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浸豬籠
作者:紫韻漣夢      更新:2020-05-17 16:26      字數:2297
  父王生前再三交代過我們幾兄弟,一定要保護好柔兒。”

  柔兒名皇甫柔,是他妹妹,也是皇甫安唯一的女兒。

  皇甫德本來還有兩個哥哥,大哥戰死沙場,二哥幾年前與父母一起遇難,如今他們家也就剩了他們兄妹倆。

  而他在三年前因發現有人調戲良家女子,上前阻止,一時不慎將人給打死了,結果把事情鬧大了。

  各種指鹿為馬的攻訐如潮湧來,鋃鐺入獄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設計陷害了!

  繼承的親王爵位被剝奪了世襲的權利,一應職位被解除,親王爵位也降成了郡王,在天牢內一直關到現在,不許人探監。

  萬玉澤寬慰道“王爺放心,郡主藏身在安全的地方,回頭就能見到。”

  皇甫德微微頷首,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旋即又見皺眉道“有一事我頗為不解,在天牢內,不斷有人逼問我……”

  “要我招供出父王手上十萬‘鴉將’的下落,令我莫名其妙,先生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萬玉澤歎了聲,“這事是我做的手腳,連累王爺受苦了。”

  “你?”

  皇甫德驚訝,“怎麽回事?”

  萬玉澤苦笑道“王爺入獄,我發現情況不對,不斷有人落井下石,這分明是想置王爺於死地。”

  “宮中那位既忌憚先王手上的兵權,又擔心沒了先王震懾諸國的後果,我知道宮中那位擔心什麽……”

  “遂放出了風聲,說先王暗中挑選了十萬戰死沙場的忠魂秘密煉製了一批‘鴉將’!”

  皇甫德恍然大悟,明白了,嗬嗬冷笑一聲,“還當宮中那位顧及親情不殺我,原來是想得到那十萬‘鴉將’……”

  “如此說來,我這次能活著出獄,怕是也和那十萬‘鴉將’脫不了幹係吧?”

  “如今大荒的局勢如何?”

  萬玉澤點頭“王爺英明,說到了要害上!”

  “先王一去,這些年來,陛下對先王舊部大肆清洗,鬧得軍心不穩……”

  “北麵守將淩飛光更是被逼得一怒之下開關獻城,引玄國大軍攻入我北部邊界勢如破竹!”

  “朝廷花費巨大代價才遏製了住了玄國大軍攻勢,大片國土淪喪宿敵之手不說,更引得周邊各國虎視眈眈,形勢岌岌可危……”

  “陛下不得不連續送出了幾個公主和親,拉攏一些國家來製衡才勉強穩住了局勢。”

  “然內亂之下,一些將領漸漸滋生出了野心,有人開始趁機擁兵自重拒不聽調,內憂外患,大荒國已在風雨飄搖之中!”

  咚!

  皇甫德一拳捶在了坐榻上,麵浮猙獰之色“送公主和親,奇恥大辱!”

  “淩飛光竟敢叛敵,該死!”

  萬玉澤緘默不語,有些事怎麽說?

  不和親就有滅國之憂,宮中那位能怎麽辦?

  淩飛光不叛敵就隻有死路一條,讓淩飛光怎麽辦?

  皇甫德情緒平複下來後,歎道“我明白了,我能在這個時候出獄正是因為大荒內憂外患,宮中那位急於得到那十萬鴉將穩定局勢,放我出獄的目的是想釣出那十萬鴉將!”

  “若得不到,那位怕依然是不會放過我!”

  萬玉澤“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隻要王爺能脫困離開這京城,就還有機會,若不能離開京城,那就永遠沒有機會……”

  日出,京城又開始了喧囂的一天,商鋪陸續開門,街頭販夫走卒往來,不知貌似普通的馬車裏究竟坐著什麽人。

  馬車一到東城門便受到了特殊關照,一堆人馬驅散了來往行人,阻絕了人員進出,將馬車給圍了。

  一守將用刀背敲著馬車喝道“下車!”

  “接受

  檢查。”

  萬玉澤先鑽了出來,欲搭手扶手腳不便的皇甫德,後者依然拒絕,自己跳了下來。

  兩人一看周邊情形,便知是特意衝他們來的。

  “喲,這不皇甫德商小王爺嘛!”

  那守將突然樂嗬嗬大聲喊了句,引得排擠到周邊的百姓紛紛驚訝看來後,他又調侃道“小王爺,您怎麽穿成了如此破爛模樣?”

  皇甫德冷冷瞅了對方了一眼,他已承襲王位,雖從親王貶為了郡王,但畢竟已是王爺身份,對方稱呼“小王爺”明顯有戲耍的意味。

  萬玉澤拱手笑道“王爺奉旨出城,還望將軍高抬貴手。”

  守將冷笑一聲,“奉旨出城和接受檢查並無衝突!”

  “小王爺光天化日之下打死良民還能大搖大擺,咱們底下當差的可比不得小王爺,得按規矩辦事。”

  手一揮,“搜身!”

  一群兵卒一擁而上,當眾在皇甫德身上一通亂摸亂扯,破爛衣服扯的更破了,屁股都差點被扯露了出來。

  這擺明了是故意羞辱,皇甫德緊繃著腮幫子不語,屹立原地任由搜身。

  萬玉澤看得暗暗感慨,看來小王爺這幾年的牢也不是白坐的,經受了磨礪,成熟多了,換了之前的脾氣怕早就動手了,否則又怎會中計打死人?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大概就是這麽回事吧!

  然那馬夫卻氣得瑟瑟發抖,瞪著兩眼有暴怒的衝動,剛要挪腳便被萬玉澤抓住了手腕。

  萬玉澤對其搖頭,示意不可衝動。

  一聽說是權貴,又聽說光天化日之下打死良民,周邊圍觀的百姓可不管皇甫德是不是被冤枉受辱。

  大多都是消息不對等不知情的愚民,見皇甫德受辱皆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甚至有人幸災樂禍或鼓掌叫好。

  城樓上暗中唆使此事的人冷眼旁觀,隻覺得一群愚民愚蠢好笑,卻不想想這群愚民為何如此討厭權貴,恨不得將權貴統統浸豬籠才好!

  兩扇窗戶前各站一人,皆借著打開的一道窗戶縫隙觀察著下麵,一人正是廷尉何建業。

  至於另一人,是個清清瘦瘦的漢子,白麵無須兩鬢霜白束發,一根碧玉發簪,整個人打理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鷹鉤鼻,神態平靜目光沉冷,一襲黑色裹肩披風,自有一股內斂的雍容,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

  能讓何建業親自陪同的人自然不簡單,名叫虞良吉,名字有點怪,宮中宦官,皇帝身邊的人,看著皇帝從小長大的人,地位可想而知,人稱吉公公。

  “這樣有意義嗎?”何建業回頭問了聲。

  虞良吉平靜道“羞辱一下,讓他心心念,逼他早日拿出皇甫安的底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