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藥包，柴水青問了當鋪怎麽走，低頭朝著當鋪趕去。

  山陽縣當鋪足足比青羊鎮大了兩倍有餘，門口側邊牆壁上，大大的一個黑色當字特別醒目。兩個大大的門庭裏頭，光線黯淡卻一點兒也沒有影響生意。

  因著地理位置和貿易的原因，一個縣城的當鋪，光是幫忙的夥計就有十來個，足以見得山陽縣的不同來。

  鋪子裏夥計雖然多，但是因著這個時辰沒什麽客人，所以並不忙碌。

  柴水青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最終捏了捏袖子走了進去。

  或許是柴水青穿著一般，哪怕看到有人進來，那些夥計也隻是微微抬了抬頭，待打量柴水青穿著後，都沒有上前招呼。

  柴水青並不在意這些，沒人注意才好。

  站在高大櫃台後頭的掌櫃，朝著拱形窗口往外瞧了一眼，懶洋洋道：“當什麽啊？”

  那隨意又輕慢的模樣，似乎猜到來到不會當什麽要緊的物件兒。

  柴水青低頭走過去，身高依舊沒到櫃台，她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藍色粗布小包踮著腳尖將其擱在了櫃台上。

  那山羊胡掌櫃嫌棄的打開布包，剛揭開粗布一角，他的眼神便變了。

  ‘這是’

  哪怕隻是看到一角，山羊胡掌櫃已經瞧出裏頭的東西不一般了。

  他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伸著脖子往下麵瞧了一眼，待看清柴水青的穿著後，眼裏一閃而過的疑惑。

  “這是你的東西？”

  山羊胡掌櫃沒有立即說價錢或者詢問死當活當，反而問了這麽一句。

  柴水青一聽，心頭猛得一跳。

  隻是孤身在外，她心裏有些沒底，聽那掌櫃問一這麽句，她暗自握了握掩在袖中的拳頭，鎮定道：“自是我的。”

  說著，不等那山羊胡掌櫃再廢話，柴水青接著道：“你便說當是不當？若是不收的話，我便去別家問問。”

  話語落地，她踮起腳就要去拿那藍粗布小包。

  山羊胡掌櫃見狀，哪裏會讓她離開，忙伸手壓住那布包，臉上也立即揚起了笑臉：“哪裏哪裏，我們是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是收的。”

  怕柴水青反悔不賣，山羊胡掌櫃手腳極快的打開布包，裏頭的東西露出全貌來。

  這是一串白珍珠項鏈！

  白色珠串完美無瑕，顆顆圓潤，每一顆都有拇指那麽大，一共十八顆，挑不出一絲毛病。

  掌櫃原本就看出這是一串極好的珠串，等拿上手細瞧之後，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這樣的珠子，他有幸見過，卻沒有上過手。

  如今碰上了，掌櫃自然要好生瞧上一番。

  眼珠子一轉，山羊胡掌櫃親自走出來，客氣道：“這位夫人這邊請，此物價錢好說，夫人且進去喝喝茶，稍等片刻，待我們師傅好生瞧過，定給夫人一個滿意的價錢。”

  那客氣的神色和語氣，同方才進來的時候完全不同。

  柴水青聽他喚自己為夫人，愣了一瞬，方才想起自己的打扮確實顯老許多。她朝著裏間看了一眼，隨後點頭走了進去。

  “阿炳，給這位夫人上茶上果子。”

  山羊胡掌櫃對著一夥計吆喝一聲，轉臉笑嗬嗬的領著柴水青往裏走。

  “夫人稍坐，師傅就來！”

  這還是柴水青來到這裏之後第一次受到這樣的禮遇，隻是這樣的禮遇她並不稀罕，也沒有露出一絲惶恐和高興。

  從這掌櫃的態度上看，這珠子必然是好東西，可是，越是這樣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