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攆，虱子多了不怕癢，功勞這個玩意，自然是越多越好。”老六喃喃了一聲。

  這句話也等於算是老六對老鷹試探的回應。

  要。

  “李向陽你知道吧？”

  老六差點從凳子上麵滑落下去。

  好家夥。

  說誰？

  李向陽。

  雙手快槍李向陽。

  這話問的，簡直就是白問。

  青城市赫赫有名的抗日英雄，殺得小鬼子是聞風喪膽，殺得狗漢奸是叫苦連天，大晚上都不敢隨隨便便出門。

  人的名。

  樹的影。

  就因為李向陽的殺伐手段，小鬼子和狗漢奸都用出門遇到李向陽這樣的誓言來發誓，繼而證明自己的認真。

  足可見李向陽在小鬼子心中的這個地位。

  要不然老六也不會從凳子上麵滑落下去，徑直坐了一個大屁蹲，都要把屁股給摔裂了。

  “看樣子，你很懼怕李向陽。”帶著明顯調侃味道的言語聲音，從老鷹嘴裏飛了出來。

  “誰不害怕啊，那是李向陽，雙手快槍李向陽，說打你左眼睛，絕不射你右眼睛，說射你左屁股，絕不打你右大腿。”老六從地麵上爬起，說著李向陽的厲害。

  不曉得為什麽。

  或許是心虛的緣故。

  老六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顫抖。

  “你說李向陽要是落在你老六的手中，會是什麽結果？”老鷹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朝著老六道。

  “不可能，就連太君，太君們。”老六突然意會到自己說錯話了，此時的老六，在老鷹麵前要擺正自己的態度，他不在是狗漢奸，而是潛伏在鬼子偵緝隊內部的隸屬於國字頭的諜報人員，跟老鷹是自己人，在稱呼小鬼子為太君，有些不怎麽合適，需稱呼小鬼子為鬼子。

  太君是狗漢奸或者順民的稱呼。

  小鬼子或者鬼子是反抗者的稱呼。

  有個態度區分。

  得認真對待。

  “瞧瞧，當狗漢奸當習慣了，開口太君，閉口太君，都把太君當做了口頭禪，是小鬼子，小鬼子多想抓李向陽啊，開價兩千現大洋買李向陽的人頭。”老六豎起兩根手指頭，在老鷹麵前晃蕩了幾下，“但是到現在，非但沒有抓住李向陽，連李向陽一根毛都沒有抓住，時不時的還被李向陽殺鬼子，鋤奸狗漢奸，要我說，李向陽不是那麽好抓的，真要是好抓，小鬼子也不至於開價兩千現大洋啊，您剛才那個提議，對我而言，他就是白費。”

  “我說的真的。”老鷹繼續態度認真的跟老六說著話。

  “我說的也是真的，李向陽不好抓，我可不想有命賺錢無命花。”老六也很認真的跟老鷹表達著自己的態度。

  李向陽不好抓。

  青城市是個人都曉得。

  不信。

  你問問賈貴，問問黃德貴，問問白翻譯，問問青城市一、二把手鬼子，問問他們，李向陽好抓不好抓。

  不好抓。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老鷹的口氣，微微變得有些嚴厲，就連他的目光，也夾雜了一絲質問的味道。

  “我。”老六吭哧了一下。

  麵對老鷹，老六心虛了起來。

  這大概就是拿人手短的緣故吧。

  畢竟拿了人家的金條。

  “李向陽是不好抓，你們懼怕李向陽也是事實，但不代表李向陽不會被抓住，因為有我老鷹在。”老鷹將大拇指指向了自己，“我給你的大禮，就是李向陽，關鍵看你敢不敢抓。”

  一個選擇題。

  擺在了老六的麵前。

  李向陽抓不抓的選擇題。

  抓了李向陽，不管是在小鬼子麵前，還是在老鷹麵前，都是巨大的功勞，對老六的前途，隻有好處而沒有壞事。

  這是利的一方麵。

  天下事情。

  向來具有兩麵性。

  利有。

  弊也有。

  抓了李向陽或者殺了李向陽，是可以使得老六風光無限，大拿特拿，可關鍵他也得罪了8鹿。

  李向陽是誰？

  那可是青城市地區8鹿的武工隊隊長，是標杆式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折損在老六的手中。

  就是用這個腳指頭想，也能想到老六今後的下場，肯定是麵臨8鹿武工隊瘋狂的刺殺，一次，二次，三次，無數次，一直到將老六鋤奸為止。

  這樣的生活，老六貌似不想要，他隻想好好的活著，不想提心吊膽宛如老鼠一般的活著，擔心自己有命睡覺無命起床。

  抓不抓李向陽。

  其實不是選擇題，這是一個必答題。

  老六沒有選擇不抓的權利。

  老鷹不會給老六拒絕的機會。

  當然了。

  老六也可以拒絕，隻不過拒絕的下場，不是老六一個人所能承擔得起的，沒看到老鷹右手邊觸手可得的手槍嘛。

  想必老六說不，這把看似放在桌子上的手槍，下一刻就會被老鷹抓起，繼而射出子彈，送老六去見閻羅王。

  活？

  還是死？

  老六選擇了活。

  殺了李向陽是有這個被追殺的威脅，最起碼不會現在就死。

  現在死和以後死，老六寧可以後死。

  活一天。

  他是一天。

  “我要。”老六從牙齒縫隙裏麵吐出了兩個字，咬牙切齒的樣子，換來了老鷹的微微一笑。

  “你很聰明，知道如何抉擇，這是我們選擇你老六的理由。”

  “如何殺李向陽或者抓住李向陽？”

  “我不是告訴你了嘛。”

  老六看了看老鷹，他有些不明白老鷹言語中的意思，啥時候告訴我的？我怎麽沒有這個印象啊。

  頓了十多秒。

  老六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地名。

  鼎豐樓。

  “看樣子，你猜到了答案，如你心中所想的一樣，鼎豐樓，鼎豐樓是8鹿為了刺殺我孫子宮本小鬼子專門成立的，李向陽作為青城市地區的武工隊隊長，豈有作壁上觀的道理，我猜測8鹿的除狼行動中，一定有李向陽，甚至李向陽還是以執行者的身份參與了這件事，這是你老六的機會。”

  老六沒有說話，眉頭緊鎖的考慮著得失。

  “既能展現你的價值，又能借小鬼子之手削弱8鹿，還能趁機滅殺李向陽，更關鍵的事情，是你可以借著這件事削弱了賈貴，一舉四得，何樂而不為之，我要是你，一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賈貴。

  削弱賈貴。

  老六嘴裏念叨著賈貴的名字。

  “阿嚏。”鼎豐樓中，忙著與人接頭的賈貴，打了一個噴嚏。

  “賈隊長，我的茶水。”被賈貴一個噴嚏加了口水佐料的食客，朝著賈貴埋怨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