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一切隻為了活下去
作者:
血漫荒野 更新:2020-09-12 06:41 字數:3512
小浪蹄子?妖女?毒婦?惡魔?
冷血無情?麻木不仁?虛偽自私?
一連串的指責和謾罵,以及不加掩飾的鄙棄厭惡,像燒紅的烙鐵毫不留情地落在她身上。
她全身感到一陣痛苦的顫栗,心尖止不住地顫抖!
她仰頭看著男人那~如地獄修羅般冷酷無情的樣,不停地朝後退,顫聲說道,“我不是妖女,我是雲朵,是你的妃子啊,是你的女人啊”
男人俊臉上滿是輕蔑不屑之色,挑著涼薄寡情的嘴角對她道,“你是我哪門子的女人?”
“朕不認識你,朕的女人是雲朵,是已死的雲朵,而不是你這個滿口謊話欺騙朕的妖女。”
雲朵怎麽也沒想到,穿越之事竟然會暴露。
原本她隻想到假孕之事,可能有一天會曝光,而眼下這種情況是她始料未及的。
但假流產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藥也被她銷毀了,她以為沒人能夠知道真相了。
上次婉嬪舉報她藏有假流產的藥,那藥被她換成了美容養顏丹,因而逃過了一劫。
她以為,就算有人懷疑,也找不到證據了,也不能將她怎樣。
哪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好不容易出宮遊玩一次,卻碰上了得道高僧素心大師
這是天要亡她嗎?
就因為上次禦花園裏,她被柳貴妃和係統逼迫,對天起了毒誓?她對老天爺說過,若是以假孕欺騙帝淩淵,那她便不得好死
所以,這是發毒誓要應驗了嗎?
所以,很快就會如噩夢裏時常夢見的那般,她不但會被禦賜毒酒,雲家也會被滿門抄斬了嗎?
所以,這就是所謂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嗎?
對,一定是的!
暴君都說她是毒婦,是惡魔,是妖女,都已經不承認她是他的女人了
這些想法,好像一根根燃燒著的繩子,抽打著她的心。
她痛苦而又驚懼地仰視著~麵前陰狠嗜殺的男人,萬分傷感地說,“雖然我不是真的懷孕,但也已經是你的女人啊”
男人黑眸沉沉地盯著她,無比厭棄地道,“若非朕不知是你附在她身上,你以為朕會碰你這個妖女?”
他冷笑一記,說出口的話更難聽了,“對,朕是與你發生過關係,但朕與你發生了關係,朕覺得嘔心。”
“朕後悔,朕後怕,朕一想到每日對著朕笑靨如花,無比熱情主動,說著想朕愛朕的話,吃醋生氣,委屈傷心落淚的女人”
“背後,卻無時無刻不在得意地計算著朕,冷笑連連,把朕當傻子一般戲耍,玩弄朕的感情”
“朕便隻想現在,立刻,馬上,結束了你。”
他說這話時是咬著牙的,眸底也盡是陰鷙冷漠的肅殺之意。
被他死死盯著、且近在咫尺的雲朵,隻覺得心驚膽顫,不敢和他對視。
他猶如一頭沒有感情的猛獸,充滿了危險,隨時都會將她撕咬拆吃入腹。
無形的恐懼感鋪天蓋地般襲來,雲朵不敢在山洞裏多呆,起身就往山洞外跑去了!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山洞外本應該是漆黑一片的。
可因為突然下起了大雪,樹上,地上,都是白茫茫的積雪,這讓黑壓壓的天幕亮敞了許多。
鵝毛大雪伴著夜風吹拂,紛紛揚揚,飄飄灑灑,像絲絲縷縷的棉絮,像天外飛來的碎銀,密密匝匝地從漆黑的天幕上不斷降落。
大雪落在雲朵身上,讓她感覺更冷了,抖得也更厲害了。
可她沒有轉身回山洞,也沒有停留,依舊是不要命地在山洞外奔跑著。
嘴裏不斷地說著,“我不是妖女,不是妖女,不是”
仿佛山洞裏的男人,比外麵的魔物更可怕。
帝淩淵見她害怕逃跑了,想到外麵下雪了,且危險重重,他神秘詭異的身形一閃,也迅速出了山洞。
“跑?你想跑哪去?你能跑哪去?”
他冷如冬水的嗓音,在雲朵背後幽幽響起,猶如奪命的閻羅,令她毛骨悚然。
很快,他就飛身降落在了她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看著她,森冷地道,“既然知道害怕,為何騙朕?你早該知道會有這麽一天,躲是躲不掉的。”
雲朵見前路被堵,轉身就往另一方向跑去!
可由於下了雪,山路有些滑,她一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
帝淩淵見她跌倒了,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感。
反而朝她步步逼近,冷冷地道,“告訴朕,你附身在她身上,接近朕,究竟有何目的和居心?”
