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荷棠站起身看著睜大眼睛的姬一然。

  ……

  誰知剛睜開眼睛的姬一然忽然又閉上了。

  “……難道是做噩夢了？”荷棠撫過她的額頭，不燒，倒是一大片汗水，她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第二日，晨光大亮，一片清謐。

  隻是這時，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卻打破清寧響了起來。

  姬一然撐起身子斜靠在床榻上，門突然被推開，先是荷棠手拿著一大盤吃的走了進來，隨後是一夥人蜂擁著走進了這狹窄的房間。

  “一然，你醒了？”朝花三兩步最快走到床邊，笑嘻嘻的看著姬一然。

  姬一然睜大眼睛怔怔的看著這一屋子的人。

  禦柒走到窗戶邊推開窗：“還是多呼吸點新鮮空氣比較好。”

  荷棠笑笑的把食盤放到圓桌上，走向姬一然：“怎樣，還好？”

  姬一然木呐的點點頭。

  “你說你，本王就不明白了，怎麽老是做這麽危險的事情？”禦柒開好窗後直接坐到了床尾看著姬一然。

  “同感。”黎塵雙手環胸，倚在一旁，藍斯則和琥珀他們各自找了個椅子坐下。

  “放心吧，我厲害著呢，但是你們要是再不讓我吃飯的話，我就要餓死了！”說完，好像是在證明她的話一樣，她的肚子又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姬一然起身走到圓桌旁看著桌上那冒著騰騰熱氣的清粥，皺起了眉頭，並一副嫌棄的表情。

  “你這幾天隻能吃些清淡的粥食，不能沾葷腥。”荷棠看出了她的心思。

  姬一然頓時默然。

  “我現在隻想吃燒紫蓋兒,燉鴨雜兒,溜白雜碎,三鮮魚翅,栗子雞,尖氽活鯉魚,板鴨,筒子，紅燉肉,白燉肉,鬆肉,扣肉,烤肉,醬肉,荷葉鹵,一品肉,櫻桃肉,馬牙肉,醬豆腐肉,壇子肉,罐兒肉,元寶肉,福祿肉,紅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蠟肘子,燒烀肘子,扒肘條兒,……”姬一然還在那說個不停，腦海中逐漸浮現出那些大餐的麵貌，她的肚子更加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琥珀他們則一臉黑線，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強悍！

  黎塵嗤笑一聲，對於她的食量不小他多少有些耳聞，就在去姬府府上教她學習的那段日子裏，現在讓她光吃幾天清淡的粥，估計受不了了。

  “就一次，就吃一次！”姬一然還在討價還價。

  “不行。”荷棠拒絕道。

  “光吃這些可填不飽肚子啊，沒有大餐我可恢複不了體力和精神。”

  “你剛昏迷，不能吃那麽多油膩的東西，消化不了腸胃負擔，反而對身體更加不好，你自己應當了解。”

  “我不了解，我隻知道我肚子餓了！”

  “不行！”

  “就要吃！”

  “……”荷棠。

  “你以為我是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啊，還不是為了救你們海之國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百姓，這下倒好，連飯都不給吃，小氣鬼！沒想到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姬一然索性耍起了無賴。

  北宮禦柒汗顏！

  為了吃，她也是夠拚的了。

  “不是這個問題……你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嗎？”荷棠無語道。

  “吃個飯而已，為何是為難自己嘛……”姬一然眨巴著一雙無辜又天真的眼睛。

  “算了，算了，隨你了。”荷棠一副死心了的表情。

  沒過多久，姬一然眼睛笑眯眯的看著麵前的一桌大餐：“不好意思啊，我先開動了！”

  她真的快餓壞了，這次流失了那麽多的血，要不大量地進食，她恐怕還得要臥床好幾天，多吃點起碼人不會那麽虛，這邊的瘟疫還有後續事情要處理，她隻希望趕緊解決了這邊的事情回到北宮，出來這麽久了，也不知道別姬樓怎樣了……還有爺爺，也不知道他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北宮鏡夜知道她醒過來了之後也過來探望她，他靜靜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著她筷子飛快的夾著肉，夾著魚，吃得飛快，雖然吃相粗魯，但卻沒有沾到半點嘴角，不由得嘴角微彎。從一個人的用餐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以前受過怎麽樣的教養。

  她似乎是故意吃得飛快，夾菜的動作也快得很，顯得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但實際上，那暗藏著的優雅和教養根本就難以逃過他的眼光。

  禦柒則乖乖的站在鏡王身後，一臉忐忑。

  “好吃嗎？”

  荷棠給她盛了一碗湯，遞到了她麵前。

  姬一然接了過來大喝了一口湯：“你們一個個這麽看著我吃飯，我都快吃不下去了！”

