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我當然也會害怕
作者:我腦袋裏的怪東西      更新:2020-05-16 18:54      字數:3235
  姬一然本來有太多的疑問想問這個北宮鏡夜,比如為何會那麽好心把落水安頓在鏡王府,明明落水在北宮禦柒那也不至於完全學不上東西;又比如他前幾日安頓了倚柔閣的一幹相關家屬,還有在海之國瘟疫事件裏,他突然變得那麽奇怪,尤其是在那天雨夜裏……

  明明他們也沒什麽交集,她也猜到了,以他和荷棠他們的關係,這個人大抵也知道了他身上的劇毒是她解了的。

  隻是…既然他不問那麽她也不會說,說了也無益,她做事一向憑的是各取所需,她幫他解了毒,也得到了應有的東西,這也就夠了。

  本來想問問的,後來想想也就算了。

  一般像這種王爺皇親總是會有一些目的或者和自己切身的利益相關的事情他們才會去做,而她對於她,她身上可沒有什麽能便宜的了人的好事情。

  她有的,隻是作為一個靈魂穿到這個異世界的靈魂和如今這發生在自身上的神秘詭事,她也從姬府中抽身而出,再於身份來說自然是更加無法讓人垂涎。

  “哦,對了之前倚柔閣那些人安頓的安家費我給了禦柒了,我讓他還你了,這下我就不欠你什麽了。”

  不欠?這麽著急算清楚,劃清界限?

  她當然不欠他什麽,想來說到底他算是欠了她一條命,雖然最後在他冷暴力的逼迫下皇兄說了她與之作了交換,但是難免日後這個人拿這件事作為話題,來達到別的目的。

  人性本就是貪婪。

  那個人亦是如此。

  北宮鏡夜凝眸望向她,這個人看著人畜無害,卻實然不是,她與一般女性不同,獨立有思想,性格霸道又怪異,時而古怪時而精明,她那眼底總是無時不刻閃現著的奇怪光芒,與普通的十五六歲的女子都不同。

  所以以她性格來說,他若是直白說了,她隻怕也是會不屑一顧,甚至逃得遠遠的。

  隻是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要做多少才算能還了她。

  姬一然看著他突然看過來的眼神:“怎麽?”

  “不用,現在可不比在姬府,隻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留著吧,免得斷了生計。”

  “斷了生計?怎麽可能嗬嗬,我自然有辦法整到銀子。”姬一然爽朗一笑。

  “像昨夜那般做些偷盜之事?”

  “……我,我那是劫富濟貧好吧!”北宮鏡夜的疑問讓姬一然一時結巴。

  這家夥肯定是故意的!

  劫富濟貧?北宮鏡夜一笑,笑靨如畫。

  “哇,你笑了?”姬一然看著對麵微笑的北宮鏡夜一下愣住,多久之後,他的笑靨始終一直在姬一然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怎麽,本王不能笑嗎?”北宮鏡夜收起笑容。

  他笑了?

  “能,能,當然能了!嘿嘿。”姬一然一副狗腿樣。

  這人還挺有意思的,板起臉來是一板一眼,笑起來倒也不含糊。

  好看,嗯,就是好看!

  “本王意思是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偷盜。”北宮鏡夜背過身往前繼續走去。

  “一直怎樣?我還有別姬樓呢,當然不可能一直做那種劫富濟貧的事啦!”姬一然滿臉的自豪。

  對於偷盜這二字,打死她絕不認可。

  不過他這說的也對啊!光靠一個倚柔閣怎麽能撐得起她的理想哈哈,改日,她得再物色物色找點生意來做。

  看著她那副得意勁,北宮鏡夜抿嘴一笑,小步踏上石階,進了水亭。

  “今日海之國派來了特使,那人你也認識。”北宮鏡夜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忽然轉過身盯著姬一然。

  誰知姬一然根本沒在聽,她的注意力都被一旁水潭裏跳躍著的鯉魚們吸引了去,她就蹲在那水亭邊,雙手抵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

  北宮鏡夜視線往前一拉,眼前的女子形容尚小,卻肌膚勝雪,眉目如畫。青絲鬆鬆的綰了個髻,不著任何頭飾,一雙黑色眸子遍地雪光,顯得分外通透,猶如墨色琉璃一般。

  見著她這麽多次,她的裝扮都如出一轍,除去成年禮那次的驚豔,其他都無比平凡。

  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子,卻讓千歲魂牽夢繞嗎?

  千歲,他了解他,也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作為一國之王,卻不被宮廷禮儀所束縛,敢愛敢恨,瀟灑不羈,就連他一個王爺也不敢斷然如此,他身上背負的太多……

  “我說北宮鏡夜,你這麽厲害,怎的連拿殺了王妃的那個青衣人和地下宮都沒有辦法呢?還讓他們如此作惡。”姬一然不知從哪裏揀來了一支小樹枝,她高興的拿著樹枝往水裏戳著,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北宮鏡夜?她倒是喊他全名喊上癮了…

  “你害怕了?”

