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發狂的千上鬆
作者:風不想      更新:2020-10-26 22:22      字數:4498
  千上鬆遲緩的點了點頭。

  棋老皺眉,“何鳶?難道?”

  酒老直言,“我看這事可不是巧合,上鬆,你說呢?”

  千上鬆不知道該說什麽,其實天星說出這花囊有問題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了猜測,可是也隻是猜測,不敢確定,如今幾位長老問他,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好。

  難道是何鳶給自己下的蠱蟲?

  這個念頭一但冒出來,就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

  千上鬆回憶過去,何鳶對他的喜好也是十分熟悉,隔三差五都會為自己做糕點,尤其是他最愛的燈芯糕。

  甜的發膩,但卻是他的最愛。

  這些年,何鳶每次做出燈芯糕都會讓自己嚐嚐。

  隻是無論她做了多少次,都沒有凝霜做的味道好。

  但這好歹也是她的一番心意,所以他每次都會吃,而且吃了之後就去後山修煉。

  雖說是修煉,但也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個人待著。

  這麽些年,自凝霜離開宗門後,他入口的甜食全部都是何鳶一人親手所做。

  而且那個花囊,也是何鳶送給自己的。

  還記得他剛剛出現異常時,何鳶就送了他這個花囊,說是她親手配置,裏麵有一些寧神的花,可以舒緩舒緩。

  他當時沒想太多,就收在袖口中。

  不過自從帶了這花囊之後,他好像情緒穩定了不少,從那之後,也就一直帶著。

  如果不是天星一件一件的分析,他是萬萬不敢相信這個擺在他眼前的一切。

  何鳶,她,真的是給自己下蠱之人嗎?

  為什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千上鬆麵露迷茫,腦海裏回想何鳶的麵容,卻發現,竟然出現了模糊影子。

  琴老搖頭,“一切還是等聖女回來再說吧。”

  其餘幾老才沒有再問什麽。

  而已經離開的天星並沒有走遠,星華告訴她,這花囊雖然有千種花,但終究品質不行,不能離開宿主身上太遠。

  天星也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來到了她最開始出現在千機宗的祭壇。

  看著祭壇上神秘的圖案,天星想著當年母親為什麽要來這裏,丹田有問題,是誰的丹田呢?

  水源珠也是個不記事的,問它何鳶有沒有來過,卻說忘記了。

  沐風以為天星在為千上鬆的事擔憂,便道:“聖女,千峰主一定會沒事的。”

  天星側臉,突然一笑,“沐風,你剛才那神情,我都當真了。”

  沐風低頭,有些不好意思,“那也是我心中的真實想法。”

  “嗯,你說,這給千峰主下蠱的人,真的是何鳶嗎?

  雖然證據擺在眼前,但是我不明白,何鳶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她是千峰主的夫人,難道千峰主不好,她又能好到哪裏去?”

  這個問題困惑了天星一路,能夠下蠱之人一定是和舅舅非常親近,而且能讓舅舅沒有防備感。

  何鳶她做這些是為了什麽?

  沐風卻一點都不意外,他說起了幾百年前的事,“我還記得當時凝霜姐姐被千機壁確定為聖女時,琴老他們高興極了。

  但是當時凝霜姐姐太小,怕突然給她這樣一個身份會不適應,所以凝霜姐姐是聖女的事並沒有公開,隻有宗門的高層知道。

  琴老他們對凝霜姐姐也是非常的好,隻要能夠滿足她的,全部應允。

  就是宗主都說琴老太過寵溺,不能這樣。

  可是太上長老是宗門的最高掌權人,他們發了話,還有誰敢不聽,所以,哪怕宗主不同意也沒有辦法。

  一次,凝霜姐姐在自己院子裏修煉,卻因為意外進階,毀了院子,本來宗主說修繕一番即可。

  可是琴老不同意,說凝霜姐姐天縱之資,修煉速度快,院子裏的小練功場根本不行,要在凝霜樓的基礎上擴建。

  當時,凝霜樓左右都是修士的院落,要擴建凝霜樓,就得把那些修士的院子給拆了。

  宗主覺得太費事,不同意,凝霜姐姐也不想因為她其他人沒有了院子。

  可是琴老他們是誰,一揮手可以滅一城池的大乘尊者啊,這點事在他們眼裏根本不是事。

  於是,一夜之間,凝霜樓周圍的房子全部被拆,畫老親自設計布局,新的凝霜樓也就誕生。”

  天星咋舌,娘原來在天機七老心裏是那麽受寵啊!

