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雲白她一眼：“跟你說話還不好，事兒怎麽這麽多。”

  “那我總得有點自己的休閑時間吧，哪兒能一天到晚的說這些。”

  “休閑時間就是用來搞對象的，你現在的行為就是純屬虛度光陰。要我說這回你們都別微信聊了，直接下了班見個麵吃頓飯聊吧，我給你約時間。”說著，孟秋雲就又要打電話。

  蘇孟趕緊將她攔截：“什麽呀就下班直接見，您怎麽還做上主了，到底是您談還是我談啊。”

  “你談。那你就好好給我談，等會我發號碼給你，你麻利給人加上，周末跟人見個麵。這回你休想糊弄過去。”

  說完，孟秋雲就又捏著手機跑回臥室與牽線的好友通話。至於蘇孟的意見，暫時不太重要。

  從酒吧回去的時候，號稱“有量”的姚以岸果然還很清醒，一路和莫曉天有說有笑，直至被送到樓下。還沒下車，就看見樓門口站著個人，正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姚以岸搖下車窗，揮著手衝著那人喊了一句：“直男”

  網上的流言，許多人都不辨真假。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發泄的窗口，逮著覺得別人不對的地方就揪住不放。

  許直被揪著罵了好幾天，有個別不明真相卻要硬插一腳的人出來作妖，硬是蒙混進他的書粉群，趁著半夜人少一通閑言碎語，攪和的群裏不得安寧。更有甚者扒出他的手機號，不厭其煩的撥來騷擾電話，搞的他煩不勝煩。

  好在網絡上最不缺的就是瓜，他一個小小作家，哪裏比得上當紅明星的熱度，很快就又曝出某星婚內出軌還涉嫌家暴，立刻賺去所有人的眼球。許直混亂一片的微博得以有了漸漸歸於平靜之勢。

  隻是他的心情依舊算不上好。這種事，哪怕他一遍又一遍澄清和維權，照樣有人不相信。似乎除了任事情在時間流逝中淡化以外，也沒什麽更好的方法。

  許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到這兒來的。他隻知道自己今天思路全無，對著電腦呆坐了一整天，卻一個像樣的字也寫不出來。心煩意亂，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姚以岸家樓下。

  許直將自己這無意識間的行為歸於習慣。前兩天姚以岸總是往他們家跑，雖然鬧騰，但不得不說，姚以岸非要擠著跟他用一個書桌的時候他效率很高，今天姚以岸沒露頭，他反而一個字也憋不出來，反常。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許直抬頭朝聲音源頭看去。隻見姚以岸坐在一輛陌生的車裏，兩隻手臂有氣無力的掛在搖下去的車窗上，兩隻大眼睛看著他，有些傻嗬嗬的朝這邊笑。

  許直的目光順著她的臉頰向後看去，毫無預兆的對上了他最近總能看到的一雙桃花眼上。那人見到他顯然很是意外，他信步上前，在車門旁邊站定，聞著姚以岸身上飄出的酒香皺了皺眉。

  姚以岸回頭看一眼莫曉天：“明天八點半，別忘了，再見。”

  “放心吧，不會遲到的。”莫曉天回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目送她下車。看著她下去突然踉蹌一下，愣了愣神，但很快就若有所思的笑了。

  許直眼疾手快的將人接住，對車裏的人點點頭就要拉著姚以岸上樓。但姚以岸輕盈的身子今天死沉，硬是拉也不走，非得伸出胳膊朝車上揮一揮，目送人將車子開出去老遠。

  許直的眉毛擰成一團：“看夠了沒有。”

  “嘿，上去吧。”姚以岸朝他一笑，才邁出步子身體就是一歪。許直無奈，隻能扶著她上樓。

  喝到路都走不穩的姚以岸並不常見，許直也隻在幾年前某次友人聚會上見過一次。

  那是他見過姚以岸喝得最多的一次，沒有東倒西歪，也沒有胡言亂語，更沒有瘋婆子一樣哭哭笑笑，而是趴桌子，直接睡死過去。還是他和江凱兩人一同將不省人事的姚以岸送回的家。當時在門口搜包找鑰匙時，還在門口遇上她的鄰居，要不是他反應快證明自己身份，又房門大開的表示將人放下就走，差點就嚇得那鄰居打電話報警。

  自那以後，江凱的小黑屋裏就多了一個難看卻很舒適的破沙發。許直也逼著姚以岸將手機的緊急通話聯係人設置成自己。隻是那之後，姚以岸就再也沒喝那麽多過。

  此時，許直看著坐在沙發上說話和動作都慢半拍的姚以岸，一肚子火無處可發。這麽大個人了，怎麽跟男人單獨出去喝酒還不知道節製，也不知道平時的機靈勁頭都丟哪兒去了。

  姚以岸像是看不出來他的火大，對著他頤指氣使：“水左邊第三個抽屜有胃藥噗，水太燙了”

  許直被她指使的在屋裏團團轉，每次被提一個新要求就青筋直爆。好在姚以岸沒折騰他太久，在指揮他拿來一條濕毛巾後終於消停下來。

  許直坐在單人沙發裏，氣血不順的開口：“你是成心折騰我吧。”

  姚以岸搖晃著身子大大方方承認：“是啊，以往都是我被你折騰，今天可算輪到你伺候我一回，哈哈，爽。”

  “今天幹嘛喝這麽多”

  “想喝就喝了唄，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

  “嗬，也不知道當初誰說的，再也不沒理由的喝醉。”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喝醉了，我現在清醒的很，就是現在跟你喝，你也照樣喝不過我。”

  許直看著她胸有成竹的拍拍心口，想說哪隻眼睛都看出來了，但是他沒說。跟一個喝多的人說她喝多了，無疑是挑釁。“送你回來那哥們，你不是說不是同事嗎，怎麽他明天早上還過來接你，順路”

  “他說來接我了”

  “不是你倆剛才說的八點半嗎。”

  “哦”姚以岸靠在沙發裏，想了想，“是，我車在公司，他明天接我上班。”

  “怎麽個意思，他追你呢”

  “對了，明天不能遲到，幾點了我好像該睡覺了，你回去吧，別忘了把門給我帶上。”姚以岸絲毫沒聽進去他問的話，一門心思的扭著身子去看牆上的掛表，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多，就掙紮著從沙發上起來，準備去臥室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