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勳似乎對開公司的興趣遠大於上課，下午編了一個肚子疼的理由就直接翹課去打聽成立公司的手續了。

  昨天大家都沒有睡好，今天就沒有安排行動和聚會，各自補了一下覺。

  十月二十日的早上，薑聽雲很早就離開了家門，買了幾份報紙和一套煎餅餜子，然後將車子停到學校一個僻靜的角落裏，一邊吃早餐，一邊讀報紙。

  楚霜凝在宣傳造勢方麵的工作做的十分到位，給大公報和益世報等主要報紙提供的消息，首先計算了杜笑山以慈善募捐為名義從各個商戶處收取的現金，金額估算的方式有理有據。同時又按照查到的杜笑山給軍方和各個慈善機構匯款的信息計算了他真正用於慈善的金額。

  經過比較，杜笑山真正用於慈善事業的資金不足三分之一，那麽其他的部分都到哪裏去了呢這個恐怕隻有杜笑山能夠說的清楚。報紙呼籲大家再也不要給杜笑山捐款了，同時要求天津省政府和警察廳對杜笑山展開調查。

  除此之外兩家報紙還在第一版的右下角刊登了白宗巍畫展的公告，憑簡報可以免費參觀。

  給就津門故事會、百姓雜談這類街頭小報的故事依據就沒有那麽嚴謹了，但是內容卻有趣的多。

  文章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褚玉鳳和三位太太的快樂生活。對褚玉鳳家的四人大床和四人浴缸的形狀和使用方法都進行了詳細的介紹。

  文章還附上了褚玉鳳三位太太的照片以及詳細的背景資料。盡顯小報將八卦一挖到底的專業優勢。同時對褚玉鳳家晚上四個人的活動時長強度、風格流派、姿勢

  同時小報還追蹤報道了三個太太被褚玉鳳搶走後，前任丈夫或被捉進監獄，或被毒打被逼離開天津，或者被逼跳樓。

  三人的悲慘遭遇和褚玉鳳的幸福生活形成鮮明的對比，讓廣大百姓無不義憤填膺。

  中午薑聽雲下課之後，到餐廳門口跟徐三爺碰了一次麵。

  薑聽雲蹲在徐三爺的對麵，喊道：“三爺，醒醒，醒醒”

  徐三爺倚著牆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到開飯的時間了”

  薑聽雲道：“飯點還沒到，我之前讓您幫忙打聽的事有眉目了嗎”

  徐三爺道：“有了有了。你們鋪天蓋地的在報紙上發消息，還給白宗巍辦畫展，杜笑山有點慌了。最近他開始把銀行存款都換成金條、銀元和美金。一部分放到了床底下的暗格裏，另一部分放到了後院大樹下麵。”

  薑聽雲道：“放到大樹下麵那不是很容易被偷嗎”

  徐三爺道：“杜笑山原來在西郊的狗場養了條德國牧羊犬，昨天給運到八善堂這邊來了，就栓到院子中間的那棵樹上，而且還在中院布置了很多人手。那狗看著比你都大，關鍵是一叫的話中院的護衛就會趕過來。怎麽挖呀”

  薑聽雲道：“我考慮考慮，會有辦法的。”

  徐三爺道：“對了，我的人還發現杜笑山有兩次喬裝打扮後到一個日本人控製的場所去。”

  薑聽雲道：“是芙蓉街2號的山中會社嗎”

  徐三爺道：“不是，是在第三區。好像叫帝國會所。”

  薑聽雲心中暗道：他去那裏做什麽

  隨後，薑聽雲給徐三爺做了一頓午飯，自己也順便也填了下肚子，之後就回到學校上課。

  晚上的時候，薑聽雲約了張恩齡、沈溫晚、李如萱等人到有容茶社和楚霜凝見麵。

  大家都到會議室做好之後，薑聽雲說道：“根據徐三爺提供的消息，杜笑山的個人財產現在都換成金條、銀元和美金，就藏在自己的家中。”

  張恩齡道：“他這是有跑路的打算了”

  薑聽雲道：“我看像。”

  楚霜凝道：“我的人還查到杜笑山正在賣他的賭場和飯館，但是據我的眼線來報，他並不是特別著急出手。”

  白合清道：“這就不符合常理了，要是跑路的話，應該隨便給錢就賣才對呀。”

  許至川道：“也許是他想抬高價格的障眼法呢”

  楚霜凝道：“應該不是。我找人去和他的管家接觸了一下，他們大概是打算半年內賣掉就可以。究竟為什麽是半年這個時間我沒有打探出來。”

  薑聽雲道：“徐三爺還打探到杜笑山曾經秘密地到過日本人在第三區開的那家帝國會所。楚姐姐，你知道那家帝國會所是幹什麽的嗎”

  楚霜凝道：“我知道那個地方。帝國會所是去年才開始營業的，采用的邀請會員製。帝國會所一共包括兩個建築，我的人隻進去過一次，隻看到會所的一個建築內是餐廳和歌舞廳。至於另一個建築裏麵是幹什麽的，我不清楚。”

  薑聽雲道：“怎麽才能混進去看看呢”

  李如萱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如果那個樓的自來水係統、電力係統和電話線都出了問題，總需要人去維修吧隻要你們能夠提前想辦法找人混入到自來水公司、電力公司或者電話局的維修隊就可以了。”

  楚霜凝道：“這個花點錢還是能辦到的。”

  李如楓搓搓手說道：“終於有能到我的地方了，我最近特意找了一個電工老師學了電方麵的知識。這活我保證讓各位滿意。”

  薑聽雲道：“你有把握破壞那麽大麵積的供電係統嗎”

  李如楓道：“加大關鍵線路的電流就可以，但是需要距離在五十米之內。”

  薑聽雲道：“那沒問題，我在不遠處有個房子，距離剛好在五十米內。”

  隨後薑聽雲又向楚霜凝問道：“那杜笑山存款的銀行方麵有進展嗎”

  楚霜凝道：“他的公款都存在渣打銀行和南洋銀行。”

  薑聽雲道：“這兩家銀行大額支出的時候需要核實嗎”

  楚霜凝道：“需要。杜笑山選擇這兩家銀行的原因正是因為這兩家銀行的付款審核極其嚴格，大額支付必須他本人到現場才能支付。”

  薑聽雲道：“有什麽漏洞嗎”

  楚霜凝道：“渣打銀行這邊對於同名轉賬匯款時候隻需要電話核實即可，南洋銀行對於回給民國政府國民軍的付款同樣隻需要電話核實。”

  薑聽雲道：“這個回去後我盤算一下子怎麽辦好。”

  晚上薑聽雲躺在床上，反複地想著後麵的行動各個步驟的人員安排和先後順序。

  臨睡著的時候不自覺地抱怨了一句：“這種算計人的事情蘇斯洛最擅長了，她要是還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