  沐風看著天星,“是不是覺得很驚訝?”

  “嗯嗯,真沒想到這事琴老他們都會認真對待。”

  “是啊,當時宗門的人都震驚了,那些被拆了自己房子的修士都是宗門內的優秀弟子,他們見到太上長老親自出手,就是有意見,也得憋在肚子裏。

  而何鳶呢,就是被拆院落中的一員。”

  天星想著何鳶那秉性,都被拆了院子,恐怕都要氣瘋了吧。

  “那她有沒有什麽過激的行動啊?”

  沐風搖頭,“沒有,她非但沒有過激,而且還主動向宗主請命,說是願意為建造新的凝霜樓出力,贏得大家的好感。

  凝霜姐姐知道何鳶沒有院落,心生憐惜,便向宗主言明,為何鳶也建造一座新閣樓。

  當時的何鳶和凝霜姐姐年紀不相上下,且是宗門內天賦極好的煉丹師,所以宗主也同意為何鳶建造新的鳶尾閣。

  最後,何鳶還憑借自己的努力,和凝霜姐姐成為了好友。

  可是。”

  沐風話風一天,眼神晦暗不明,“聖女,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偷偷去凝霜樓找凝霜姐姐,可是姐姐不在,我便坐在樓頂上等著。

  卻瞧見何鳶偷偷摸摸的進了姐姐的屋子。

  我心生好奇,便斂去氣息,跟隨其後。

  卻瞧見她竟然將姐姐房間裏的東西全部砸了,一邊砸還一邊咒罵姐姐,我當時都驚呆了,想著這個人怎麽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

  等她將東西都砸完了,不知道用了什麽道法,那些東西又完好如初,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天星蹙眉,“她的心思真藏的深。”

  沐風點頭,“是啊,我當時甚至都懷疑我看錯了,怎麽會有這樣的道法,何鳶她究竟想做什麽?”

  “那後來呢?”

  沐風回憶著,“後來,後來姐姐被逐出宗門,她冒死求情,千峰主心生感動,便將她留在了千嶂峰。

  之後,她便從一個煉丹師成為千夫人,再到現在千嶂峰的掌事人。”

  天星評價道:“一步步,何鳶也是不少女弟子心中的偶像吧。”

  沐風道:“何鳶這個人,很複雜,我看不明白,不知道她想要什麽,就像千峰主中蠱,我覺得十有**就是她弄的鬼。

  可是為什麽啊?千峰主待她還不好嗎?千嶂峰她有一大半的話語權,還下蠱?”

  天星嗤笑一聲,“人的貪念是無止境的,我們覺得的不可思議,或許在她看來就是理所當然。”

  沐風擔憂道:“聖女,如果真的是何鳶,千峰主有救嗎?”

  這事天星也說不準,連自己的夫君都可以毒害的人,恐怕在她下手的那一刻,就沒有想過要救人吧。

  “我也不希望是她。”

  沐風道:“難道除了下蠱人,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以我對何鳶的了解,她是不會出手救千峰主的。”

  天星沒有回答,辦法有是有,但是對於舅舅來說,傷害太大了,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不想用。

  “時間到了,我們回吧。”

  天星已經離開了一個時辰,千上鬆也是在數著時間。

  他多麽希望天星說的是錯的,那個花囊,沒有問題。

  可是就在此刻,他的身體情況給了他答案。

  “啊。”

  千上鬆痛苦的大喊起來,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麵目猙獰。

  花老趕忙上前,想要抓住他,卻被躲開。

  “上鬆,你怎麽了?”

