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氏秋做好再見金竹舟的準備，衝進寢殿卻一眼瞧見朱祁鈺與唐莞蓁衣衫不整地糾結在一起，頓時怔住了。

  興安跟著衝了進來，俯首請罪：“臣該死，沒能攔住貴妃娘娘。”

  朱祁鈺立馬甩開唐莞蓁奔向貴妃：“秋……”

  “陛下，貴妃此時打擾你的雅興便是不合宮規！即便是皇後也不能未經同意擅闖寢殿。”唐莞蓁插言，漫不經心地拉好衣衫，亦上前不卑不亢地對貴妃行禮道：“奴婢莞蓁奉陛下口諭而來，又聽令接受陛下拷問宮規，無意冒犯娘娘，更請娘娘莫要誤會。若陛下問完了，奴婢可否告退返回坤寧宮？”

  “回去吧，別再來了。”朱祁鈺求之不得。

  “慢著！”杭氏秋展臂攔下了唐莞蓁：“你說是陛下召你來的？”

  “是。”

  “在床上拷問宮規？”

  唐莞蓁故意緊了緊領口，羞澀地回望天子。

  “不是，你聽朕解釋……”朱祁鈺想把話說開，又嫌雜人太多，著急上火地吼著：“你們還杵這做什麽！都給朕滾下去！”

  “好，臣妾這就滾得遠遠的，”杭氏秋拽過唐莞蓁：“你留下，好好接受你的拷問！”

  言畢，貴妃扭頭便走，朱祁鈺亦追了出去。

  一夜好哄，反反複複，身心俱疲。朱祁鈺隔日頂著黑眼圈上朝，恰逢朝事又多又急，忙到連咆哮某人的機會都沒有。

  故宮倫落得清閑，下朝直接溜到西華門將惜兒接進了宮，陪她一起去了鹹熙宮。半路上，惜兒一直不時回頭看他。

  “怎麽？我今天哪裏沒穿對嗎？”故宮倫忍不住自我審視了一番皇帝剛賜的紅色緙絲雲紋蟒袍。

  “不，很合體，頗有皇家氣度。”惜兒駐足，垂頭施禮：“是惜兒施禮了，不該偷窺殿下。”

  “你我之間就不必這些虛禮了，也不必喚我殿下，感覺……怪怪的。”

  故宮倫伸手本想扶起身子不便的惜兒，她卻主動退後一步：“以往惜兒便覺得自己配不上公子，如今大人混出模樣，貴為皇親，惜兒更不敢高攀，請殿下放心，這孩子的秘密惜兒再不會跟任何人提起。殿下若是覺得不能留……惜兒也會聽話墮胎。”

  “別啊，你都快生了吧？這孩子好歹也是一條人命，怎麽能任由你我抹殺呢？”

  “謝殿下成全。”惜兒再次施禮。

  二人客氣之間，金竹舟剛好提著楠木食盒拐進宮巷。她也是第一次見皮皮衣著如此華麗，頓時眼前一亮，再看他身邊立著一個大肚婆，心裏又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舟舟！”故宮倫歡喜地迎了上去，嘚瑟著自己的新行頭：“怎麽樣？我穿這身好看麽？”

  “好看，殿下穿什麽都好看。”金竹舟埋頭回應。

  “你也改口叫我殿下了？”故宮倫傾身貼到她耳邊：“其實我希望聽你叫我阿倫，或者北北。”

  舟舟亦往後推了一步：“殿下自重。”

  故宮倫撇了撇嘴，主動開始解扣子：“這衣服不穿也罷，穿了你們個個都對我敬而遠之。她退，你也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麽你們了。”

  金竹舟大吃一驚，慌忙壓下他的手：“王上新賜的蟒袍豈能說脫就脫！還是在宮道上，你想新王還沒冊封就被人彈劾麽？”

  故宮倫趁機握著她的手：“緊張我啊？怕我又挨板子叫你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