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蓋聶拔出腰間的長劍斬在地上，這一劍他用了十層十的力量。可即便是這樣，也僅僅隻是讓山石裂開一條縫隙。

  “這是上好的山石，開采出來便是直接用來築城也綽綽有餘。”蓋聶對於自己這一劍的力道心中有數，這些山石著實堅硬。

  “走，去隧道看看。”李辰說道。

  山腳之下，一處黝黑的洞穴張這大口，像是要吞人的野獸。這洞穴四周點綴這一撮撮草木，洞口還“滴答滴答”的滴著水。

  坍塌的洞穴已經被清理出來一條路，洞穴兩邊還堆積著一些碎石。

  “哼，哼。”

  “什麽味道。”李辰嗅了嗅，突然感到這山洞中有著一股別樣的異味。

  趙缺將手中的火把朝著四周探去，“滋，滋，滋。”當火苗撩到石壁的時候，突然發出一陣滋啦的聲音。

  “侯爺，是開鑿隧道時殘留的火藥味。”趙缺看了看黝黑的石壁，這是火藥爆炸的痕跡。

  這石壁的堅硬程度，需要用到火藥才能開鑿成功，區區的雨水又怎麽能讓隧道坍塌。

  “啪，啪。”

  “啪，啪。”

  腳步聲踩在地上的積水，發出“啪啪”的聲音。四周幽暗不知從何處灌進來陣陣冷風，火把在幽暗中搖曳著。

  這隧道還沒有完工，約莫隻進行了幾十米的深度。很快，一行三人就走到了盡頭。

  “侯爺，當初人就是在這裏出事的。”趙缺用手中的火把往四周探了探，說道。

  “趙缺，照一下哪裏。”李辰指了指堆積在四周的石塊。這些石塊上無一例外都沾染了火藥爆炸時的黑色顆粒，顯然這些石頭都是施工時從清理出來的。

  現在李辰更加確定這不僅僅是簡單的塌方事故了，如果是隧道坍塌，那麽應該有落石從石壁上掉落的痕跡，而且正常塌方的石塊上不可能附著如此多的黑火藥顆粒。石洞裏現存的石塊，很明顯是施工時清理下來的。

  隻是，讓李辰萬萬想不通的是，若不是塌方事故，那這幾百民工為何又會死在這隧道之中。莫非，這隧道裏還有什麽隱情。

  東山，工部大院

  “郭郎中，麻煩你將當日出事的前後經過在給本候講一遍。”李辰端坐在正堂，開口問道。

  刑部薑維衝他使了個眼色，郭郎中緩緩說道：“因為連綿的雨天外麵的道路無法施工，可這工人們家裏還等著用錢，這歇一天便少一天的工錢。這不，王家的管事為了能夠讓民工們多拿點錢，便安排外麵修路的工人夜裏去隧道中幹活。這樣一來可以加快工程進度，二來工人們也能多賺些工錢。可這天有不測風雲，這夜裏施工沒幾天便出了這遭事情。”

  顯然工部的說辭是經過修飾的，完美的將自己從案件中摘出去不說，還給王家按了一個體恤民工的美名。

  可當瑤姐懷孕時，沒有一個嫖客是無辜的。現在已經不是誰想將自己摘出去，便能將自己摘出去的了。

  “郭郎中。”

  “你負責各項工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必應該清楚，這塌方所墮落的石塊，應該是垂直從山體中掉落。這些石塊應該多數是山體內部的石塊。可為何這隧道中清理出來的石塊上都沾染了火藥顆粒，顯然都是施工時清理下來的石塊。若是塌方，塌方下來的石塊又去了哪裏。”李辰說道這裏，語氣重了重。

  “這”

  “這”

  郭郎中滿頭大汗，似乎有些著急了，顯然李辰遠遠比他想象的要難對付。隻是這可是在大秦官場上深蔭許久的老油條了，自然也是有幾分急智的人。

  “畢竟所有人都死了，這雨水引起的塌方也僅僅隻是猜測。至於這碎石上的火藥附著顆粒，到是我們與刑部疏忽了。那依我多年來的經驗，興許是施工人員使用火藥過量，引起的坍塌。”郭郎中撫了撫胡須，得意的說道。

  “這狗東西，當真是一推三六五。反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這一下子反而將責任推了出去。”李辰看著這老狐狸，果然這官場之上沒一個好鳥。

  “這些東山村的百姓還真是可憐，隻怕下輩子要投胎做廚子嘍。”李辰感歎道。

  “侯爺這是何意？”郭郎中似乎沒有聽懂李辰話中的意思。

  “這百姓人死了，還得幫你們背鍋，下輩子豈不是當廚子的命。”李辰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刑部的薑維薑郎中似乎也是個講究人，看到同伴被懟，於是開口問道：“侯爺忙活了一天了，不知道案件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沒有。”

  “莫非薑大人這麽急著進我懸鏡司的大獄，在我懸鏡司裏薑大人可吃不上好酒好肉。”薑郎中話音未落，便被趙缺懟了回去。都是一個峽穀的召喚師，誰家的打野還不來抓一次。

  整個大秦就懟人這塊，咱們李家莊的人就沒服過軟。大秦祖安，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本官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薑郎中不忿的說道。

  三人回到院子裏，開始梳理著案件。

  “侯爺，依我看著隧道沒有塌方。對，更像是有人將出口堵住，將工人堵在了隧道裏。”趙缺說道。

  “不錯，我看到那些附著火藥的山石時便想到了。”

  “隻是，誰會這麽做?”

  “這可是幾百條人命，這麽做又能得到什麽？”這幾點便是李辰想不通的。

  即便這人沒有料想到青山村的村民會如此難纏，可這山洞裏也是兩百條人命。誰又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做這種事情，這其中到底又牽扯了什麽。

  隧道的異常並算不上證據，正如工部所說的，完全可以將事情推到民工過量使用火藥，引發塌方。證據，李辰急需的便是證據。這件案件牽扯到了皇子，皇妃，扯著葫蘆連著瓢，興許還能牽扯出一堆的皇親國戚和文武百官。隻有將案子辦成鐵案，才能將這些人連根拔起。

  雖然第一天案件並沒有什麽實際性的進展，可也證實了李辰的猜測，這案子沒那麽簡單。

  “叫上仵作，咱們去驗一下屍體。”李辰突然間好似想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