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永遠是我父親!
作者:血漫荒野      更新:2020-05-17 10:58      字數:2232
  ,

  驀然聽聞一道熟悉的女子聲音,雲鬢抬起頭來!

  見來人正是那被自己寵壞了的小女兒,心下一喜,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他眼眶潮濕,心底的每根神經,都為這小女兒的到來而痙攣著。

  突然,他想到自己手裏,還抓著剛剛從地上撿來的食物。

  當即老臉一紅,趕緊扔掉了那被踩扁了的飯團,神色有些窘迫地站在鐵柵欄前。

  “父親,女兒來看你了!”

  雲朵快步走到鐵柵欄前,將手裏提著的食盒放在了地上。

  雲鬢生平最寵愛這個小女兒了,父女兩也很久沒見麵了,再次相見,他心底是開心的。

  但他犯了通敵賣國的大罪,已被聖上打入天牢。

  如今模樣狼狽,蓬頭垢麵,又髒又醜。

  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爛不堪的,隱隱可見一條條血跡斑斑的鞭痕。

  哪個父親,不想在自己最寶貝最疼愛的女兒麵前,保持自己那高大偉岸的形象?

  他不想把自己醜陋不堪的一麵,展現給寶貝女兒看。

  他覺得沒臉見她了,連忙低垂著頭,又轉過身去,躲在了牢房最裏麵的角落。

  蹲在那裏,蓬亂的頭發遮住他的臉,隻以挺拔瘦弱的後背示人。

  雲朵雙手抓著鐵柵欄,站在那喊道,“父親,你躲起來做什麽?女兒又不會嫌棄你,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永遠是我父親!”

  “而且,就算你躲起來也沒用了,該看到的,我剛剛全都看到了啊!”

  “那有什麽呢?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誰沒有個大起大落的時候,誰沒有過失意落魄的時候呢!”

  “我當初被打入冷宮時,也是吃不飽穿不暖,處境比你還淒慘,模樣比你還糟糕呢”

  她這話一說,雲鬢好似嘴裏被人塞了黃連,蹲在那裏,顫抖著嘴唇,很不是滋味。

  她的嬌嬌女兒,何時吃過一丁點的苦?

  從小到大,她要什麽,他就給她買什麽。

  家裏老老少少,都寵著她。

  她要吃某個花樣的糖人,若是附近商鋪沒有,他可以找遍京城裏所有的街道,去尋她要的糖人來,然後雙手捧到她麵前。

  甚至於,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可以摘下來送給她!

  隻要他摘得到!

  而此刻,聽說嬌嬌女兒吃不飽穿不暖,過得淒慘,遭了不少罪

  他哪裏還蹲得住?哪裏還顧及得了自身狼狽的形象?

  他一下就站起了身,大步朝雲朵走了過去!

  雲朵這才看清男人的長相。

  男人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五了,但俊朗不減,單薄襤褸的衣裳之下,身軀依舊挺拔如鬆。

  隻是一張臉,憔悴得隻見一雙濃眉,以及一個尖尖的下巴。

  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睛,嵌在瘦削憔悴的麵龐上。

  他一雙大手緊緊抓住鐵柵欄,一麵上下打量雲朵全身上下每根汗毛,看她有沒有消瘦和受傷。、

  一麵顫聲問她,“寶貝女兒,你現在過得怎麽樣了?可還是住冷宮?吃不飽穿不暖?”

  說到冷宮,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拍牢門,緊張地問,“你來看我,可是皇上親口答應了的?”

  “沒有啊!”雲朵老老實實地回,“皇上不許,我是自己偷偷溜進來的。”

  雲鬢一聽,怒不可遏,“哎呀,你說你這個臭丫頭,怎麽就那麽不讓人省心呢?你都是個冷宮棄妃了,都自顧不暇了,還跑來看老子做甚?誰讓你跑過來看老子的!?”

  雲朵沒想到這雲鬢,對原主還真的挺關心的,挺愛護的。

  和惜春說的一樣。

  隻是,如今的他看上去很落魄,很瘦弱,很憔悴。

  如果惜春說的雲鬢意氣風發是事實,那一定是這幾日的牢獄生活,讓他突然間變得蒼老了許多。

  與惜春所描述的老侯爺形象,完全不符合。

  她看著他,回答道,“你是我父親啊,我當然能來看你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雲鬢又朝她吼了起來,“快走,你給我走,給老子走,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管老子是死是活!?”

  “若是讓皇上發現你偷偷溜進天牢看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臭丫頭,你想死?是活膩了?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娘把你給生下來!”

  “作天作地,都快作死了,還是不知悔改,都怪老子平日裏太寵你了,把你給慣壞了!”

  “我問你,皇帝到底哪點不好?到底哪點配不上你啊?到底哪點比不上你那顧北溟啊?”

  “你要知道,天底下,沒有哪個女人不想嫁給皇帝為妃的,被他寵幸那是你的福分!”

  “多少女人,做夢都在想著給皇帝生孩子呢,多少世家,做夢都想把女兒嫁進皇宮,以博得聖寵呢!”

  “就你個臭丫頭,不知死活,不識好歹”

  雲朵被他震耳欲聾的吼聲,吼得連連後退了三米。

  她站在那裏,滿臉都是黑線。

  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

  21世紀時,她的父母親一直感情不和,經常吵架。

  在她五歲那年,父親在外有了情婦,與母親離異了。

  離婚前,兩人都不願帶她走,為了爭論由誰來帶她,還起了不少爭執。

  最後,她被法院判給了母親。

  母親再婚,嫁給了一個普通工薪家庭的男人,又生了一雙兒女。

  由於她長得像離異的父親,母親對她總是很冷漠。

  說看到她這張臉,她就各種不舒服。

  她在家庭裏存在的唯一作用,似乎就是幫忙帶弟弟妹妹,幫忙做家務活。

  不管什麽時候,不管發生什麽,她都得讓著弟弟妹妹。

  不管她多累多忙,上學回家多晚,她都有做不完的家務活。

  一不如意,他們就抽她罵她。

  她身上總是有淤青和傷痕。

  繼父每月工資不高不說,又愛喝酒賭博。

  他賭癮越來越大,輸掉家裏很多錢,還在外麵欠了一屁股債。

  本就不寬裕的家庭,就更加捉襟見肘了。

  有次家裏突然來了幾個陌生女人,他們盯住她看的視線很詭異,仿佛她是一件物品,他們在估算她這件物品的價值,這讓她感到很害怕。

  她偷偷躲在門後,偷聽大人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