之後大致看了看,那個樣品的品位一塊就有幾十克,而且當時我從廣西佬那裏接手礦區時,他們並不知道,是後來我跟他們礦業部長喝酒吃飯,礦業部長偷偷告訴我,原來這個地方在上世紀英國人殖民的時候,英國佬就來挖過金,具體因為什麽原因,他們停了不確定,總之英國佬都來挖過礦,說明確實是個礦帶,這次來就是想帶你去看看確認一下,說不定真的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