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秋雅便把水杯送來，虔誠滿滿的研究著他的筆記。

  楚葉再刷了片刻新聞，往椅子上一躺，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構思著新技能該選什麽效果，以及治療術怎麽改進才好。

  正想得入神，隔壁傳來敲擊隔板的聲音。他睜眼一看，就見王秋雅正朝著他使眼色。

  “主管來了，別讓他看到你在偷懶。”

  楚葉仍舊半躺在椅子上，扭頭朝後一看。

  就見一個西裝革服的中年男子正從通道中走出來。

  他聳了聳肩，朝著王秋雅擺手：“沒事，董事長是我三舅公，他管不了我。”

  王秋雅放心下來，又有些羨慕。

  楚葉笑了笑，繼續閉目構思新技能。

  在遂原貿易公司做董事長親戚，顯然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事實上，普通同事要是沒什麽追求的話，同樣也很愜意。隻要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底薪就能輕鬆到手了。

  “楚哥，你以前上班的公司，是用電腦係統自動撥號嗎？賣的又是什麽產品？”

  耳畔，忽然傳來王秋雅的聲音。

  “怎麽了？”楚葉起身看著她，並未回答這兩個問題。

  王秋雅有些憂心忡忡的解釋：“有幾個以前在電話銷售公司做過的同事找主管，讓主管去跟總經理談談，說別的電話銷售公司都是係統自動撥號，每人每天可以打幾百個電話。而且咱們公司的產品也不行，很難賣得動，賣完倉庫裏的存貨最好換一種產品。主管去找總經理，總經理隻讓主管給董事長打電話，結果……”

  王秋雅有些說不下去，後麵的話有點詆毀董事長的意思。她雖然人際關係方麵沒什麽經驗，卻還沒傻到當著董事長親戚的麵說董事長壞話。

  “結果，我那位三舅公把主管罵了一頓，讓他有本事自己出錢買係統和設備。至於產品什麽的，是我三舅公朋友工廠的產品，不可能換。”楚葉笑嗬嗬幫她把話說完。

  王秋雅滿臉驚訝：“你怎麽猜到的？”

  “我還猜得到，主管肯定氣得不輕，在背後見人就說我三舅公的壞話。”楚葉繼續道。

  “全對了！”王秋雅滿臉崇拜的看著楚葉，那眼神，猶如看著神人。

  “這公司，混混底薪就可以了。很快你就會發現，主管壓根就不管事，隻要按時上下班就可以。上班幹什麽，沒人在意。”

  楚葉給她提了個建議，他能猜到這些，自然是因為他在遂原貿易公司待過半年多。現在，更是了解遂原貿易公司會如此奇葩的原因。

  沒跟那位主管打過交道，他都猜得出這位主管的性格肯定跟以前的主管性格一樣。

  老好人，安於現狀，有點小聰明喜歡發牢騷。

  因為隻有這種性格，才不會去管公司是不是一爛到底。才能兩頭不得罪，既不違反董事長定下的規矩，又能跟員工們站在一邊，放任員工們偷懶。

  也隻有這樣一個主管，才能讓遂原貿易公司保持正常的人員流動，辭職和新人數量維持一定程度的平衡。

  王秋雅猶豫了一下，緩緩搖頭：“事在人為，就算產品不好賣，我相信隻要研究透徹楚哥的筆記，肯定也能做出成績。而且，越難越有鍛煉自己的價值。”

  楚葉提醒道：“想法不錯，但周圍的同事都在混底薪，你也很難把持得住。所以，一邊混著底薪，一邊盡早找新工作才是正道。”

  王秋雅目光堅定：“我相信我能堅持下來。”

  “那你就試試吧！”

  楚葉笑著鼓勵了一句，王秋雅很有他剛入職時的衝勁。

  可惜，早晚還是得敗下陣來。

  因為之前那些話，都是他的經驗之談。他自問定力已經很強了，盡管並不怎麽喜歡電話推銷員這份工作，卻仍舊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熱情和動力。但周邊的同事全都在混底薪，全都找你聊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真的很難堅持下去。

  他已經算好的，堅持了兩個月才真正疲軟下來。大部分的新同事，隻過了幾天就開始隨大流。不同的隻是沒什麽追求的，會留下來混著底薪。有追求的，則會去找新工作。

  王秋雅重重點頭，重新坐了下去。一邊研究筆記，一邊打電話嚐試。

  “楚哥，楚哥……”

  門口，柳月兮衝了進來，朝著楚葉興奮揮手。

  楚葉起身走了過去：“怎麽了？”

  柳月兮把他一路拉到谘詢台，興奮的解釋起來：“半天沒個人過來，我就用手機刷鬥音玩，你猜我刷到什麽？”

  “刷到什麽？”

  楚葉懶得去猜，倒是有些感慨柳月兮才一上午的時間，就領悟到親戚派的真諦——上班，上什麽班？

  保不準，明天就領悟到親戚派的另一個真諦：上班時間隨心，下班時間隨意。

  柳月兮看看四周，確定無人之後，把手機拿出來。

  解鎖屏幕，打開鬥音，進到一個點過讚的視頻當中。

  視頻隻有一分多鍾。

  一開始，出現在屏幕當中的，是一條手臂。

  有個年輕男性的聲音響起：“今天給大家表演個血腥又神奇的魔法！”

  緊接著，便見一隻大手拿著把水果刀，在手臂上輕輕一劃。一道傷痕出現，血流不止。

  “痛，非常的痛。血腥出現了，接下來，就是神奇的魔法！”

  水果刀被丟在一邊，手掌隔空放在傷口上。

  一道瑩白色的光芒從掌中射出，進入到傷口上。

  那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和恢複。

  “神不神奇？厲不厲害？這不是魔術，也不是倒放，而是魔法、魔法、魔法！”

  男性聲音一邊說一邊來到洗手池，把手臂放在水龍頭下衝洗。

  鮮血洗淨，手臂完好如初。

  視頻結束。

  “看這看這，楚哥，你的治療術要大火了。這視頻，已經衝上熱點，排在第五位。觀看數量有六百多萬，點讚五十多萬，回複和轉發都有好幾萬。”

  柳月兮把右側的數據隻給楚葉看，隨後又指著左下角的一排介紹。

  “看這，這人還是是抖魚的主播。”

  楚葉仔細一瞧。

  ‘今晚六點，抖魚直播魔法和揭秘，包教包會，保證所有人都可以學會這魔法，保證所有人都會給這魔法點一萬個讚，抖魚房間號：6584619！’

  “好吧！我的治療術確實要火了……”

  楚葉肯定了柳月兮的判斷。

  原因很簡單，這主播吊人胃口的本事很不錯。

  他若不是治療術的創造者，知道主播所謂的魔法是什麽，恐怕好奇心已經膨脹到心癢難耐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