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大哥，否則一刀捅死他！”幫凶拽著金竹舟，惡言警告。

  故宮倫轉手一槍，隨便打傷了那人的肩膀，然後又瞄回頭目的腦袋，同樣惡狠狠地說：“還要比誰的手更快嗎？”

  “不敢不敢，官爺高抬貴手，小的眼瞎，小的給您賠不是，隻要能留下小命，幹什麽都成。”

  “你不是有本事保我到嘉峪關麽？”

  “保保保，保，免費保，全程保……”

  “可我不想去嘉峪關。”

  “……那爺想去哪兒啊？”

  “去哪兒跟你有關係嗎？”

  “沒，沒關係，爺高興去哪兒就哪兒……”馬匪頭子欲哭無淚。

  “可爺去哪兒都沒錢啊，你說馬能換錢，你又是馬匪，那你就是土豪啊，土豪看上我家的馬，打算開價幾何？”

  “咳，好說好說，趕緊把錢袋子掏出來孝敬官爺！”頭目眼神暗示手下上來交錢，順便想趁機脫身。

  故宮倫卻說：“錢放馬車上，我想跟土豪再聊聊，走一段唄？”

  “爺……這這這……”馬匪頭鬱悶地被故宮倫單獨拖出了城。

  “土豪兄，家住何處啊？”

  “……求饒啊官爺，小的回去就解散了匪幫成不？”

  “挺好，知錯能改，孺子可教。”故宮倫一手牽馬，一手綁著頭目的繩子：“可我還是得打聽你住哪兒？不然將來怎麽還你錢？”

  “還錢？”

  “嗯，今天的錢算我借你的，改天有命回來，一定還你。”故宮倫回頭看看那人，笑言：“要是遲遲沒還，那就是我死在外麵了。”

  默默同行的金竹舟忍不住騎在馬上俯視他一眼。

  而行匪多年的頭目則高看他幾分，歎道：“唉，這亂世，誰也不曉得能活多久……官爺，看你是個講義氣的人，這樣，你在關內若是再遇馬匪，提我‘那哈’的名字，保你車馬平安。”

  故宮倫笑了，也歎：“還真是亂世啊，大明的領地竟可以靠一個馬匪的名字橫行。”

  “那說句不好聽的，官爺真是死讀書了，你往其他方向走不好說，但眼下往西，那可真是有馬才是爺，有米就是娘，不吃死人，不被敵殺，不去充軍就是萬幸。”

  故宮倫頓下腳步，望著那人嚴肅地說：“如果天下男兒都不肯當兵，都怕上戰場，那還有什麽國？要什麽家？宗親摯愛遲早被殺被虐！”

  頭目啞然。

  金竹舟則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幾眼。

  故宮倫重新啟步，隨口問道：“土豪君可知這附近哪有竹林？”

  “竹林？官爺出城就為了找竹林麽？這眼下也不到挖筍的時節啊？再說兵荒馬亂的，有竹子也早被當兵的砍光拖到軍營去了……”

  “行，你可以走了。”故宮倫毫無預兆地鬆了綁他的繩子

  那人呆立原地，目送馬車走遠，突然想起，大喊：“再往前的天壽山附近可能有竹林。不過那邊是皇家陵區，一般人去不得！”

  故宮倫沒有回頭，揮手告別。

  “你不會真想拐去天壽山吧？”金竹舟反問。

  “還有其他竹林可選嗎？”故宮倫輕拍棕馬：“我可不想一直牽著這位傷病號走到蒙古草原上去。”

  舟舟遲疑片刻，低頭反問：“你是因為想救馬車裏的那位吧？”

  故宮倫突然眼睛一亮，拉住舟舟的馬頭，昂首盯著她，笑問：“小舟舟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