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威廉在外邊倉庫翻翻找找的功夫，苟丹趁機問了自己憋了好久的問題:“你這......你和菲利普是什麽相處方式啊？雙重人格嗎？”

  威廉聽到這話手上動作微微一停，然後馬上繼續，並且岔開了話題:“這個就是一個蒸汽管道的減壓閥裏的東西，很厚。”

  威廉沒有回答苟丹的問題，苟丹看到他為難也再沒有追問，反正是給自己幹活的人，再說了也算是半個朋友，總不能一點秘密都不給人家留對吧。

  威廉提著一個黑乎乎的大鐵球就出來了，上麵有兩個管道接口，由兩個半球形的管道拚成，接合處全是鉚釘螺絲。

  “這玩意當外殼?我咋感覺這樣的炸不了呢？”苟丹看著這厚度有點心虛，他對這方麵是完全沒有研究，發言都是憑感覺。

  威廉把這個空心大鐵球提到了工作台上:“是啊，如果直接這樣裝進去再把兩頭堵上那肯定沒法達到預期效果，隻能這樣了，先拆開，然後在裏麵刻上網格，刻深一點，這樣炸了還有飛濺的彈片呢。”

  “等等等等，你幹這個要好久的吧？我今天就要啊!”苟丹本來還在考慮合理性，現在聽威廉的計劃感覺不像是能一時半會能完成的工作，當時就有些著急了。

  威廉吃驚地轉過頭來，推了推眼鏡，用揣測的語氣問道:“老大，你該不會要炸拍賣行吧，怎麽?過了今天東西賣出去了？”

  苟丹抬手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問問問，我問你你屁都不放一個，都說了不在教會管得著的地方，那可能在城裏嗎。”

  威廉聳聳肩，繼續拆螺絲:“總之隻有這一個辦法，或者你要是能找到更好的外殼我也沒意見。”

  苟丹哪能想出啥好辦法，他連這些硝化甘油爆炸有多大威力都一無所知，更別提找到合適的外殼，太厚那就炸了個悶炮，太薄彈片分量不夠，誰知道夠不夠炸死狼人。

  他沒啥好辦法，也不想再站著看威廉擰螺絲，留下話讓他繼續好好幹，從威廉書桌抽屜順走了兩個先令，推開店門出門了，找梅爾去。

  他在樓梯口碰到了正準備上樓找他的梅爾，梅爾按規定的午休時間幾乎到了下午，一般中午來處理事務的獵人比較多，所以獵人協會給她的休息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下午。

  “你?你怎麽下來了？你穿著誰的衣服?”梅爾顯得很吃驚。

  “走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去吃點東西。”苟丹拉著梅爾進了鐵門鐵錘夫婦的小餐廳。

  “老夥計!你可好久沒來了!怎麽了？和瑪利亞鬧掰了?我可聽說你小子欺騙人家感情的事情了。”喬治·鐵門看到來了熟人，馬上迎了上來。

  “梅爾!?你怎麽和這小子在一起?”鐵門眼睛瞪得老大，他兒子可是沒少在他耳邊提起這個名字，今天怎麽看也被這個細皮嫩肉的小獵人禍害了呢！

  “哎哎!她怎麽就不能和我在一塊?瑪利亞的事情你們外人哪裏知道究竟，梅爾是我這次狩獵的助手，知道偉大的苟丹要去殺什麽嗎？狼人!哈哈！到時候給你帶回來點紀念品。”苟丹在瑪利亞的事情上不願意多說，畢竟自己拿了人家金幣，關於她的話題還是敷衍過去好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你小子殺狼人?哈嗝哈嗝哈哈嗝”鐵門捂著大肚子開始大笑起來，邊笑還邊打起了嗝。

  突然他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停下了笑聲，滿臉不解地問道:“苟丹是誰?”

  “哼，本大爺真名，讓你知道知道，好了少囉嗦，今天有什麽好吃的?趕緊說來聽聽。”

  鐵門雖然對他改名感到奇怪，但也不再問，畢竟賺錢重要，馬上換上一副笑臉走了過來:“有新釀的白啤酒，還有烤鵝，早上進的烤爐，現在吃正好，怎麽樣......”鐵門眯著眼搓著手，滿臉財迷模樣。

  苟丹大手一揮:“都給我端上來!給梅爾來點葡萄汁，烤鵝挑一隻大個的給我切開，白麵包多給我切點來，什麽配菜什麽醬汁都給我端上來!”

  真是大方，鐵門心裏感慨一句，答應一聲，就轉身去準備了。

  梅爾身子往前傾了傾，小聲說:“這些很貴的吧？”梅爾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她也在暗暗咽口水，想象著烤製肉類的滋味，但是作為“麻雀”她隻是處理普通事務，一個月沒有重要獵物狩獵的話，兩天才能賺一先令，這頓飯很可能要花掉她三四天的薪水。

  或許你們會感覺梅爾的工資很低，錯，托馬斯丹有成千上萬的人會羨慕她，會渴求那兩天一先令的薪資。

  托馬斯丹有多於半數的人為體力勞動者，或者是非技術型勞工，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掙到一先令。

  苟丹擺擺手:“怎麽能讓你花錢呢？放心，你盡管吃就行。”

  最先上來的洗幹淨的水果:草莓和黑莓。

  “我覺得你肯定樂意嚐嚐，從市場上一群小孩那裏買的，他們自己摘的，黑莓到處都有，但是草莓要湊這麽多可真不容易，我就給你看看，如果你打算吃，你要付我八便士。”鐵門狡黠地邊解釋邊誘惑著苟丹。

  “我要了!拿餐具來!”苟丹早就想吃點水果了，現在哪裏忍得住，八便士就八便士，買了!

  “我也可以吃嗎？”梅爾有些驚訝地看著對麵的苟丹。

  “廢話，怎麽?還嫌棄?嚐嚐唄，別看這草莓個頭不大，味道可真不錯!”苟丹已經開始吃了起來。

  梅爾也不再客氣，往嘴裏塞了一顆草莓，輕輕咬開，草莓獨有的味道混合著香甜在嘴裏迸發，這可不是李子和醋栗這樣的水果比得了的。

  梅爾閉著眼睛慢慢咀嚼著，既然有機會，那就應該好好享受......

  後麵陸陸續續上來了烤鵝麵包還有奶酪拌著的豌豆卷心菜沙拉，以及白啤酒和葡萄汁。

  “嗝”，苟丹滿意地打了個飽嗝，梅爾也很滿意，正在擦著嘴。

  “兩先令十便士，我親愛的先生。”鐵門宛如幽靈一般出現在苟丹旁邊。

  苟丹撓撓頭，掏出兩先令放在桌上:“呶，這是兩先令，還有十便士你找內維爾要或者等著我下次來補上。”

  說完他就起身大搖大擺走了，梅爾緊跟著他也出去了。

  鐵門掏出記賬的小本記下了這筆十便士的賬，獵人來他這裏消費，賒賬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了，他收起兩先令，開始收拾餐桌......

  此時，內維爾坐在家中打了個大大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