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禦用商人
作者:叔也瘋狂      更新:2020-05-16 19:47      字數:2515
  迎賓樓,吳蘇城最大的酒樓。

  蘇言沒有預料到有如此多的賓客前來,原本隻打算在總店院子裏擺個三兩桌,現在隻好把賓客都請到了迎賓樓裏進行宴請。

  宴開十席,趙懷安憐香姑娘坐一桌,憐香姑娘拉著林婉清與如意坐一起,三人才認識半天就姐妹相稱,形影不離,今天蘇言為東家,也陪坐在趙懷安一桌。

  這一桌其他五位世家公子,蘇言也認識,隻是不太熟,甚至有一位是蘇言意想不到之人,赫然是李家的大公子,李子軒。

  與弟弟李子浩截然相反,李子軒長得一表人才,溫文儒雅,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已經官至戶部侍郎,可謂年輕有為,換成現代的說法就是標準的高富帥!

  按說李子軒的姑姑貴為國母,李家又是名門望族富可敵國,身為李家長子,官至戶部侍郎一點也不稀奇。

  然而李子軒的戶部侍郎並不靠他姑姑,或者李家的關係得來的,他是完全憑自己真本事,他可是榜眼出身。

  據說當年的殿試,李子軒本應是名至實歸的狀元郎,國主覺得欽點自己的內侄子為狀元不妥,為避嫌,李子軒隻能屈就榜眼。

  李子軒自從走上仕途,一路快速升遷至戶部侍郎,這其中有沒有國主與國母關照,這個外人不得而知,但是李子軒此人確是有真才實學的,這是得到朝廷百官公認的!

  酒過三巡,又有三位貌美如花的美女作伴,氣氛融洽,賓主盡歡,不曾想,趙懷安問了蘇言一個問題,全場賓客都停止了歡聲笑語,安靜下來聆聽。

  趙懷安問蘇言,“蘇家幾代人經營鹽,現在蘇公子的鹽鋪也是生意興隆,不知道蘇公子對於鹽茶開放經營怎麽看?”

  鹽茶開放經營在海鹽國是一個禁忌問題,十年前,國主讓太子領戶部尚書一職,意在讓太子曆練一番,這也是為以後繼位國主做準備。

  任職戶部尚書三年後,太子提出了鹽茶開放經營,所謂的開放經營,是指準許海鹽國以外的鹽茶商人進入海鹽國,繳納賦稅後,可以在海鹽國與諸國之間販賣鹽茶。

  朝廷中支持與反對者各成一派,爭論不休,這成了日後太子被貶軟禁的導火索。

  作為當時最大的鹽商,蘇言的父親,堅定地支持太子的鹽茶開放經營,因此在清算太子黨羽時受到牽連家破人亡。

  在蘇言看來,無非就是地方保護與引進外資的爭論,如果換成現代社會,這個問題不難回答。

  “回殿下,草民就是一個賣鹽的商人,議論朝政實在不妥!”蘇言的回答與眾人預料一樣地打馬虎眼。

  “你們蘇家可不是一般的商人,是國主聖旨特批的禦用商人,即便是沒有一官半職,卻也不是什麽草民!”趙懷安似乎很想知道蘇言的立場。

  趙懷安所說的禦用商人,其實就是朝廷實行鹽茶專賣在民間的總代理,鹽的禦用商人隻有蘇家與李家,而且是世襲的,隻要國主沒有收回禦用商人的身份,子孫是可以繼承這個身份的。

  這也是為何,蘇言可以開如此多的鹽鋪,而不受官府限製的原因,蘇言還專程去了趟鹽鐵司請教過司長,確定自己的禦用商人身份,這才有恃無恐地在鹽鐵管製嚴格的情況下,同時開了幾家鹽鋪。

  “殿下,在下才疏學淺,而且剛剛接手家業,很多事情還在學習當中,在座的李侍郎,在戶部任職分管鹽鐵茶賦稅,而且李家同為禦用商人,比在下更適合回答殿下的問題!”蘇言禍水東引,意在把李子軒拉下水,把水搞濁了,回避這個問題。

  李子軒一聽蘇言拉自己躺渾水,似乎也並不在意,“殿下這個問題,許多年前朝廷早有定論,無可非議,蘇公子即便是禦用商人身份,議論朝政也是不妥的!”

  李子軒如此說,不僅蘇言感到詫異,李子軒居然幫自己說話?

  就連趙懷安也很是不解,李子軒為何幫蘇言解圍,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表哥李子軒對林婉清可是一見鍾情,難以忘懷,上次聽小道消息說林婉清有意退婚,很是開心了一段時間,這次跟自己前來,十有八九就是衝著林婉清來的。

  “李侍郎說的不無道理,不談國事,在商言商,蘇公子作為禦用商人,是否有打算把你的雪花鹽銷往諸國?”趙懷安換了個問題問道。

  “回殿下,我這小本買賣剛起步,暫時沒有銷往諸國的的計劃,短期內還是在我們海鹽國內做買賣。”蘇言如實告知自己的打算。

  “蘇公子這可不是小買賣,日進鬥金,就連本王都羨慕得想參上一份!”趙懷安似有所指地說。

  聽趙懷安如此說,在座者很是詫異,蘇家已經今非昔比,即便蘇言頂著一個禦用商人身份,浪子回頭做出了點成就,卻也不值得趙懷安如此看重拉攏。

  “殿下真會開玩笑,殿下可是未來的國主,怎會看得上我這小小鹽鋪!”蘇言怎會聽不出趙懷安拉攏之意。

  “我說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吃個飯還談生意,可把我兩個貌美如花的妹妹都冷落了。”如意似乎有些不滿地說。

  “對對對,把憐香姑娘冷落了,是本王的不對,本王自罰一杯!”說完趙懷安對著憐香姑娘幹了一杯,然後與憐香姑娘交談起來。

  至此,宴會才恢複了熱絡的氣氛,對於趙懷安他們剛才的對話,在座者各有所思,表麵上卻又再次歡聲笑語起來。

  蘇言給了如意一個感激的眼神,盡管以前也是應酬頗多,蘇言卻一直習慣虛與委蛇的場合。

  “林姑娘,自從上次詩會一別,許久不見,姑娘可安好?”李子軒對著今天很沉默的林婉清問道。

  “多謝李侍郎掛懷,一切都挺好!”林婉清似乎不太願意搭理李子軒,稱他為侍郎,意在表明生分,與你不熟。

  李子軒剛要接著說,卻看見林婉清扭過頭去,與坐在她旁邊的蘇言低聲細語,好似兩口子說悄悄話。

  “上次你那首詩還有一半呢?”林婉清低聲問坐在旁邊的蘇言。

  “看在你今天來恭賀的份上,態度可以,我就告訴你,聽好了!”蘇言沒想到林婉清居然對那首詩念念不忘。

  林婉清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蘇言,似嬌似嗔。

  李子軒看在眼裏很不是滋味。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佛性常清淨,何處有塵埃!

  心是菩提樹,身為明鏡台。

  明鏡本清淨,何處染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菩提隻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

  聽說依此修行,西方隻在目前!”

  蘇言把完整的詩念給了林婉清。

  “此詩可有名字?”

  “菩提偈”

  “好詩,這詩是你作的?”

  “我說過了不是,你看我像個出家人嗎?”

  “你是個俗人!”

  “我哪裏俗了?”

  “貪財好賭,風流好色!”

  “可我一身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