  雖然她嘴上這麽說著，手裏還不斷的往嘴裏塞著食物。

  眾人：……

  “對了，那些百姓們怎麽樣了？”姬一然細嚼慢咽著。

  “嗯，百姓們喝了藥疫情基本有所減緩，現都安排在城外周邊的幾個空曠的村裏，各村莊也都基本消毒完畢，國都也派了軍隊過來維護治安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看來這疫情很快就能解決了。”荷棠道。

  “好的方向？很快就能解決？”姬一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所有人停下手中各自的動作看向她。

  “有沒有想過接下去後續的事情？這些人雖然好了，倘若有一天瘟疫再次爆發應該怎麽辦？難道以後都要用人血、甚至去犧牲人命來挽救嗎？這些有想過嗎？”

  “這倒是……”荷棠一咬牙，這確實是她的疏忽！她竟然會犯下這麽低級的問題。

  “對了，上次我讓你發給海之王的那張信條有回複了嗎？”姬一然看向聖經。

  聖經點了點頭，並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紙，站起身走了過來。

  姬一然伸手接了過來，並攤開紙張：“一切照辦……嘛。”

  就這麽簡單四個字嗎？說得輕巧呢，其餘幾條倒是簡單，關鍵是第一條。

  坐在離窗戶不遠的北宮鏡夜雙眸一閃，什麽時候她竟和海之王這麽熟絡了？

  “那麽，我就開門見山了，關於我提出的第一條，接種病毒疫苗，不治已病治未病，不知道你們對此有什麽想法？應該說是除了其餘幾條，這第一條是最棘手的。”

  “接種疫苗？確實是理解不來啊。”琥珀咬著牙道。

  “簡單來說，就是把患者身上的病毒移接到一般的百姓身上。”

  “什麽？！”姬一然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長大了嘴！

  “這……這也太荒唐了吧！這怎麽……”黎塵率先反應過來。

  “怎麽可能？是嘛？你是想這樣說。”姬一然笑笑，繼續拿起筷子。

  “所謂的種痘，就是將患者身上的苗接種人體，使人體獲得對天花免疫力的措施。那些患了瘟疫的百姓痊愈了之後就有了抵抗力，不會再得天花。當然，這並不排除其他的百姓不會再得此瘟疫，所以，對此，才要對其他未患瘟疫的百姓做出預防。”

  “不過這天方夜譚的想法，勢必會受到很大的反響，就如你們此刻的反應一樣，你們都覺得不可能，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又豈會輕易接受呢。”姬一然又繼續道。

  “有風險嗎。”盡管覺得不可思議，荷棠腦海中還是不斷的在思考。

  “有。”

  “像這種一般接種於左上臂或大腿外側中部或小腿內側中部皮膚。初種、複種均為一顆。如果被接種者無免疫力，則接種後呈原發反應:種後3日左右局部出現紅丘疹，5日左右丘疹形成皰疹，8日左右轉為膿皰，12日左右形成棕色痂蓋，18日後痂蓋脫落，遺留瘢痕。這是種痘成功的表現。若被接種者以前種過牛痘，現在仍有部分免疫力，則接種後會出現加速反應：痘疹發展經過與原發反應相似，但反應輕，過程短。一般種後第2日即出現丘疹,4～6日皰疹達最高峰，結痂快，痂蓋小，這也是接種成功的表現。若被接種者近期種過牛痘，具有免疫力，則會出現即刻反應（免疫反應）：種痘數小時至第2日,接種處即輕微紅腫、癢感或發生丘疹，2～3日內迅速消退。但由於對痘苗過敏者也可出現這種反應，故除非肯定受種者最近種過痘而且發過痘，本次種痘技術無誤，所用痘苗也確實有效，才能認為是免疫反應。否則應考慮用新鮮有效痘苗複種。若接種後僅見劃痕的外傷反應，則表示種痘失敗，應重新接種。種痘後10～14日體內可查出抗體，而天花的潛伏期為12～14日，故在接觸病人後的第二日即接種牛痘苗，天花可不發病,3～7日後接種也多可不發病，8～10日後接種可減輕症狀，10日後接種則無效。種痘也可有並發症，最常見的是繼發細菌感染，如局部化膿、敗血症等。若痘苗毒力較強,被接種者的免疫功能較差或護理不當,亦可發生子痘、匐行痘、移植痘、全身痘、濕疹痘、壞疽痘等並發症。若被接種者對痘苗過敏，可發生痘後疹、種痘後紫癜、種痘後腦炎，但均少見。”

  房間裏的八九個人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她這說的是什麽話？怎麽聽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