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抿了下唇，氣息沉了沉，“我跟你爸都幾十年夫妻了，他什麽心情我看不出來？我唯一懊悔的就是沒有天天跟著他去上班，不然也不會讓他背著我搞出那麽多破事。”

  陸瑤心裏一跳，連忙放下杯子，安撫道：“那都過去的事您就別再想了，他現在不是已經受到懲罰了嗎？坐牢那是法律的製裁，癱在家裏，那是對您的補償，您沒有錯，錯的是他。”

  “還有，一會我過去問問，興許能問出什麽，您別多想，他心裏有再多事，這個時候也不會藏著不告訴你的。”

  陸母隻歎了歎氣，沒再說話。

  之後，陸瑤在臥室教恬恬寫了一會字，待小姑娘睡下後，她才出了房間。

  陸母正好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擦著頭發，問道：“孩子睡著了？”

  陸瑤走過去，順手接了毛巾給她擦著，點頭，“嗯，其實我把她帶回來，是想試試看能不能緩和她的自閉症狀，這是我跟師兄想的辦法。”

  陸母坐下，挑眉，追問道：“那你跟小向？”

  成了？

  “已經說清了，以後您就別再拿他跟我開玩笑了。”陸瑤輕快的笑了笑。

  陸母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哦了一聲，輕描淡寫，“看來你還是放不下小邵。”

  知女莫若母，這故事從那小子追上門她就看到了結局，但她自然是向著自己的女兒，不管她什麽選擇，她都不會多說什麽。

  陸瑤頓時翻了個白眼，撇嘴，“誰放不下他了，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他們兩個男人。”

  她還沒得選了是嗎？

  “但我隻有一個女兒，不管你選什麽，媽都尊重你。”陸母鄭重的道。

  陸瑤一怔，被她突如其來的話感動的一塌糊塗，一把抱住她，感激涕零的道：“媽，你真是太好了。”

  “哎呀，行了，別肉麻了，快點洗洗睡吧。”陸母嫌棄的推了她一下，抽過毛巾，自己擦著頭發。

  陸瑤收了笑，抬起下巴指了指另一間臥室的門，問：“爸睡了沒。”

  陸母表情一淡，轉身回了衛生間，丟下一句，“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陸瑤搖搖頭，動作輕慢的推門進了陸父的房間。

  床上的人似乎感應到動靜，一下閉上了眼睛。

  陸瑤沒瞧見，但走近，瞅了他兩眼，隨後挨著床邊坐下來，淡淡道：“行了，別裝了，是我。”

  這段時間家裏就他們三個人，每天晚上回來陸母都會跟她講他白天的情緒，雖然剛才她安撫陸母，但不代表她也不多想。

  過了許久，依舊沒動靜。

  陸瑤挑了挑眉，笑了，“還裝？行吧，既然您不想說那就繼續憋著吧。”

  說罷，她故意弄出動靜起身。

  “等一下。”床上的人終於還是憋不住了，咳了咳，聲音沙啞又蒼老。

  老人睜開眼看了看她，尷尬一笑，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瑤瑤回來了。”

  陸瑤頓時想翻白眼，重新坐下，涼涼的問，“這麽晚了，您怎麽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