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薑撿了衣服重新穿好，回頭問了聲，“他們是不是說過有什麽需要盡管提？”

  “是！”

  屠古點了點頭，“不……不過，前提是……”

  “是……我們老實……老實……”

  “呆在……在這裏……其他……”

  “吃喝……玩玩樂……都……”

  “都可以……滿……”

  “滿足我……們。”

  用力搖了搖頭把話給說完了。

  宇文薑沉冷道：“我想買點東西來玩，找紙筆來，我開張采購清單給他們……”

  姬涅負手站在窗前，目光深邃遠眺不知在想什麽。

  陽雲抱著紙板，拿了炭筆，對著一隻茶壺在那畫，畫的被狗啃過一般。

  寧葉彤也在桌上鋪了張紙，也在拿著炭筆畫著，畫出來的東西，自己都忍不住偶爾偷笑。

  兩人突然有這雅興，是因為陽雲問姬涅能不能教他。

  姬涅沒什麽不可以的，指了個茶壺，讓他先從簡單的開始臨摹。

  就一句話，熟能生巧！

  陽雲玩上了，寧葉彤也忍不住跟著嚐試起來，於是就有了這一幕。

  咚咚！

  敲門的聲音響起。

  姬涅朗聲道：“進來！”

  一人推門而入，陽雲和寧葉彤回頭一看，多少皆愣了一下，還以為是客棧的夥計或是魯波鴻他們，誰想進來的居然是客棧的掌櫃的。

  掌櫃的滿臉堆笑，手裏拿了幅卷軸，一瞅屋裏動靜，快步上前看了看陽雲和寧葉彤的畫作，發現有點慘不忍睹，當即嗬嗬道：“幾位貴客都在忙呐！”

  寧葉彤詫異道：“掌櫃的，您怎麽來了？”

  窗口背對的姬涅聞聽，嘴角勾起一抹戲謔。

  掌櫃的托了托手中卷軸，目光看向了姬涅，嗬嗬道：“軒轅先生不是讓夥計去裱畫麽，畫裱好送回來了……”

  “剛好夥計都有事，我就代為送過來了。”

  此時姬涅方轉身看來，平靜道：“那真是有勞掌櫃的，裱畫花了多少錢一起在帳上記下，回頭退房的時候連同其他東西一起結賬。”

  “不要緊，不要緊！”

  掌櫃的嗬嗬著雙手奉上卷軸，“畫已經裱好了，軒轅先生看看滿意不滿意。”

  姬涅接到手中，攤開看了看，稍作檢查，頷首：“不錯！”

  接著又遞向寧葉彤，“裱好了！”

  寧葉彤迫不及待到手欣賞，目光柔柔黏在畫上遲遲難以挪開。

  陽雲也再次湊了上來欣賞，嘴中再次嘖嘖有聲。

  姬涅一回頭，見掌櫃的還在邊上，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禁詫異道：“掌櫃的有事？”

  “嗬嗬，的確有點事……”

  “哎呀，就是不知開口合適不合適。”掌櫃的笑的有點矜持。

  姬涅：“有事說事，但說無妨。”

  “好！”

  掌櫃的略欠首，看向寧葉彤手中的畫軸，“按理說雙安客棧不該打擾客人……”

  “是這樣的，軒轅先生的畫的確是別開生麵……”必讀書屋

  “想請先生再為人畫上一幅，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正在欣賞手中畫的寧葉彤似乎被觸動了什麽，猛然抬頭，目光閃爍地盯著那掌櫃的。

  姬涅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恐怕要讓掌櫃的失望了，我不給不認識的人畫畫。”

  聞聽此言，寧葉彤眼中閃過著急神色，卷起手中畫軸之餘，慢慢走到了姬涅的身旁，一個勁地用眼神提醒。

  “呃……”

  掌櫃的愣一下，又笑道：“不讓先生白畫，有報酬。”

  姬涅似乎沒看到寧葉彤的提醒，婉拒道：“掌櫃的，若是沒其他事，就不送了……”

  “我這裏還有點事。”

  寧葉彤忍不住出聲道：“涅爺，掌櫃的親自上門，誠意可鑒，不妨就破例一回。”

  掌櫃的目光落在了寧葉彤臉上，似乎看出了什麽，嗬嗬道：“是個明白人，先生不妨考慮一下寧葉彤的意見。”

  姬涅：“不需要，送客！”

  陽雲二話不說，伸手送客，“請！”

  寧葉彤急得想跺腳，掌櫃的話無疑印證了她的猜測，如此良機豈能錯過……

  想再相勸，卻被姬涅冷冷眼神給製止了。

  掌櫃的倒不急著離開，反問：“軒轅先生難道就不想知道是給誰作畫？”

  姬涅淡然道：“掌櫃的，和給誰作畫無關，雙安客棧有雙安客棧的規矩，我也有我的規矩，還是請便吧！”

  這下輪到掌櫃的不淡定了，上麵交代下來的事情，完成不了的話，那他樂子就大了，拱手道：“軒轅先生，鄙人誠意相邀，先生有什麽條件盡管提，一切都好商量。”

  姬涅一副被他糾纏到不耐煩的樣子，“讓我畫可以，十萬金幣一幅你自己考慮吧。”

  陽雲眼睛眨了眨，與寧葉彤麵麵相覷。

  “……”

  掌櫃的無語，一幅這樣的畫要十萬金幣？

  “怎麽？”

  “覺得貴了？”

  姬涅兩手一攤，“那就沒辦法了，這就好比你們客棧，住一天要十枚金幣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願者自來。”

  沒見過這樣宰人的！

  掌櫃的心中湧起怒火，但因為有求於人，不好得罪，幹笑道：“既如此，容我回去問問。”

  姬涅伸手請便，掌櫃的拱了拱手告辭。

  待到掌櫃的離去，寧葉彤立刻說道：“涅爺，能讓掌櫃的為了一幅畫親自跑來的，絕對是客棧背後有頭有臉的人物。”

  姬涅哦了聲，淡然道：“難道還能是順天城的城主秦子菡不成？”

  寧葉彤連連點頭，“涅爺，絕對有此可能……”

  “就算暫時不是，哪怕是城中其他管事人員得此美好事物，也不會藏私，事後肯定會讓秦子菡知曉。”

  “涅爺不妨想想，若是能以畫會友，因此而與秦子菡建立交情，今後這天下誰敢不給您幾分薄麵？”

  姬涅斜眼瞅著她，發現底層小人物的想法就是低層小人物的想法……

  許多事情容易想的太過理所當然了，也想的太過天真了。

  到了秦子菡這個層次的人，在這種級別權貴的眼裏，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畫者算個屁，真以為一幅畫就能與人家攀上多好的交情？

  退一萬步說，人家硬要逼你畫，你敢不畫嗎？

  他想問問寧葉彤，秦子菡這種層次的人，還能不認識一些琴棋書畫方麵的高手？

  各種調調方麵的高人估計見得多了去，類此方麵真正能與秦子菡談上有交情的人有嗎？

  也許有！

  可絕非一幅字畫之類的就能建立，能建立真正交情的原因絕對是字畫之外的某些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