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高興還是該鬱悶，總之心情十分的複雜。

  側躺在病床上的程諾感覺很鬱悶，麻醉藥的藥效沒了，現在能夠感覺到疼了。除了身體上的疼痛，程諾更是感覺到心累。

  腎髒破裂，被醫生幹淨利落的摘除了

  人緣很好的程諾一個沒留神，就看到了摩根和亞伯拉罕這對無良的父子努力的在壓抑著上翹的嘴角。他們顯然覺得這是一個有趣的事情，他們現在確實覺得這個時候值得一聊。如果不是還有其他人在這裏，他們肯定會瘋狂的嘲笑程諾。

  艾米坐在病床邊，握著程諾的手。努力的露出微笑，作為女朋友，艾米認為她需要鼓勵程諾。雖然她很傷心、難過，但是艾米知道程諾肯定更加難過、傷心。

  泰德一攤雙手，笑著說道，“沒關係，你還有一個腎，你還可以繼續生活。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腎髒移植，這樣你就可以恢複正常的生活了。”

  程諾艱難的扭動脖子，沒好氣的罵道，“感謝你的提議，但是不需要了。對了，不要告訴馬修和莉莉，我提醒過你們的。讓他們好好享受蜜月，不要為這件事情擔心。還有羅賓，她去了阿根廷，那裏是她的夢想。”

  泰德和巴尼都在點頭，他們大概也都知道程諾的心思，也明白馬修他們的人品。

  程諾顯然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因為馬修和莉莉的蜜月，而一旦馬修他們知道程諾中槍做了手術，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立刻返回紐約，這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懷疑。

  凱特站在病房門口，歎了口氣說道，“我先回去了，晚一點再過來看你。”

  程諾抬起手，笑著說道，“你們都走吧，亨利和亞伯留在這裏就行了，我們有事要聊。”

  莫茲眼珠子一轉，本來很擔心的莫茲當然依然很擔心程諾。隻是他覺得程諾隻是少了一個腎，還能繼續活下去，這顯然就足夠了。更何況到時候還可以考慮腎髒移植，這也不是沒救。

  莫茲立刻點頭，提高音量，“我們走吧，程需要休息了。”

  艾米本來還想要留在這裏，但是巴尼朝著艾米直擠眼。雖然一頭霧水，不過艾米還是離開了。

  剛出病房，艾米就忍不住抱怨，“為什麽是他們留在那裏？亨利和亞伯看起來根本不重視這件事情，他們還在嘲笑程！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應該留在這裏！”

  泰德看著艾米，解釋著說道，“他們的關係很特殊，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是他們帶著程去租的公寓，包括程的那個已經倒閉的偵探社，都是亨利投資的。他們的關係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好，而且我懷疑他們很早就認識程。”

  巴尼一本正經的點頭，強調道，“很早！一個倫敦腔的法醫，他喜歡純手工的英倫服飾，而且我知道程從亨利那裏拿了很多很多的好酒。所以你覺得，我們的退役特工先生為什麽會來到紐約開始新生活？”

  如果程諾知道這些，肯定會苦惱，因為他的原因給摩根帶來了一些風險。

  但是此時此刻，程諾沒好氣的說道，“現在沒有別人了，你們可以嘲笑我了！”

  “你不用去死，你還可以繼續生活下去。”摩根很沒有誠意，看著程諾說道，“其實隻有一個腎，還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稍微注意一下衛生，定期吃一些藥，完全沒問題。”

  不想理摩根了，程諾看著亞伯拉罕，“我覺得最可靠的還是你，亞伯！趕緊幫我聯係一輛車，我已經選好了我的赴死之地了。快點，我現在就要出院，這樣後天我就可以活蹦亂跳！”

  摩根故意皺眉，提醒道，“你現在根本不可能被允許出院，還需要幾天時間。雖然我們有著更好的辦法，但是程，你必須要忍受刀口帶來的疼痛，還有心靈上的痛苦！”

  亞伯也附和著說道，“是的，你現在不被允許出院，等你出院了，我們再去執行計劃。我會努力的幫你找一個好的地方，會很安靜，而且旁邊肯定會有河流。”

  “算了，還是我去，我可不想麻煩你！”程諾很認真，對亞伯拉罕說道，“實際上我確實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這裏並不缺少人跡罕至的河流區域。隻不過我需要你們將我撈起來，然後安靜的等著我醒過來。”

  看看，這得多麻煩！

  明明可以簡單的解決這件事情，可是考慮到這個秘密不能曝光，那就隻能多些麻煩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亞伯拉罕打開門，微微不解的看著眼前有些頹廢的中年人。

