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長遠計劃
作者:繁弦複      更新:2020-05-16 19:55      字數:2400
  出了神宮,因不好去西極幹涉檢查,他便隻好回府,定淞一直在府門口等他,他剛一進去,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定淞跟在他身後,低頭的動作讓人看不出他眼底的一絲莫名情緒,安祁旭聽到他似乎歎了一口氣,問道:“出了什麽事?”

  定淞知道隻能說了,“櫧柏在聖靈島,遇到幾個假裝昭元軍的人,說要帶他去西極查案,幸好櫧柏機靈,沒有上當,卻受了傷。”安祁旭走路的腳一頓,轉身就要往外走。

  定淞連忙拉住他,“神君不可,櫧柏已被巧青姑娘安置好了,您如果再去,被人看到,該怎麽解釋?”他又指了指安祁旭身上的衣服,說道:“何況神君您還穿著朝服,更去不得了。”

  安祁旭甩甩手,還是轉回去,往屋內走去,隻是對定淞說道:“去把文蘭叫到我屋裏。”

  安祁旭回到自己屋子,簡單地梳洗一下,換上一身常服,文蘭已站在屋外了,安祁旭把她叫進來,又屏退其他侍女,問道:“櫧柏的事,你可知道?”

  文蘭低著頭“嗯”了一聲,說道:“神君不能去尋他。”

  “我知道。”安祁旭看著她,低聲說道:“我要你辦件事——去和定淞說,我擔心府內有內奸。”他又強調一遍:“確保隻有他一人知道。”

  文蘭看了看他,低聲回道:“是。”

  安祁旭舉著寒亦簫往外麵走,說道:“我現在去趟凡間,如果有事,傳信給我。”

  ……

  凡間五月,端午降至,天氣炎熱。輕汗漸上,雄黃遠飄。

  探知到林逸、潭泀兩人在西湖,安祁旭便趕了過去。秦淮河上的荷葉滿碧,荷花點紅,小船遊在其中,看得小童采蓮子吃食,聽得媛女一曲“西洲”。

  他站在一塊地方停下了,也不想辦法去湖上的某一艘船,隻靜靜地站在那裏,忽然從湖上一艘小船走出兩人,發上別艾,身著藍色荷葉暗繡衣,其中一人手上還拿了朵紅豔的榴花,對著他大笑道:“岸上的大傻子,要不要我們過去救你呀。”

  行人眾多,聽到這言便心安理得地跟著眾人一塊站著看安祁旭,不少的女子,安祁旭看著笑得開懷的潭泀,仿佛已不見了昨日的淒涼。

  船漸漸靠岸,他被一把拉過去。潭泀低聲說道:“你莫不是來尋紅顏的,也不施障眼法。”

  麵對這番調笑,安祁旭並沒有在意,反而一攤手道:“我遊曆萬年,一次障眼法都沒施過。”他特意沒提昨日因沒穿厚衣服而施障眼法的事,不想讓潭泀回憶。

  幾人進船,船裏擺著菖蒲酒、雄黃酒、粽子以及一大捆艾葉。潭泀扔給安祁旭一個香囊,笑道:“多買了一個,給你戴。”

  安祁旭接過,笑道:“香囊還能買多,你們誰準備帶兩個?”他看向潭泀,問道:“心情好些了?”

  潭泀突然扭捏起來,看看林逸,後才點點頭,指著安祁旭“威脅”道:“你要是敢讓別人知道我在凡間,我跟林逸不會饒了你的。”

  “是是是,小人聽命。”他喝了口雄黃酒,聽林逸笑道:“從前你和我說的遊曆天下,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實現了。”

  兩人相視一笑,潭泀一聽不對勁,拉著林逸問道:“你倆什麽時候說的,我怎麽不知道。”見林逸笑而不語,又拉了一下,“好啊,你敢瞞我。”

  p;安祁旭看著鬧在一塊的兩個人,便放心了,說道:“神界事多,我要走了。”他又說道:“我在孤山有一所宅子,也是在竹林旁,門上刻著蘭花。”他掏出鑰匙遞給林逸。

  林逸卻擺擺手,說道:“他說喜歡每天換一個客棧的感覺,算了,隨他吧。”安祁旭聽了隻好又把鑰匙收回去。

  潭泀卻好像發現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問道:“你怎麽哪都有宅子,金陵、杭州,還有你文章裏麵的徽州。”

  安祁旭擺擺手,笑道:“還好還好。”他才不好說自己基本上每個州都有宅子的,又聽潭泀說道:“你哪來的這麽多錢,你師兄師姐給的。”

  “非也非也。”安祁旭舉起酒杯,笑道:“凡間之財,最為易得。”

  潭泀氣得拿起個蓮蓬就砸他,安祁旭伸手接過,笑道:“謝啦。”他向林逸遞了個眼神,然後對潭泀笑著說:“我走了,你們在這好好玩吧。”

  林逸拍拍潭泀,溫聲說道:“我去劃船送他,你好好坐著吧。”

  站在船頭,安祁旭與林逸拿著槳劃船,林逸低聲問道:“神界出了何事?”安祁旭劃著船,說道:“有人想要鬧出些亂子,被我提前發現了。”

  林逸沉吟,不知道在想什麽。安祁旭說道:“你也不必太擔心,那些人明麵上是要害我,我既然知道,就不會被他得逞了。”

  “但我總覺得,他們不會這麽簡單,你和潭泀,萬事小心。”船靠在岸上,他回頭對潭泀與林逸兩人說道:“有事傳信給我。”

  潭泀舉起酒杯,笑著點點頭,然後將林逸拉進船。

  ……

  安祁旭偷偷回了府,正好目睹了一場好戲。青龍府大門後門都是關著的,安祁旭站在西側門,早得到消息的文蘭立馬開門,隻有她一人,與安祁旭交換一個眼神,說道:“神君,魚上鉤了。”

  前院,十幾個親兵圍著一個普通看門侍衛,他認識他,卻不熟悉。定淞身穿淺灰色銀雲袍,所穿所戴都比普通親兵貴重,見安祁旭來,一臉嚴肅:“神君走後,卑職就命府內所有下人、親兵不可外出,巡邏隊也是定下的人。”

  他指向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下的那個人,氣憤說道:“誰知這小人竟是蘭氏派過來的奸細,偷偷跑出去送信。”

  安祁旭問道:“信呢?”定淞立馬遞上,他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是給蘭氏遞的信。

  走到跪著的那人身前,他一時之間竟有些想笑,他也正好就這樣做了。他舉起手中的一張紙,“這樣的一手好字,貴上倒也舍得派你過來。”

  “神君大概忘了。”那人低下頭,“當初就是因為您誇了一聲卑職的字好看,大祭司才把卑職送給您當侍衛的。”

  安祁旭一挑眉,定淞在一旁說道:“卑職帶人查了他的屋子,什麽都沒有,他的消息恐怕都已傳過去了。”

  “帶他下去。”安祁旭對定淞說道:“隻要沒死,就讓他招。”

  他轉身之際,沒有看到定淞眼底的驚慌,定淞也離去,他才站住,看了看文蘭,笑道:“可明了了?”

  文蘭回道:“是。”

  安祁旭拿起信紙,低聲笑道:“一張——白紙。”他對文蘭說道:“以後府中,看好我的兩個書房,這去了一個,說不準還會再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