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誌香自小就跟外婆親，外婆在當小學老師，星期一至星期五晚上住小學宿舍。

  她上小學了，和外婆住一起了。

  外婆就似她的媽，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又是她的家庭教師，教她做作業做手工……

  她周末常回過家，隻是爹忙修車，不怎麽搭理她。她媽媽常在女兒麵前說：“唉，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她就想自己是不是多餘的？如果自己是男孩，父親對她應該會對她笑臉相迎，會把她舉高高吧？母親也不會剛剛還笑著，忽然就憂鬱地歎說：“唉，你要是個男孩就好了！”

  她的小學成績很好，年年都是三好學生，年年六一都台上領獎狀，年年都被學校拍照……可是，誰能知道小仙女似的她卻心有內傷，有著“自己不是男孩”的自悲！

  小學的男同學們常常打擾她，總是要“欺負”她什麽，讓她很煩。

  她上了中學，成績依然很出眾。小學時的被男同學“拍打”，“抓辮子”這類“惡作劇”似的煩惱沒有了，但新的煩惱來了。

  她常常會發現抽屜裏有些小零食，有時則會在書包裏有情書發現……

  男同學越追捧她，女同學們對她卻越是羨慕嫉妒恨，越是有意疏遠她，她其實沒有幾個朋友，內心還是很孤獨的。

  她不出意外地考上了縣城裏的最好的高中，高一時她的成績在班上卻是中下，而且越來越吃力。高二時分文理科，新分了班，她報文科，因為她理科成績不好。

  班長是個男生，叫顧順文，高一時不同班，原先並不認識。

  他長得高大，稍胖，力氣也比較大。

  她原以為他理科成績也不好，不料，每次單元考試，他的成績都是遙遙領先，有很多次他的理科成績在理科班都是前三五名。

  她的數理化成績真的很不好，他對班主任說了，說想調座位，講他擋住了她同桌男生的視線，他想和那男生換一下座位。

  班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胖大的老教師，他腦海裏清晰地浮現出全班同學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的情景，他覺得那個男生和班長他差不多高呢！

  班主任笑了，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講“明天說吧”。

  第二天，教化學的班主任在班上說“鄒誌香同學理科成績不夠，班長顧順文應該多幫助輔導一下她。”

  於是，成績最好的班長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同桌。

  他家在城裏，父親是縣政府上班的科員，母親是一家醫院的副院長。

  他家經濟很富裕，人又長得高高大大的，是女同學們崇拜的高富帥。

  她不好意思問他作業，但對那些數理化又是那樣無能為力，好比一個沒牙的老太太想啃一塊肉骨頭卻是啃不下……

  “我看看”他探過去，說：“這題簡單，是這樣的……”他開始邊說邊在稿紙上寫起來。

  他教得很耐心，難的講三五遍，簡單的講二三遍。可是，時間很不允許，他不可能每題都講幾遍，而且就是她聽他講幾遍也是多半聽不懂，因為她高一的基礎就薄弱。到後來，他很多時候將作業寫好後讓她“看”，為了讓她看得明白，他總是盡可能寫得詳細，可以省略的常常也不省略。雖是這樣，她的理科成績還是提高了不少。

  他還帶些零食給她，有好多是她想吃但舍不得買的。

  她高一時，媽又懷孕了，因為計劃生育政策放鬆了，生二胎有門路了。高二時，媽給她生了個可愛的弟弟，一家人高興壞了，尤其是爹的臉不再陰沉了，舒展了。家裏的經濟卻不寬裕了，她的生活費減少了，以往要買的新衣服被大大壓縮了。

  高三了，一天早上他往抽屜拿零食時，她的手竟是早了一步。他們的課桌是木桌，裏邊是相通的。他的手碰到了她的粉嫩手背，她縮了一下又停了，於是被他溫熱的寬厚的手掌握住了。

  她的心怦怦亂跳，感到臉火辣辣的。當她手被他握住時，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感覺一條胳膊也似被電酥麻了。

  後來，他們在學習的間隙便常常在抽屜內握手。有很多時候，他聽老師講完新課，完全聽懂了，很興奮，便將靠她的右手放入抽屜，如果她一下沒反應過來，他便用胳膊輕碰一下她，她便看他一下，羞澀地微微一笑，然後將靠他的溫軟光嫩的左手伸入抽屜，和他互握起來……

  緊張的高考備戰中，班長顧順文受到班花，不，校花鄒誌香的熏香照顧，他似乎打了雞血，鬥誌昂揚，學習起來時精神更飽滿。

  鄒誌香卻不一樣，握手前，她能很專心地聽他講解。握手後，他的講解她幾乎聽不進去了，她用餘光看他的眉眼，那真的是越看越俊俏，她甚至很希望能撲到他懷裏。而且，她是越來越想與他握，與他握時，她全身心都是他的。而他則不一樣，他與她握時，腦子裏出現的往往是難解的習題，然後他或輕或重地抽出手來，握筆演算……

  高考結束了，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她按約定到學校後門對麵的他租住的單人房，她是第一次到他租的房子。

  房門半開著，她往裏看了一眼，不見人。走錯了？不，她看到了書架上的熟悉的書，是他的書，還有張畢業照。

  房子有些淩亂。

  她跨進屋子，身後的門忽地嘭地關上了，她本能地轉身，身子便被人擁抱住了。她驚叫一聲，忽地安靜下來了，是他！是他的熟悉的味道！

  他吻了她的臉，然後吻上了她的唇，她忽地全身酥麻，他將她抱上了床……

  “不要”她覺得不是時候。

  “要，我要你，我想你都想昏了，現在就想要你”他邊說邊吻邊脫她的衣服。

  他是學霸，但絕不是書呆子，現在高考結束了，他不必再壓抑自己了。

  她也一樣，但她知道自己高考成績很不理想，自己是多麽的愛他，他那麽用心地給自己輔導功課，還常常給自己送吃的，自己無以為報……

  她“抗拒”時，他開始甜言蜜語了。

  “給我吧，隻要是第一次，我會負責的，我發誓，我非你不娶！我愛你！”他邊吻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