  此刻的千上鬆像是一隻狂躁不安的妖獸,雙眼通紅,麵露凶相,防備的看著天機七老。

  琴老當機立斷道:“困住他。”

  棋老和花老一齊出手,幾道靈光一閃,將想要逃脫的千上鬆困在靈光中。

  琴老麵容嚴肅,“上鬆,醒醒。”

  千上鬆此刻已經沒有了半點意識,像是被人控製的傀儡一樣。

  這個樣子,讓天機七老十分擔心。

  而另外一邊,正在收拾不聽話弟子的何鳶突然神識一陣動蕩,讓她瞬間失靈。

  “夫君。”何鳶口中念著,眼神萬分淩厲,不用想也知道出了什麽事。

  隻見她揮起左掌,對著自己胸口大力一打。

  一口黑血噴出。

  何鳶也終於有了力氣,丟下手中之事,往千嶂峰趕去。

  剛到門口的天星見到千上鬆此刻的樣子,提起一口氣,趕來上前,將手中的花囊扔到千上鬆身上。

  花囊中獨特的香味此刻也發揮出作用來,千上鬆目光終於有了焦距,漸漸恢複正常。

  棋老將人放開,花老上前探查,卻發現千上鬆的識海正慢慢平穩下來。

  “上鬆,你怎麽樣?”

  千上鬆無力極了,虛弱道:“花老,我這是怎麽了?”

  棋老道:“你剛才突然發起狂來,誰也不認識,像是被人操縱了一般,幸得聖女將此花囊給你,這才恢複過來。”

  “發狂?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天星道:“千峰主,你身體可有異常?”

  千上鬆努力回憶,“我隻記得突然我的腦子疼,像是被人用針在紮我的識海,後麵的事,就不記得了。”

  天星頷首,“那你可還記得我為什麽離開?”

  千上鬆看著天星,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棋老道:“現在事情很清楚,聖女離開不過一個時辰,你就成了這個樣子,這個花囊,絕對有問題。”

  花老也是奇怪,“上鬆,這花囊,當真是何鳶給你的。”

  “是。”千上鬆無奈的閉上眼睛,艱難卻又肯定的回答著。

  琴老麵色十分不好,吩咐道:“沐風,去把何鳶給我帶過來。”

  “是。”沐風領命。

  “等等。”天星看下準備離去的沐風。

  琴老道:“聖女可是有什麽吩咐?”

  天星看著千上鬆,道:“此蠱非同一般,如果養蠱之人不為千峰主取出,那麽千峰主最後就會變成剛才我們看到的樣子。

  我想真相究竟如何,一個花囊也說明不了什麽,千峰主,何鳶是您的夫人,想必她見你這樣也會不忍,我想不如你先去和她好好說說,問問情況。

  我們不能冤枉正直之人,也絕不會放過罪魁禍首。”

  琴老一聽,就知道天星的意思,如果真的是何鳶,那麽這個女人也太可怕了,上鬆中的可是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蠱蟲,要是何鳶不救人,那他們也無濟於事。

  現在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何鳶能夠弄到此等蠱蟲,說不定還有更多的手段,還是小心為上。

  “是啊,上鬆,不如你先去問問何鳶。”

  千上鬆強撐著力氣站了起來,虛弱的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麽做。”

  說著便自己離開。

  天星看著那落寞的背影,心中莫名一酸,舅舅這是知道了何鳶就是下黑手之人吧,不然也不會如此平靜。

  夫妻一場,竟然被枕邊人暗算,不管感情多少,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我們也跟去看看吧。”琴老的提議得到眾人的認可。

  他們也想知道,何鳶究竟是不是下蠱之人。

  而急匆匆趕到千嶂峰的何鳶心中是焦急萬分,她不明白,怎麽好好的就失控了呢?

  “見過夫人。”守門弟子見到何鳶有些意外,這才多久,怎麽去而複回。

  何鳶著急問道:“可有人來過?”

  “啟稟夫人,沒有,弟子守在此處,沒有任何人前來。”

  “嗯。”心中有疑的何鳶徑直的往裏麵去。

  等她見到千上鬆好好的坐在位置上時,心中鬆了一口氣。

  步履放緩,換上她賢惠的麵容,輕聲道:“夫君。”

  千上鬆此時的臉色還是蒼白無力,像往常一樣,隻淡淡回了一個“嗯。”

  何鳶走近一看,見他如此,露出驚訝的神情來,“夫君,你這是怎麽了?”

  千上鬆緩緩抬頭,認真的打量著這個看上去真心的女人。

  良久。

  何鳶摸摸自己的臉,遲疑道:“夫君,可是我臉上有什麽嗎?”

  千上鬆搖頭:“你很好。”

  多少年沒有聽到千上鬆這樣誇自己了,何鳶的臉龐此刻如煙霞般的上色,顯的嫵媚可人。

  可是千上鬆的下一句卻把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可曾有過對不起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