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初戰告捷,美人詭計
作者:繁弦複      更新:2020-05-16 19:55      字數:2377
  戰事初始之時,兩軍對決先比鼓聲,安祁旭派人從魔宮裏拿出的陳年的大鼓,竟如新的一般,鼓未啟前,便是兩軍舌戰一場。

  勾鄴瞥了身旁的明翡一眼,後者會意,在吩咐士兵一聲,就從軍後推出了一輛小車,她笑道:“早聽聞今日是安公子親自領兵,特特背下了禮物。”

  看著小車子被推到中間,上麵的大箱裏不知裝了什麽東西,安祁旭麵上沉靜,也明白這並非是好東西,恐怕有毒,見兩個士兵過去拉,還偷偷地給他倆布了個周身結界。

  場上又如死一般寂靜,箱子運到安祁旭麵前,裏麵似乎有些響動,安祁旭耳力在神界練得極好,又聽著這聲音熟悉無比。

  便什麽都知道了,心頭泛起一陣惡心厭惡,看向勾鄴等人的眼神也更冷冽一些。

  他手一揮,那車上的箱子就被打開,成百隻蜈蚣蠍子之類的毒蟲都往外跑,隻是又被隨即而至的結界擋住。

  “我是極相信鳳羽部是拿了至寶送我的,原來,鳳羽部的至寶是這些醃臢之物。”安祁旭挑著眉,陰陽怪氣地說笑在這片大地上,“你留著泡茶吧,我倒不稀罕。”

  他一揮手,那些蟲連這箱子車子一起飛到了勾鄴麵前。

  沒有一絲害怕的情緒在內,這讓勾鄴是怒氣大盛,瞪了明翡一眼,見她也是愣愣,低罵一句,將那些東西火揚了,對著安祁旭大罵道:“你這狗東西,我要你知道爺爺的厲害。”

  “子孤將軍?”突然被安祁旭叫到子孤頓時激動,還以為是讓他打頭陣,剛回了一句,誰知他道:

  “不是說封印後就沒有走獸化形了嗎,怎麽這畜牲此時就俏生生地站在我麵前呢?”

  這話傳到兩軍每個人的耳中,有笑有怒,不過都把眼睛放在安祁旭一人身上。

  而安祁旭也知道,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罵人,若不是勾鄴拿蟲惡心他,他或許會對他客氣些。

  如今看來,不必了。

  兩方鼓聲大起,安祁旭派出子孤打頭陣,而勾鄴則是明翡請纓。

  子孤拿的是單月青龍戩,杆畫龍紋,懸係金絲紅纓,其身穿紫金甲,頭不戴盔,隻將頭發盡數盤起。

  明翡依舊是鳳尾雙股劍,近看之下,一劍身畫刻一鳳,另一則刻一龍,劍穗飾為鳳尾,便又可稱龍鳳劍,其一身輕甲,別枝桃花,這是她一仗一花的習慣。

  兩人本在當初神魔交戰時共事,此時卻極為興奮地對打,一鉤一刺,莫不使全身力氣,靈氣大顯,由武轉法,由地至天。

  打到中途,勾鄴再派一將,安祁旭亦跟一將,四人相對,場上又是一陣大風起兮,青葉飛舞。

  如此激戰,明翡身上輕輕別著的一枝桃花卻連一片花瓣都未掉,她更是遊刃有餘。

  她本就有一可敵兩的名號,這些年子孤這邊又無靈藥輔助修煉,漸不敵她,雖又來一人幫襯,可明翡有人相護,打得更是賣力。

  勾鄴見漸呈上風,喜不自勝,拿過自己的鳳羽部首領一脈世代相傳的鳳骨赤金劍,劍柄為鳳骨雕成,劍身赤金燒就,劍鞘被他留在馬上,上麵鑲著一顆鳳血煉成的寶珠,匯聚一道靈光跟隨向上飛的勾鄴過去。

  安祁旭這邊,幾個將軍見勾鄴也飛上去,紛紛請纓過去幫助子孤兩人,安祁旭看著天上依稀可見的人影,道:“我去會會。”

  他一躍而起,霎時就入了那一片光芒中,眾人愣了一會,然後突然看到那把寶劍此時閃著光,卻似乎被壓製著不能跟隨安祁旭前去。

  他們驚呼,向著安祁旭飛走的方向大聲道:“你法器沒拿!”

  那上麵本就大亮的一團突然如爆炸一般,天地間光芒四溢,他們隻能聽到一聲聲兵器相撞的聲音,以及時不時傳出的怒吼,他們看著上麵閃閃爍爍,心也跟著直跳,直到“砰砰”兩聲,有兩個人影墜入地下,地麵一震,久不能息,黃沙突起,眼不能視。

  地麵漸漸平靜,揚起的黃沙也再度落地,此時天上的光也散了,明翡脖子有傷,慌亂飛下去,摔入地中的兩人正是勾鄴和他的將軍。

  明翡身上的一枝桃花,此時卻在依舊立於雲端的安祁旭手上,上麵還有鮮血,他看著躺在坑中不能動彈的勾鄴,無情嘲諷:“我說過,如果我想,鳳羽可以不是眾部之首。”

  明翡看著那雲端上睥睨他們的眼神,不禁想起了幾萬年前的那一樁事。

  他與那人,竟有些相像。

  鳳羽首戰告敗,向後撤退十丈之地,轉為防守,安祁旭則領兵再進十丈,步步緊逼,駐營休息,以告勝喜。

  “當時你不拿法器去,我們都慌得不得了,是咱們沒見識了。”眾人讚安祁旭法力之高深,安祁旭也明白這是魔父的功勞。

  他笑道:“對付勾鄴,是不必用那把劍的。”就是實實在在的嘲諷勾鄴那些人的無能,眾人都跟著一起笑,又有人人、突然問道:“那你覺得,是你法力高,還是大公主羽冰落法力高?”

  眾人都看向他,等著他回答,而安祁旭又豈會不明白他與羽冰落的差距仍有。

  若說他在有人掩護下能毫不費力的打敗勾鄴、明翡三人,或許也能再來幾個,那羽冰落就是可以在隻身單打時,大敗勾鄴此流三十,或大敗明翡此流十幾。

  她的法力,他略略算過,恐怕在比他還小的年紀,就已經到了六界皆懼的地步。

  而這些年下來,她雖不怎細心修煉,但法力卻也有進益,並非他可以比之。

  眾人不過幾句玩笑,對羽冰落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就不細問,輕輕揭過,繼續喝酒,順便商討著接下來的計劃。

  酒足飯飽,已是夜深,將軍們搖晃著回帳休息,安祁旭留小兵收拾殘局,自己走出帳子透透氣,卻沒注意有一人正偷偷看他。

  此地處西,可月掛處還在西麵,安祁旭獨自一人站著,月輝銀白,與神月無異,灑在他身上,映得他恍若一片流雲,又是身姿清瘦修長,如一根白玉雕成的細竹。

  心中正有一首詩脫出,此時困倦,醉意亦上,便想先回去睡下,等明日再寫上不遲。

  他回了屋內,脫得隻剩中衣,因與勾鄴打完回營後沐浴過,此時也不必大費周章讓人打水過來,他褪了靴子,就躺在床上。

  昏沉之間,他剛要扯被子蓋上,結果手剛碰到被子,並沒看到被子鼓起,且從中伸出一截白藕般細臂,一隻粉白柔手就握住了安祁旭的手。

  這是一雙女人的手。

  這是安祁旭第一個迸出來的想法。

  這不是她的手!

  這是第一個想法後腦中唯一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