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不會唱歌，隻會吟誦一些苗家古曲。”

  “也好，那就哼兩曲吧！”

  “陛下……”成敬還想阻攔，卻聽天子說：

  “再多嘴就罰你伴舞！”

  成敬秒變縮頭悶龜。

  禦駕重新上路，舟舟也開始哼曲。她空靈的歌喉宛如一隻衝破鳥籠的百靈，盤旋於皇城上空，越過層層宮門，淌過悠悠空巷，回響在三殿之間，旭日忘升，浮雲流止，仿若連屋簷的脊獸也排隊來聽她歡唱。

  故宮倫忍不住側目，看她依舊認真如初，冷漠如初，還是那麽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神秘，莫名覺得踏實。待她一曲唱罷，他探手替她取了頭上的簪子，笑言：“太監不像太監，宮女不像宮女，廚娘不好好做飯，非得逼死唱戲的，唉，世道艱難！”

  成敬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金竹舟摸摸雲髻，含羞嗔怨：“王上是在誇舟舟？還是貶舟舟？”

  “陛下誇你唱得好呢！”

  “就你話多！”故宮倫順手將簪子插到了成敬頭上。

  金竹舟忍笑，調皮附和：“陛下覺得你戴它比我合適。”

  “聰明如你！給你點讚！”故宮倫越發覺得她靜若原神一樣神秘，動似鎏英一般可愛，忍不住想逗她：“會做飯，會唱曲，還會夜觀天象，來來來，小舟舟，跟朕說說，你還有什麽隱藏技能？”

  “王上怎麽老愛取笑舟舟！”金竹舟不覺有些臉紅。

  故宮倫難得舒心一笑，且饒過她：“繼續唱吧，朕愛聽你唱曲，好聽。”

  金竹舟心頭一跳，匆匆埋頭，繼續哼唱，表麵平靜如初，心裏實在有點亂，她反複提醒自己是巫女，不可動情，更不可違背家族使命，再不敢抬頭。直到右順門，看見五官靈台郎安然無恙的隨他人聚在門口，這才重新喜上眉梢，衝過去抓著他欣喜而歎：“原來你沒事，太好了，我還以為被打的是攏一君你。”

  攏一來不及應她，隨眾人匆匆向天子行禮。

  ＃原來她所謂的知己是“井然”兄！這鬼地方還真是鬧心，好不容易逮個感覺正常的，見了帥哥也變花癡！＃

  故宮倫心裏莫名來氣，此時成敬叫停大駕，躬身稟告：“陛下，到了。”

  “蠢貨，朕說停了嗎？”故宮倫嘴上罵著成敬，眼睛卻瞪向金竹舟。

  舟舟無動於衷，不止埋頭竊喜，還雙掌合十扣在胸前感謝吉人天相。

  攏一連忙壓下她的手，偷偷警示：“你這樣子溜出來已是作死，還敢造次！嫌命大麽！”

  “不怕，王上知道我來，還答應保你無事呢。”金竹舟不止偷笑，還向天子偷偷作了作揖。

  ＃切，說跑就跑！這會知道打招呼了？＃故宮倫躥起無名火，怨五官靈台郎的出現違和了她的畫麵。

  成敬怯聲提醒：“陛下？左順門已到……大臣們都在裏麵候著呢……”

  “候著看朕有多倒黴嗎？去，把裏麵的全都叫出來！”

  成敬瞧出天子心情欠佳，迅速傳令，不一會幾十個文武大臣紛紛跑出，列隊行禮，侍衛最後才拖出一個滿臉是血的老者。

  “師父……”攏一含淚低喚，切齒隱忍。

  “原來是監正大人替你頂了罪，真可憐，他們怎能濫用私刑呢！”金竹舟剛犯完嘀咕，攏一卻撇下她，主動上前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