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女瞪大的眼睛中充盈著淚水，臉頰漲得通紅，豎瞳縮成一條細縫，耳朵緊貼在頭頂上，伸手從櫃台底下下麵摸出一把彎刀握在手中。

  “我靠，你是怎麽把她弄成這樣的？！”內維爾感覺自己要發瘋了，死活也想不通這個往日比自己還要彬彬有禮的同學是怎麽現在開始到處捅婁子。

  苟丹也沒想到貓女反應會如此之大，他感覺再不說點什麽這把刀就要掄到自己腦門上了，他趕緊求饒:“欸？內維爾你看原來貓女生氣也會有飛機耳，雖然是臭臭的飛機耳。”

  他聲音有點大，邊上一個迷迷糊糊的醉鬼聽到了，大笑一聲:“哈！哈哈！臭耳朵！哈哈哈。”

  苟丹隻聽到貓女尖叫一聲，然後她的手臂猛得掄成一條弧線，彎刀脫手而出，猛得鑲在那個可憐的醉鬼腦門上，從腦後穿出，隻留了一個刀柄在外麵。

  再回頭看貓女，她早已雙手捂臉啜泣著跑回了裏屋。

  苟丹和內維爾都是一身冷汗，這一刀要是衝自己來的，這穩穩得是要死挺當場。

  酒館裏還清醒的人們麵麵相覷，緊接著便宛如沒看到惱羞成怒的貓女和慘不忍睹的屍體，喝酒的喝酒，說話的說話。

  留下不知所措的內維爾和略微有點尷尬的苟丹。

  內維爾走過來，拍拍苟丹的肩膀，順手從他的腰扣上取走鑰匙，不敢看他的眼睛:“額……兄弟你太厲害了，額……凱迪好像有說讓我們回房間休息，那我就先上去了，你來了敲門，我給你開。”然後一陣風一樣竄出了酒館。

  “夥計！夥計在哪呢？過來料理一下這頭死豬。”苟丹指著地上的死屍叫喊道。

  喊了半天，依然沒見人過來，苟丹環顧四周，他視線所到之處其他人紛紛避開不與他對視。

  “那我自己就辛苦辛苦好了。”苟丹自言自語，他仔細摸了摸那位死去的獵人，想要拔出那把彎刀，但是它紮的非常緊，於是他就在酒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把屍體拉到地上，用一隻腳踩住屍體的頭，兩隻手抓住刀柄喊著號子使勁往外拔:“一二加油，一二使勁！”。

  拔出彎刀，在那位可憐的獵人衣服上擦幹淨，仔細看了看刀身上精美的紋路，滿意得掛在了身上。

  此時酒館裏有幾位已經看不下去離開了。

  苟丹盤腿坐在屍體肚皮上，仔細為這個可憐的獵人檢查傷勢:“顱腦貫穿傷，嗯……無脈搏，無自主呼吸，初步判斷這個屍體已經死了。”

  “那麽死人霸占著這些就很過分了”，邊說，苟丹一邊開始上下摸索，找到幾先令和幾個散碎的便士，一個不知道什麽材質的戒指，苟丹把它們都裝進兜裏。

  腰帶上掛的血劑和馬燈還有一些別的什麽一個個取下來太麻煩了，苟丹把腰帶解下來直接給自己掛上。

  右手的血質環解不下來，直接揮刀從手腕砍斷，紮個眼兒，掛在皮帶的掛鉤上。

  外衣外褲給脫了個幹幹淨淨，又尋到一把房間鑰匙，苟丹驚喜得把它裝好，沒準在房間裏還能找到些什麽。

  安頓好死者，再抬頭看，原先還有些人的酒館現在空無一人，貓女小聲的哭泣聲從酒櫃後斷斷續續得傳出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苟丹給自己壯壯膽，慢慢翻過了吧台，用最輕的腳步慢慢穿過一個窄窄的走廊，有一個小房子門正開著。

  高抬腿，慢落步，慢慢伸出半個頭仔細觀察屋裏的情況。

  貓女正爬在一個小小的梳妝台上嗚嗚得哭得起勁。

  苟丹深呼吸一口，心一橫牙一咬，猛撲過去，趁貓女沒反應過來，輕輕捏住她的後頸皮，貓女心慌意亂:“你……居然還敢來，快點快點放開我”

  看著她無力的手腳，苟丹露出了變態的笑容，有效！真的有效！

  一言不發，輕輕抬起她的頭，用袖子胡亂給她抹了抹眼淚，然後開始輕輕摩挲她的下巴。

  貓女已經徹底癱在了椅子上，她感覺舒服爽快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波席卷而來，尾巴早就變成了一根軟塌塌的麻繩。

  “快點放開我（再多來一會！）”

  苟丹手上一點也沒停:“你原諒我了嗎？”邊問邊用梳妝台的鏡子欣賞貓女雙眼迷離狼狽的姿態。

  “我……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再來一會！）”貓女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那，假如我可以解決你耳朵的問題呢？”邊問，苟丹邊鬆開了手，慢慢向後退，保持安全的距離同時試探性得問貓女。

  現在情緒已經穩定下來，貓女還是有些羞與提起自己耳朵的問題，紅著臉回答:“你要是能幫我解決這個問題，我的酒館以後永遠歡迎你，這些年的狩獵我也攢下一些好東西，可以給你一些當做報酬。”

  看著貓女也並非不講道理的人，苟丹稍微放鬆了警惕，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柯思卡。”

  “好的，柯思卡，我現在需要一大盤糖漿鬆餅，一大瓶上好的白蘭地，還有一大袋幹核桃，嗯，都是給你治耳朵用的。”

  柯思卡看著麵前毫無防備得發號施令的男子，越發覺得捉摸不透。

  “快去快去，愣著幹啥？”

  柯思卡挑挑眉毛，打算說些什麽又咽了回去，出去大概十分鍾左右，便一手拎著一大袋核桃，一手端著一大盤層層疊疊的鬆餅，胳膊底下夾著一瓶白蘭地，回來了。

  苟丹接過鬆餅，塞了滿滿一嘴，他餓壞了，早上他可是隻吃了一點麵包而已。

  “砸，砸核桃，來來來，一起搞快一點”，柯思卡也真是不含糊，雙手動得飛快，一大袋核桃，一會就變成了核桃仁，擦了一下額頭細密的汗珠，柯思卡抬頭一看，差點沒把鼻子氣歪，原來自己剝核桃的時候，這個懶鬼又偷偷坐會椅子上，像看猴兒一樣看熱鬧。

  看著核桃剝好了，苟丹從邊上拿過一個杯子，抓起一把核桃仁，接在杯子上，使勁一捏，淅淅瀝瀝的核桃油就滴到了杯子裏，反複幾次，杯子就有了小半杯澄清的核桃油。

  “來來來過來這兒。”柯思卡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苟丹也不磨蹭，輕輕用兩隻手指別開耳洞口礙事的貓毛，往裏灌了些核桃油，給另一個耳朵也灌上。

  “什麽感覺啊？”

  “癢死了！”

  “別著急別著急再讓油泡泡。”

  感覺柯思卡快要忍不住，苟丹走到門口:“你甩頭就行了，髒東西出來你擦幹淨就行了，我留下你會不好意思的，等弄幹淨了再叫我進來，”說完，關上門，豎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一陣輕微的抖動聲之後就是短暫的無聲，柯思卡麵帶笑容打開了房門。

  “擦幹淨了？”柯思卡點點頭。

  “太好了，讓我們來一杯白蘭地慶祝一下！”

  苟丹走進房間，再度關上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