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媽媽有話要跟阿姨說，跟姐姐出去吧！”秦絳雲適時地對小彬彬說，梁曉美都說到這份上了，肯定是要跟沈佳嘉單獨聊。

  沈佳嘉狠狠地剜了秦絳雲一眼，阿姨你個大頭鬼，老娘還是雛兒呢？說得你比我小多少似的，明明是同年，還大月。

  秦絳雲當沒看見，催促著小彬彬離開，他也不像同年的小屁孩兒那樣，隻要媽媽在，就成天纏著她，哭死哭活有不肯離開。

  或者說，他多了一份同齡人沒有的早熟。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雖然梁曉美一直對小彬彬都是“富養”，除了不能隨時陪伴在他身邊外，什麽物質上的要求，她都滿足。

  換別的小孩，早就有疏離感了，疏離就是罪，這就是孩子增加父母負罪感的籌碼。

  還好梁曉美處理得不錯，定時定點打電話給他。

  小彬彬也沒有鬧，隻是離開的時候有些依戀地看了一眼梁曉美。

  人都離開之後，整個病房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最終還是沈佳嘉先開口了，“是為了500萬的事麽？”

  梁曉美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麽，她也沒否認，隻是緊緊地攥緊了被子，臉色陰鬱，頭埋得很低，似乎在做思想掙紮。

  沈佳嘉也沒有急於詢問什麽，像她這樣的人，借錢是相當難以啟齒的事，在場那麽多人，包括那個許特立，她卻沒把他留下，已經說明很多問題。

  “你手裏攥著的是什麽？”沈佳嘉若無其事地問道，說不好奇是騙膝蓋，誰讓那醫生撩起了他們的興趣？

  梁曉美長出了一口氣，手慢慢地鬆開，無力地把那張紙遞了過來。

  沈佳嘉愣了一下，接了過來，這紙早就被她抓得不成樣子，皺巴巴的，她把它放在病床的易拆板上，用手掌攤平了，再仔細研究了半天。

  “是銀行賬戶？”

  梁曉美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韓城又是誰？”沈佳嘉抖了抖那張不像紙樣的皺紙。

  “老板，你能不能…借我500萬？”梁曉美越說，聲音越低，到後麵幹脆低下了頭，不敢看沈佳嘉。

  “你每個月工資多少？扣除防貸、學雜費、生活費和各種開支，你一個月，還剩多少？”沈佳嘉冷著臉，雙手環胸，一點也不客氣地問道。

  梁曉美沉默了，確實，她幾乎沒有存款，五百萬可不是個小數目，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別人看她外表風光，誰會想到她也會吃糠？

  雖沒窮到那種程度，但也是捉襟見肘，是啊，借給她是可以，她要怎麽還？

  “果然…還是不行麽？”梁曉美有些無力，她早就猜到這個結果，人家跟你非親非故，憑什麽幫你？免強開口也是奢望著一絲機會。

  “借錢之前，是不是該說明一下原因？如果合理的話，沒準我會考慮考慮。”要是過去的沈佳嘉，肯定會對曾經搞得自己雞毛鴨血的家夥，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和觀察，發現她並不是什麽壞人，隻是用自己的方式，讓自己的生活好過些罷了。

  “我……”梁曉美有些泛白的臉上，閃過一抹驚喜，掙紮了一下，還是有了決定。

  那些丟臉的過去，跟活下去，跟小彬彬相比，根本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