雲朵跌坐在雪地裏,抬頭仰視著越來越近的男人。
他的話,字字誅心,印在她腦海裏。
這種痛苦是那樣銳利,那樣深刻。
她心如刀割,她緊張害怕,她猛烈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穿越在她身上。”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也不想穿越到這冷宮棄妃身上的啊。”
“一穿越就被人羞辱踐踏,吃不暖穿不暖,差點餓死,家族也要被滿門抄斬,過著豬狗不如、沒有尊嚴的日子。”
“整日被關在那像一座囚籠一樣的皇宮裏麵,沒有自由,沒有人權,處處受限”
“這裏的生活,和我原來的世界差太遠了,這裏一點都不好。”
“你以為是我想霸占她的身體嗎?我也不想的啊,但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啊。”
“我在21世紀時就已經死了,剛巧她也自殺了,至於為什麽魂魄穿越到了她身上,我也是一頭霧水,感覺莫名其妙”
帝淩淵聞言,神色微微僵了一下。
想到她記憶之初,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並不像設計穿越的樣。
但一想到她欺騙他,玩弄他的感情,他便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他很快就到了她麵前,蹲下身子,鄙棄地道,“必定是本身長得極醜無比?是在貪圖朕的金錢和權勢?抑或是皇位?”
總之,在他心裏,她就是個用心險惡,卑劣至極,冷漠虛偽的妖女。
還想洗白?
她的心是黑的,怎麽也洗不白。
雲朵跌坐在雪地裏,刺骨的寒冷襲遍她的全身,她冷得瑟瑟發抖。
她牙齒顫抖,發出咯咯的聲音,卻還顫聲說道,“抱歉,你錯了,我生得和她一模一樣,在我那個世界裏,也是公認的女神,並不比她差。”
“至於金錢和權勢還有皇位,那對我來說更沒有好感,伴你這個暴君身側,首先保命要緊,別的根本就沒有想過好嗎?”
“這貴妃的身份,誰想要誰拿去,我寧肯出宮獨自生活,寧肯另謀生路,哪怕是出宮做乞丐”
說話間,她側轉了腦袋。
不去看他陰沉的臉色,以及嗜殺的眸光。
那會令她感覺在直麵死亡,她的小心髒都快要跳出心框了。
他不知道,他生氣時有多恐怖。
無視他,她就多幾分安全感。
帝淩淵聽了她的那些話,額角青筋暴起,越發憤怒了。
他掰過她的臉,逼迫她看向他,扣住他的小下巴道,“說的自己如此高潔無華,哼,你似乎忘了,你一直在利用這具軀體,達到你的目的。”
“這世上,不顧生死,貪圖榮華富貴和權力**的人,不要太多,你肯定就是因此才穿越到朵兒身上的,狡辯也無用。”
“是誰,一直以來總在諂媚討好朕?想方設法接近設計朕?”
“假孕,嗬,用的難道不是朵兒的身份?”
雲朵下巴被扣住,被迫直視著麵前陰鷙暴戾的男人,聽著他的冷言冷語,她感覺身心俱疲。
但她覺得,她還是該解釋清楚。
她說,“我確實以假孕的事騙了你,可也不是特意騙你的啊,當初也是迫於無奈,是為了出冷宮,為了不再挨餓受凍,為了吃飽穿暖,為了順安侯府,為了更好地活下去啊”
“若非餓極了,被逼急了,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斷斷不會以假孕欺騙你的”
“人在陷入絕境的時候,在生命危急的重要關頭,哪裏還能思考那麽多,一切隻為了活下去,容易做出一些不經大腦的出格之事”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冷冷地打斷。
“迫於無奈?為了生存?”他覺得好笑。
他惡狠狠地掐著她的下巴,嗓音冷沉,“迫於無奈,所以當著朕說你在乎朕愛朕,假裝吃醋傷心,假裝難過落淚,假裝因朕而小產?”
“為了生存,所以轉頭,在朕看不見的角度冷笑連連?對著別的男人有說有笑?還發誓不能讓朕好過?讓朕自責愧疚?嗯?”
“我”雲朵一時之間沒了言語。
鵝毛大雪落在她頭上,臉上,身上,她瑟瑟發抖,慘白著小臉,額頭冷汗直冒。
假孕和假流產,是迫於無奈,但他所說的這些
見她說不出話了,他揚起長眉厭惡地道,“這恐怕不是迫於無奈,而是你本就用心險惡,虛偽歹毒的證明吧?”
這就是用心險惡,虛偽歹毒了?
雲朵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暴戾的男人,直接懵逼了!
她又沒害過人,沒殺過人,這麽解讀她,是不是太過了點?
可帝淩淵認定了,她隻是利用這具軀體,利用他對孩子的喜愛,欺騙他,戲耍他。
他驀地鬆開了她的下巴。
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又被他那青筋暴起的大手,給死死扼住了脖子。
他掐著她的脖子,大手帶著力道將她從地上提起。
雲朵痛苦地瞪大雙眼,下意識地去掰他扼住她頸項的大手,可怎麽也掰不開。
為了減輕痛苦,她隻能順應他大手的提拉,艱難地起身。
他那好似鋼筋鐵骨一般的大手,死死掐著她白皙脆弱的脖頸,粗魯地將她撞在了一棵粗壯的大樹幹上。
他眸底好似蓄有一汪深不見底的死水,沉沉地盯住她,惡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