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怔愣的，盯著桌麵上並排擺放的結婚證，霎時間有些無措。

  倏而勾唇笑了笑，暗想這夢未免太真實了些。

  旁邊邵允琛的手悄無聲息地覆了上來，溫熱的氣息順著掌心傳遞，一下子就觸及了她內心最深處的力量。

  不管是不是夢境，陸瑤在那一瞬間都沉淪了下去。

  一手順勢勾住了他的脖頸，冰涼的唇貼上去，就有酒氣噴薄而出。

  “允琛，允琛……”

  “現在，我是你的老公……”

  ——

  陸瑤第二天醒來，就覺得渾身酸軟，一動，就牽扯著身體的某些部位卷起一陣難以忍受的痛覺。

  支撐著坐了起來，拍了拍昏沉的腦門，緩緩睜開的眼睛正對上自己光滑纖嫩的手臂。

  怔愣一秒，五指抓緊了淺灰色的床單，腦海中的一些思緒轟然就炸開了。

  這是哪裏，她怎麽是光著的？

  抬頭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間，左右張望一番，暗察這裝修和布置頗有某人的風格。

  隻是……她有些想不清楚，細細回憶起什麽，就崩潰起來。

  “天呐，結婚？”

  她掀開被子，雙腳踩在地板上，彎腰一件一件撿起了散落一地的衣裳。

  不期然耳邊突然想起一道沉穩的嗓音，邵允琛倚在門邊，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女人的身體，“瑤瑤，吃早飯了。”

  陸瑤彎腰的動作些微一頓，下一秒臉就紅到了脖子根，像見鬼一般彈回到床上，抱起被子遮擋著，“你，邵允琛，你……”

  邵允琛唇角上揚，不顧陸瑤的阻攔，執意抬腳進來，將衣服重新撿起來，放到一邊，又從衣櫃裏隨手翻了一件白襯衫遞到她手邊，“衣服髒了，穿這個吧。”

  陸瑤些微抿唇，身體僵持著不動，邵允琛見狀笑意更濃，傾身一吻落在她的額頭，又理了理她鬢角的碎發，“穿好衣服就出來吃飯吧，不是說你今天還要出差。”

  “出差？”陸瑤緩過神來，等人走了出去，就忙不迭換好了衣服出來。

  邵允琛的白襯衫，穿在陸瑤的身上倒是別有一種魅惑力。

  牛奶從杯子裏溢出來，他還尤不自知。

  反應過來之後尷尬地輕咳一聲，垂眸往餐廳的方向指了指，“先吃飯吧，一會兒林水會來給你送衣服，然後送你回去。”

  陸瑤見他安排的妥妥當當，也就不說什麽，抬腳往餐廳走。

  邵允琛垂落的目光恰好看清她纖細的雙腿，眸光緊了緊，按捺了心頭一些無法克製的情緒，嗓音暗啞著阻止了她的腳步，“等一下。”

  “怎麽了？”陸瑤回頭，不明所以。

  男人盯著她的雙腳，不多時折去玄關處又重新回來，手裏拎著一雙拖鞋，眼睛定定落在女人素白的雙腳上。

  陸瑤明白過來，一隻腳略微尷尬地摩挲著另一隻腳的腳背。

  邵允琛傾身，一言不語地替她穿好了鞋子，起身時順帶拉開了餐廳的門，“坐吧。”

  陸瑤有些不太習慣，坐在邵允琛對麵左右張望了一番，“這是你在晉城的公寓？你母親呢？”

  “她住院了。”邵允琛替她盛粥，熱騰騰的粥碗擺到她麵前，順勢瞄了她一眼，“看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還記得呢？”

  陸瑤突然覺得臉頰發燙，既然邵允琛主動提及了昨晚的事情，她也覺得沒有了逃避的必要，於是自顧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昨晚，我們……”

  “三次。”

  男人斂眸，將剝好的雞蛋放到她的盤子裏，“要不是你睡得太沉，也許還能再來兩次。”

  “誰讓你說這個了？”陸瑤眼睛睜了睜，見他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簡直懷疑自己剛剛是聽錯了。

  邵允琛抬頭，遞了一勺粥到唇邊，眸光一瞬不轉地看著她，“那你想讓我說什麽？”

  他的心緩緩沉了下去，其實在刻意逃避某個話題，小心翼翼的，內心想要去求證又害怕她出言後悔。

  “我沒有後悔。”陸瑤埋頭剝了一塊蛋白吃下去，聲音糯糯的，“就這一刻，我覺得很懷念，很幸福。”

  剛剛原本是想要周旋什麽，但在看到邵允琛眼底一閃而過的那抹慌亂之後，她突然心疼得厲害，似乎一瞬間就讀懂了他的心思。

  這回終於輪到邵允琛震顫，目光迫視著，“真的，不後悔？”

  陸瑤輕輕“嗯”了一聲，“我這一生本來就是獨屬於邵先生的，有沒有那一紙證書，對我的意義和影響並沒有那麽大。”

  在邵允琛回味她話裏意思的間隙，她微抬著眉梢問他：“所以，可以給我看看嗎？”

  男人推開身下的椅子，腳步聲慢慢遠離，不多久又重新回來。

  陸瑤眉頭緊了緊，見他兩手空空的，不覺問：“證呢？”

  下一秒，就見他將手伸進了口袋裏，摸出一隻黑色絨布包的盒子，攤開掌心遞到她麵前。

  陸瑤些微怔愣，沉默著伸手接過來，打開之後就看到的是那一枚曾在她的錢包裏靜躺了一年的戒指。

  恍然明白了什麽，但這種失而複得的心情還是一下子裹挾了她，雙眼霎時紅了紅，花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將心頭的情緒隱忍住了。

  開口時聲音艱澀，“原來沒有丟呢。”

  她摩挲著鑽石的棱角，觸覺分明。

  那時候以為戒指丟了，連帶著心頭的某些希冀和期盼也跟著一起丟失了，對兩人的未來沒有了太大的希望，沒料想其實在一起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艱難。

  “瑤瑤。”邵允琛暗暗開口，“一年前就在它就在等你說願意，那時候以為一切柳暗花明的時候，我們卻分開了，我希望現在，能為你親手帶上它。”

  “好。”

  女人緩緩開口，素白的手指伸出去。

  等戒指牢牢套住了她的無名指，兩人還猶自恍惚。

  陸瑤將手背在身後，假裝輕咳了兩聲之後起身，繼而出了餐廳往浴室的方向去，“我去洗洗，一會兒還要趕行程。”

  身後男人微微一勾唇，腳步很快就跟了上來，直到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浴室，陸瑤才驚呼：“邵允琛，你幹什麽？”

  他傾身吻過來，牢牢地鎖住了她的唇畔，雙手開始肆無忌憚地遊移和摩挲。

  “現在是你老公，要求履行夫妻之間的合法權益。”

  不多時，伴隨著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女人輕淺的悶哼聲也漸漸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