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顧懷楊那番話，顧思恩完全可以肯定眼前這個顧懷楊絕對是真的了。

  因為那件事，她從來沒對顧予恩以及之外的人說過，別人都不知道的，隻有他，隻有顧懷楊知道的。

  “爸爸”

  這是三年多以來，顧思恩第一次叫顧懷楊，這聲“爸”，也讓顧懷楊心裏很難受，畢竟，是他養育長大的孩子，現在居然變成了這樣，他能不難受。

  “自從恩恩失蹤，我車禍開始，我心裏就有種預感，但我一直不敢相信，直到在我昏迷的時候，你在我病床前說了那一番話，我才知道，你竟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心裏很難受。”顧懷楊無奈說道。

  “事到如今，說這些有用嗎”顧思恩冷冷道。

  “是沒什麽用了，不過，我還是要說，從小到大，你們姐妹倆都讓我很省事，在我眼裏你們相親相愛，我感到很欣慰，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我所欣慰的一切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成為了一種假象，一種做作，終其原因，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

  我以為的對你好，在你看來卻不是，我忽略了你心中真實的想法，真實的感受，我以為給你好的環境，你們就會好好的，卻不想，我還是錯了，而且還犯了致命的錯誤。”顧懷楊一臉愧疚。

  “你和顧予恩都是一樣的虛偽，或許你認為我也是顧家的人，可是，我知道在你們內心深處，從來沒把我當成親人，我隻是你們領養回來的寵物，玩具，隻是為了炫耀，炫耀你有多麽地善良，多麽地慈愛，你們一樣的令人作嘔”顧思恩冷漠說道。

  “你怎麽會這麽想呢你對我來說，和恩恩是一樣的，都我的女兒，在我心中，你們分量是一樣的。”顧懷楊震驚的看著顧思恩，非常不理解她說的那番話。

  “嗬一樣你告訴我哪裏一樣了或許你們不記得了，我十八歲跟你們去參加一個宴會，爸爸你帶著顧予恩逢人就介紹這是我是我是我的寶貝女兒，請大家以後多多關照，而我呢，我就被那麽一帶而過了，在旁邊議論我隻是個養女，隻是為了襯托顧予恩時，你們沒人為我辯解過一句，而那些人是在你們麵前說的，你們就那麽眼睜睜看著我像個跳梁小醜一樣被他們指著鼻子說著，我倒想問問你們，有沒有一刻心疼過我的呢”顧思恩痛苦的說道。

  在她的回憶中，縱然有很多美好，很多開心的事情，但後來被那些閑言碎語傷的體無完膚，她所謂的親人沒有一個站出來幫她，沒有。

  漸漸的，那些美好也被消耗殆盡了，顧思恩也慢慢變成了他們討厭的樣子。

  顧予恩和顧懷楊都難以理解的看著顧思恩。

  “你怎麽能那麽想呢我們不說，是因為那些話本身就是錯的，我們沒有錯，為什麽要去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呢，我們不是和他們生活在一起，我們是親人，可他們不是啊。”顧予恩喊道。

  “哼，你們懶得解釋，懶得澄清，任由我被那些人那些話淹沒，不知所措，現在卻來指責我，說我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顧予恩，你不覺得你自己很雙標嗎”顧思恩笑了出來。

  顧予恩一怔，還想反駁她，但被顧懷楊示意了一下，她才沒作聲。

  顧懷楊仔細回憶了那些畫麵，他種種歎了歎氣，“我終於知道我錯在哪了，你說的對，那時候我沒有及時站起來為了做點什麽，說點什麽，是我的疏忽，才會讓你的心裏留下陰影，我承認，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

  顧懷楊誠懇的道歉反而讓顧思恩有些不自在，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錯了，可又有什麽用，我已經回不起了，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你告訴我，你的道歉到底有什麽用啊”一想到那些回憶，顧思恩心中的怨氣和恨意就直線上升，她朝顧懷楊怒吼道。

  是啊，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罪不可赦，是他間接忽略了她的感受，才會讓她變成這個樣子，這一點，他難辭其咎。

  “或許，你很在意別人的看法，但在我心中，從來沒把你當外人，恩恩讓你的看的信和合同都是我很多年前已經弄好的，難道這樣，你還不肯相信我嗎”

  “這些東西嗎”顧思恩晃了晃手中的信和合同，鄙夷道：“誰知道這些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呢你和她，我都不會相信的。”

  顧懷楊悲傷的看著顧思恩，他其實有時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可愛天真的她，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真的是他的忽略導致的嗎

  是他錯了嗎是這樣嗎

  顧予恩拍了拍顧懷楊的肩膀，無聲安慰著他。

  過了一會，顧懷楊問道：“那你要怎麽樣才會相信我呢”

  顧思恩眼珠子快速轉了轉，她傾身向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慢慢說道：“除非，你救我出來，說不定我會相信你，會再認回你這個爸爸。”

  顧懷楊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都到這個時候，她還是不願意悔改，之前對她的內疚，也隨著她那番話慢慢消失了。

  顧懷楊想了想，嚴厲的說道：“思恩，你如果因為以前的事情，恨我，怨我，氣我，怒我，我都可以原諒你，也接受，哪怕你奪取易陽，想殺了我，這些我也都通通都能接受。”

  顧懷楊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你卻對恩恩下手，還不止一次想要至她於死地，你讓我怎麽救你，恩恩對你是真的好，她把你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有好東西，她都先留給你，就連公司，她都說你有能力，讓你來繼承，可你呢你怎麽能這麽害她呢”

  “哼”顧思恩一臉的不屑一顧，仿佛顧懷楊說的那些話在她看來就是一堆廢話。

  “唯獨這一件事，我不能原諒你，我沒教好你是我的錯，但你不知悔改，誰都無法救你，我如果救了你，對那些因為你而死，被你害死的無辜冤魂來說，太殘忍了，所以，你必須要接受法律製裁，好好贖罪吧。”顧懷楊痛苦的說道。

  “那我們還有什麽說的呢假仁假義，哼。”說完，她就走出了接見室，獄警跟在她後麵走了。

  顧予恩也不知道說什麽，就推著顧懷楊出了接見室。

  “爸爸，您還好嗎”顧予恩擔憂道。

  “沒事，沒事，別擔心。”但他心裏難受死了，都是他的女兒，他又怎麽舍得呢。

  沈言秋看到他們出來，也沒問，就送他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