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

  是李向陽給賈貴的回答。

  這不是答案，這就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猜測，算是李向陽對這件事的一種認知，各持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不想被李向陽這番話語攪亂思緒的賈貴，使勁搖了搖自己的頭，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手掌擊打在額頭上的那種痛感，令賈貴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很多，心中也沒有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胡亂想法。

  定了定心神。

  賈貴對著李向陽，把對梁滿倉之死的推測，講述了一下，“十三座墳墓當中，少了兩具遺體，這兩具遺體原本是梁滿倉和楊來才糊弄我們這些人的，要是我賈貴沒有猜錯的話，那夥人之前是想瞞天過海。”

  李向陽點了點頭，他認可賈貴的這一番說法。

  那兩個被當做替死鬼的死鬼，就是為了不被李向陽他們這些人查出某些線索，策劃頂包計劃的人才狠心將其殺死，埋在了墳墓中。

  “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還不計後果的開棺驗屍了。”賈貴豎起了一根手指頭，目光很是認真的看著李向陽。

  架勢。

  賈貴的架勢，頗有一番神探的架勢，隻不過賈貴那張違和的，空前絕後的臉頰，毀掉了這一幕應該算是經典的畫麵。

  沒法子。

  賈貴太醜了。

  大晚上出去，都能將鬼子給嚇死。

  “不不不，不是我們，是你賈隊長。”李向陽可沒有貪賈貴的功勞，他不屑做這樣的事情。

  “我跟你不都是組織的人嗎？”賈貴反問了一句，說完也沒有該管李向陽，繼續自顧自的說道：“那夥人應該在我們開棺驗屍後，又回到了事發現場，證據就是那兩把鐵鍬，是他們無意中遺留在事發現場的，他們回來發現沒有了鐵鍬，又看到墳墓的土堆有些不對頭，就猜到我們對其墳墓進行了開棺驗屍檢查，出於亡羊補牢的考慮，他們將墳墓中的兩個替死鬼埋在了別的地方。”

  李向陽腦海中靈光一閃，插了一嘴，“移走兩具遺體的人當中，就有梁滿倉，鬧不好楊來才也在現場。”

  “關鍵現在的問題，有人將這兩具遺體取走後，把本應該活著的梁滿倉給弄死了，還將弄死的梁滿倉順勢埋在了墳墓當中，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楊來才？”

  “凶手也有可能不是楊來才，他們是親戚關係。”李向陽好像被點醒了般，順著賈貴的思路，補充了一種假設，“給楊來才錢，讓楊來才有錢買手鐲的那個幕後老板，沒準也在現場，他出於控製楊來才的想法，當著楊來才的麵，使了這麽一招殺雞儆猴的戲碼。”

  賈貴點了點頭。

  李向陽說的這種情況，完全有可能。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齊齊說出了另一種推測。

  “梁滿倉被殺，楊來才落在了那個幕後老板的手中，在找不到黃金之前，楊來才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這種推測，不管是李向陽，還是賈貴，都越來越選擇了相信。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楊來才自始至終全都落在了幕後老板的算計中。

  三百五十公斤黃金，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幕後老板想要有命花錢，必須將所有事關黃金線索的知情人全部滅殺。

  唯有如此。

  得了黃金的幕後老板才不會被八路軍武工隊找上門，武工隊隊長可是李向陽，殺得鬼子和漢奸都聞風喪膽，更何況是他這個老板。

  楊來才是知情人，梁滿倉也是知情人，梁滿倉死了，楊來才能不死嘛。

  但卻由於沒有找到黃金，故暫時留了一條狗命。

  現在難題來了！

  幕後老板是誰？

  這個幕後老板又在什麽地方？

  楊來才被這個幕後老板藏在了什麽地方？

  三個問題。

  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棘手。

  鐵鍬。

  對。

  遺留在事發現場的鐵鍬。

  “賈隊長，我找過鐵鍬的線索，據老板說，買鐵鍬的人，是一個看不清臉麵的人，但是他可以確定，那個人是一個男人，他一個人買走了兩把鐵鍬，然後丟了一塊現大洋，這個年頭，現大洋遠比準備票值錢，所以老板記得很是清楚，他看到那個人穿著一雙布鞋，鞋上沾有很潤濕的泥土。”

  “這事情不好辦啊。”賈貴說了一句大煞風景的話語出來。

  不是賈貴不開眼，而是賈貴把事情的難度當眾講了出來。

  的確不好辦。

  跟大海撈針差不多，去哪找這麽一個故意隱藏起來的人？

  “是有些不好辦。”李向陽歎了一口氣，他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兩個人分析了這麽一會兒，除了分析出幕後老板有可能是個男人外，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線索。

  “不好辦的事情多了去了。”在兩個人交換完情報後，賈貴把自己麵臨的難題，也就是龜田太郎對賈貴進行忠誠考驗這件事，說了出來。

  忠誠考驗。

  其實也是血淋淋的殘酷殺戮。

  不曉得有多少人會因為賈貴的忠誠考驗，命喪黃泉。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嘛。

  多個人，多條路。

  多個人，也多個想法。

  跟李向陽說說，看看李向陽會怎麽弄。

  賈貴想尋求李向陽的幫助。

  說是幫助，也是解惑，看看李向陽會怎麽安慰賈貴。

  實際上。

  賈貴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就是想要從李向陽嘴裏聽到，你做的是對的這句話，他就是想要通過李向陽，告訴自己，自己不是冷血動物。

  組織利益大於一切。

  為了組織的利益，有些人是可以被犧牲掉的。

  這裏麵。

  也有不得已的成分在其中。

  身不由己。

  說的就是賈貴。

  有些事情，不是賈貴說怎麽弄，就怎麽弄的，他的聽組織的安排。

  李向陽不是傻子，他從賈貴異常凝重的臉頰上，就曉得賈貴要說什麽。

  這樣的事情，李向陽也遇到過。

  投名狀嘛。

  “呼”

  心情壓抑，有些喘不過氣的李向陽，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隨後無助的扭動著脖子，看著四周的環境，兩隻強有力的手，此時也變得有些無措起來，不曉得該往什麽地方放，耷拉著不像一回事，揣在口袋裏，更不是一回事，扣鼻孔，還有些惡心。

  李向陽雙手無處安放的同時，他的雙腳和身軀，也開始變得變扭了起來，扭扭捏捏，捏捏扭扭，看著就跟蟲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