  “害怕個屁!”姬一然想也麽想就脫口而出。

  “……”北宮鏡夜。

  “啊…!不好意思,我說的太直白了,嗬嗬。”姬一然尷尬的吃笑,繼續戳著那些跳躍的鯉魚們。

  “本王還以為你當真天不怕地不怕呢。”

  怎麽回事?!

  姬一然心下一驚,手中的樹枝一滯。

  她的眼前突然一片烏黑,漆黑一片,實在是不對勁,沒理由天會黑得那麽快,難道是她的眼睛出問題了?

  她不敢亂動,怕一不小心又掉到湖裏,上次若不是白茶救了她恐怕她早已不在人世,她又怕被人發現異樣,把弱點暴露在別人麵前她可從來不做。

  難道是爺爺被殺那次,她由於激動引發了過量的神力而導致的反效果?

  一半天,她應該找個大夫看一下,免得瞎了眼了,這世界就無趣了。

  看著突然不語默不作聲的人北宮鏡夜眼中閃過疑惑,剛才話那麽多怎麽突然不說話了?難道她真害怕了?也是,一個女子再怎樣不凡,從被人追殺,到看著姬爺爺被殺,到被迫被趕出姬府,等等的一切,再怎樣不羈的一個人,終究也隻是一個女子而已。

  “我當然也會害怕。”姬一然低喃。

  是的,她當然也會害怕。

  在失去蒼無隱之前,她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做任何事情她都義無反顧,我行我素。直至失去蒼無隱之時,她才懂得什麽叫做害怕,以至於她現在那麽草木皆兵,她一度懷疑那個什麽蒼月閣的boss是蒼無隱,盡管她總是百般試探,百般失望。

  雙眼平行處慢慢浮現出的手指的輪廓,一點點的光明慢慢擠入她的眼底,她收起樹枝站了起來。

  “阿嚏!”姬一然摸了摸鼻子,把樹枝隨意扔到一旁。

  抬頭恰巧見聖經抱著他那心愛的琴遠遠的朝水亭優雅地走了過來。

  “參見鏡王殿下。”聖經一進水亭就朝北宮鏡夜行禮作揖。

  “免禮。”北宮鏡夜輕輕頜首。

  “嗨,原來海之國來的使者是你啊,我還以為來的是那個暴躁的小子了,上次一別後,便再也沒見到你們了,也來不及和你們告辭這麽一說,倒是我失禮了。”姬一然大大咧咧的走向他,反倒是聖經,抱著他心愛的琴愣是看著姬一然說個不停。

  暴躁?她說的是琥珀?形容得倒是貼切。

  “你不是被人擄走了嗎?”聖經疑惑道。

  “啊?擄…擄走?沒有的事,嗬嗬,我那就是突然想回家了唄,所以就提前回來了。”姬一然打了個馬虎眼,這事本來就複雜,倒也沒必要和毫不相關的人去傾訴。

  “想家了…就能把暗衛朋友啥的丟下也不管,我說這世上怕是唯你一人也不為過吧。”

  “嗬嗬。”姬一然尷尬一笑,就是了,傻子都能知道她這是在說的謊話了,謊話歸謊話吧,倒是一點修飾也沒有。

  “你這次來幹嘛?不會是這海之國又發生了什麽大事了吧。”姬一然和北宮鏡夜相視了一眼,看其麵色如常,心下也有了答案。

  如若不是,那就是有別的事了吧,什麽事情,非得要他海之王的貼身護衛聖經親自跑一趟,想來必是大事吧。

  “非也,托你的福,魚排村的瘟疫也已經解決了,雖然朝臣仍然大部分持否定意見,但在琥暨和荷老的極力推崇下,王也聽取了你的意見,海之國正大力建設中。”

  “琥暨?琥珀家的?還有荷老?這倆老頭子?不是最討厭我了嘛…哎,這是天要下紅雨了吧!”姬一然一臉的難以置信,還不忘調皮的往亭外的藍天看去。

  北宮鏡夜的臉上也有了微表情,千歲經常跟他提起過這兩個人,他們在海之國有都著不可撼動的地位以及敬重,能得到兩位傾力支持,海之國大抵是能越來越好的。

  “所以,你這是專門跑到北宮來感謝我來了?”她有點吃驚。

  甚至忍不住汗顏,她收回剛才想來必是大事那句話。

  她真是低估了千歲那個山大王了,果然那人就不能用常理去判斷。

  “不然,此行來北宮還有另外一個目的,給你,這是王托我轉交給你的東西。”聖經小心翼翼的從懷裏取出一個紫色檀木盒子。

  “東西?什麽東西?”姬一然好奇的接過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