  “程先生，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抱著一束花的內森很是歉疚，“我應該提醒你的，我不應該給你打去那個電話。”

  程諾一下子理解了，毫不在意的說道，“你也不會想到她居然會是行凶者，這當然也是我的錯誤，我的調查方向出了很大的問題。不過內森，你隻知道有事情會在她身上發生，不知道她是行凶者還是受害者對嗎？”

  內森更加難過的點頭，他自責的原因就是給程諾帶去了麻煩。

  如果不是他的電話，程諾就不會去紫藤道。如果他的調查更充分一些，程諾就不會將重點調查方向放在奧森身上，完全錯過了重點，這一次的案件完全出乎意料。

  程諾認為內森根本不需要內疚，因為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卡洛琳會突然失控，更沒有想到她會為愛瘋狂到失去理智和人性。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程諾的情況比較特殊，他是真的不擔心自己現在遇到的一些小小困難，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隻要出院了，程諾肯定會和摩根、亞伯拉罕選擇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後的事情就簡單了，就會看到程諾睡了一覺醒過來，就是這麽簡單而已。

  說不定還會對摩根的研究有所幫助呢，摩根雖然複活了很多次，隻不過作為當事人，摩根沒辦法看著自己死亡、消失以及複活的過程。而這一次呢，如果程諾成為實驗小白鼠，摩根可以好好的觀察一下，說不定會得到一些啟發。

  程諾內心還是有些小小的期待，他現在還沒有想過去死的打算。但是程諾也希望有些事情自己能夠稍稍有點控製權，而不是隻能被動的接受所有的情況會發生。

  打發走了有些內疚的內森，程諾現在要做的就是繼續住院，以及爭取早點出院。

  強忍著住了五天院，艾米每天都會過來。看到她強打精神，但是缺明顯瘦了，程諾很心疼。隻是程諾還是沒有勇氣告訴艾米全部的事情，現在他真的做不到這些。

  莫茲伸了個懶腰，朝程諾擠眉弄眼，“既然艾米來了，那麽我就走了，我還要忙。”

  程諾點頭，笑著對莫茲說道，“這樣的事情也隻能麻煩你了！”

  艾米根本沒有什麽懷疑，她以為程諾隻是感謝莫茲這些天每天都會來醫院。實際情況就是艾米這些天還是需要上班，一方麵是製度，另一方麵是程諾的堅持。所以陪在程諾身邊的，基本上都是莫茲，她隻有下班後會來這裏。

  而程諾和莫茲聊的可不是這些，而是程諾希望莫茲回紫藤道，將那些布置在布麗家裏的竊聽器給收回來。沒有被發現是最好的，而一旦被發現了，說不定會比較麻煩。

  拍了拍枕頭，程諾笑道，“你需要好好的休息，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艾米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好了不少，“看起來我們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你還是以前那樣！”

  當然，程諾確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該吃吃、該喝喝，開玩笑起來也是毫不猶豫。這就是程諾的風格，他也真的不認為這件事情會對他有著太多的影響，他知道自己可以解決麻煩。

  凱特推門了，她也和艾米一樣，幾乎每天下班後都會來醫院看看。不過她可不會陪床，哪怕可能想過留在醫院。隻是凱特也很清楚，艾米不會允許她留在這裏，這是女朋友的權利。

  “賈維爾和萊恩說你出院後請你喝酒。”凱特放下果籃，對程諾說道，“他們還準備了一個歡迎儀式，準備為你定一個蛋糕。”

  程諾眼前一亮，開心的說道，“我已經想到了那個蛋糕的造型，以他們的性格，以及對我的了解，我可以肯定那個蛋糕是腎髒造型的。告訴他們，所有人都不許吃蛋糕，隻有我能吃！”

  艾米輕輕的拍了一下程諾，對於程諾的沒心沒肺徹底無語。很多人都很小心，避免在一些話題上刺激到程諾。而程諾倒好，沒事人一般經常拿著那顆被摘掉的腎開玩笑！

  看了看艾米，也覺得程諾恢複不錯，凱特開玩笑道，“一個腎也不錯，可以正常生活。而且我聽說過他和萊恩那些人在吹牛，好像是關於男性荷爾蒙指數。”

  程諾立刻驕傲起來，炫耀道，“這不是我在炫耀，而是體檢時的數據。雖然隻是理論數據，但是我的荷爾蒙指數比起正常男性幾乎多了一倍！所以這大概也是我現在少了一個腎的原因，我太厲害了！”

  艾米狠狠的掐了一下程諾，對於這個厚顏無恥的男朋友，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