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宮倫望著眼前這個不是兄弟，也不該稱兄道弟的男人，心裏突然湧上一股兄弟情，他鬆口道：“走之前再幫你做些小事無妨，但當官就算了，而且咱們得約法三章。”

  天子難得袒露心聲，更罕有親自開口求人，當麵被拒心裏自然不爽。他耐著性子反問：“說看看？”

  “第一，九星再現之時，我會帶舟舟離開，不許再攔我。“

  朱祁鈺遲疑片刻，允諾點頭。

  “第二，我有權拒絕你的任務，也可能做不好你交代的事，你不能罰我。”

  “不會，朕信你有能力辦好。”朱祁鈺臉上閃過一絲詭笑。

  “最後一點，我要能隨時見到舟舟，不論特權還我，還是你親勞親為，隻要你留她在宮裏，這宮門我就闖定了。”

  龍顏漸沉，他垂目輕歎：“朕是不是對你太過縱容？”

  此時殿外高呼：“兵部尚書於謙求見。”

  朱祁鈺知道但凡於謙親來，定有要事，昂首速速回應：“傳！”

  於謙進殿行完禮後，斜眼看了一下皮皮，沉默不語。

  “愛卿但講無妨，皮校尉乃朕之心腹。”

  於謙轉手向故宮倫作了一揖：“那老臣先替偏頭關的一千將士謝皮校尉的救急之恩了。”

  故宮倫委實沒想到一代名臣會屈尊給自己言謝，惶恐鞠躬，回禮道：“於大人言重了，我，我不過是替陛下辦事，順便逞了把能而已，運氣，運氣罷了。”

  “有運勢，有膽識，還有能力獨闖敵營，並且安然歸來，如此奇才不在軍中真是可惜了。”於謙的眼中似有欣賞之色。

  “也是，朕正愁要給他什麽賞賜，既然於愛卿也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材，不如……”

  “等會！”故宮倫打斷那二人的談話，反問天子：“陛下莫不是想送我去參軍？”

  “入伍隨征？還是接掌錦衣衛？你選一個吧。”朱祁鈺冷冷對視，口氣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故宮倫抽回視線，轉身對於謙說：“於大人，你們征兵這麽隨便嗎？就不怕我叛變麽？”

  於謙轉身拱手對向天子：“叛賊喜寧剛剛被宣府所擒獲，臣就是來請示陛下如何處置。”

  “立馬押解回京，當街淩遲三日，屍肉喂狗。”

  故宮倫雖然就是隨口說說，但想到刀子割在肉上，還得割三天才能斷氣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你若叛逃，一樣處置。”朱祁鈺還特意補充一句：“於大人不必礙於朕的麵子給他特殊照顧，哪裏缺人就往哪裏派。”

  “等等會，我沒說我選參軍啊。”

  “那就是選擇接掌錦衣衛了？”朱祁鈺微微勾了勾唇角。

  好深的套路！臭小子居然又找人合夥套我！

  故宮倫忿忿瞪著龍椅上的男人，正想著該如何反擊時，於謙轉身朝他一躬：“恭喜皮大人升遷。眼下兵部剛好收到一份情報，需要錦衣衛配合調查。”

  “哪有那麽湊巧，陛下和於大人是商量好的吧？”故宮倫明顯不服氣。

  朱祁鈺淡然一笑，追問於謙：“什麽情報？喜訊？還是險情？”

  於謙從官服中摸出一份詔書模樣的卷軸，謹慎地雙手呈上。

  朱祁鈺展開速覽，頓時皺起了眉頭：“這東西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