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以岸點點頭，沒錯，據她所知，她身邊並沒有年齡相當又有車能來送她的親戚。而一般朋友貌似不會為了出個短差特意送人去機場，而且以她對蘇孟的了解，蘇孟身邊似乎並無走的近的男性朋友。看來，這小妮子是背著她有了情況，還沒告訴她。

  “我還真是不知道。感謝你提供線索，看來我得找時間好好拷問她。”

  “審吧，審完也跟我說說。我還真有點好奇，她找的男朋友是個什麽樣的人。”

  “就屬你八卦，連員工私人生活也要打聽。行吧，到時候我酌情給你透露消息。”

  “你這酌情，聽著信息量不會很大。”

  “那是當然，我可不想出賣朋友。”姚以岸說著，抬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恰逢旁邊那桌新落座兩個吵吵鬧鬧的年輕女孩，言語之間提及一個熟悉的筆名，她略微走神，沒注意熱茶滾燙，登時“嘶”了一聲，將杯子放去一邊。

  莫曉天慧眼如炬，幾乎立刻將她的反應和那兩個女孩的對話聯係起來。如果他沒記錯，他們兩個正在說的，應該正是姚以岸的朋友。他若有所思，沒事人一樣問：“怎麽了你，冒冒失失的。”

  “誰還不能犯點錯了，又不是把你燙了。”姚以岸裝作無事，一如既往的發揮嘴皮子功夫，看起來欠欠的。

  若換作旁人，一準被她精湛的演技迷惑，但莫曉天這人眼睛堪稱顯微鏡，總能在她這張臉上找出蛛絲馬跡。再加上剛才隱隱的猜測，心中便有些數了。他高深莫測的朝姚以岸問：“她們剛才說的，就是上次在展裏看見的你那個朋友吧。”

  “是啊，怎麽，你也成他粉絲了”

  莫曉天隻笑不答，片刻才道：“之前我跟江珊開玩笑，提起過想追你，她卻跟我說你心裏有人，讓我別白費功夫。我一直都挺好奇，究竟是個什麽人讓你態度這麽堅定，連江珊都斬釘截鐵的讓我靠邊站。”

  “現在你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但恕我直言，觀察兩次，也就那樣。”

  姚以岸並不意外他的洞若觀火，也不意外他的評價。忍不住輕笑：“對，也就那樣。”

  “一見著你就覺得你狀態似乎不太好，本來以為你是因為客戶的事，但剛才看你燙著，我就知道我想錯了。怎麽，跟那位朋友吵架了”

  “也不算吧，應該說徹底出局了。”

  “你表白了”

  “沒有。”姚以岸微微低頭，看著杯中的玫瑰花，扯扯嘴角，“但我親他了。”

  莫曉天一怔，似是有些意外：“這我倒是真沒想到。所以呢，因為關係太熟了，不願輕易改變”

  “或者該說是嚇跑了。而且一跑就是兩次，我有這麽可怕嗎”

  “兩次”

  於是，姚以岸並未刻意保留的將兩次親吻的大概情況說了。如莫曉天所料，第一次果然是他送姚以岸回家，而姚以岸裝醉那次。再往後聽，心裏越聽就越複雜。要是姚以岸這麽對他，他早就拜倒在姚以岸的西裝褲下任由差遣了。還要去圍著一個昔日甩了自己的已婚婦女打轉這大兄弟究竟是個什麽稀奇物種。

  姚以岸不知他此時內心說法，隻鬱鬱寡歡嘲笑自己：“早知道就不那麽衝動了，一直藏著掖著，反倒比現在這樣好。”

  “那你準備怎麽辦，就放任他跟前女友重修舊好”

  “不然呢現在這樣已經夠糟糕了，雖是掛著朋友的名號，可我知道，今後說不定連朋友都難做。我也不得不宣布，這幾年的暗戀，以慘烈失敗告終。”

  “告終了”

  “對，告終了。從他當著我的麵說想和那個女人試試，就徹底告終了。”

  “那敢情好。”桌下，莫曉天以鞋尖抵住她的腳，神色鄭重，“考慮考慮我吧，不說玩笑。”

  蘇孟和莊堯從電影院裏出來，兩個人歡聲笑語神清氣爽，在同場次出來的那些還心有餘悸的姑娘小夥們中顯得格外顯眼。

  他們今天本是來看一場宣傳的無比到位的國產恐怖片，無論是演員陣容還是預告片，都叫人抱有很高的期待。而這部片子也的確沒叫人太過失望，無論是演員演技還是服化音效，都做的很是到位。

  一場下來，嚇的一眾觀影的姑娘們花容失色，部分男士也偶爾倒吸一口涼氣。就連坐在蘇孟另一邊比莊堯還高大的小夥，也是被一驚一乍的音效搞得尖叫聲聲。要不是蘇孟定力好，不知要看他多少回。

  蘇孟和莊堯應該算是場內少有的清流，兩個人一邊看著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爆米花，對著各種難以入眼的畫麵指指點點，小聲的交流意見，光看這兩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做什麽嚴肅的電影節目賞析。

  兩人從散場口進到賣場區，莊堯的臉上掛著些許遺憾：“早知道你不害怕就不看這個了，真沒意思。”

  蘇孟少見的揚了揚眉毛：“別跟我說你是想看我在烏漆嘛黑的電影院裏驚聲尖叫。”

  “別說，我還真這麽想的。”一邊叫喚著一邊往椅子底下藏才好玩呢。

  “那你還真是想多了，電影裏演的駭人程度還不及我媽發飆。你見過她發飆嗎”

  “印象當中沒有，好像跟誰都挺聊得來的，看著脾氣也挺好的。”

  “那你是沒見過小時候她拿鞋底子拍我的場麵。”

  “你還挨過鞋底子拍呢你幹嘛了。”

  蘇孟斜眼看他，見莊堯不知所以，冷笑三聲：“你忘了有一回你搶我書包，我追你圍著整棟樓跑了三圈的事兒了回家一看語文作業本丟了，正好那兩天剛考完試成績不理想，我媽對我真是一頓猛抽。”

  “還有這回事，我都忘了。怎麽個猛抽法，居然沒能把你抽進重點中學。你這得是多學渣啊。”

  “你少來。我的智慧壓根就沒在看書上。”

  “行行您是智慧人，大愚弱智，行了吧。”

  “那你就是外愚內痔，待會去藥店給你買點藥膏，祝你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