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車開的還算順利，隻在寧河縣的時候停了一次，買了點早熟的玫瑰葡萄，然後幾個人便一邊吃著葡萄一邊開到了唐山市區。

  一路上薑聽雲的目光一直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所幸沒有異常，但願和楊以德盤算的那樣，各方麵都給麵子吧。

  到了唐山市之後，礙於楊以德的身份，並沒有找知名的大飯店去吃飯，而是到了一家取名“燕趙小菜”的小館子。

  這家館子之前張立三追查被拐姑娘行蹤的時候曾經來過，覺得味道很不錯，所以推薦給了大家。

  小館隻有一個大廳，沒有雅間，於是幾個人就選了一張角落裏的桌子坐好。

  點菜的工作既然是交給土生土長的唐山人楊以德。

  楊以德一般沒看菜單，便點了幾道唐山本地的特色菜：醬汁瓦塊魚、白玉雞脯、鍋包肘子、滋補羊脖、上湯釀白菜和蝦醬燉豆腐。

  白玉雞脯的做法是選用雞脯肉用刀背拍成肉泥後，加豬肉、鹽、糖、雞蛋清、高湯進行攪拌，用手勺製成餅狀，在二、三成熱的豬油中煎熟，最後再勾芡裝盤。

  鍋包肘子是將燉到八分熟的肘子下油鍋炸至外酥裏嫩，然後去骨，切成片狀裝盤，然後配黃瓜、小蔥、麵醬、幹碟用餅卷好食用。吃法有點類似春餅配烤鴨。

  蝦醬燉豆腐中的蝦醬也得到了大家的好評。

  小店自製的蝦醬，呈現出一種桔紅的顏色，質細醇香的蝦醬中間還帶了很多黃色的蝦子，使其味道有了更多的層次感。

  大家吃飽之後，繼續開往灤縣。

  路上楊以德介紹道：“我從小就是在灤縣長大的，我們家鄉有四種特產：白薯、花生、沙子、大風。”

  薑聽雲問道：“灤縣的山芋大多是白瓤的是嗎？”

  楊以德說道：“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灤縣這個地方算是窮地方，氣候還特別不好，風沙很大，但是土地特別適合種植花生和山芋。

  這個優點被日本人看上了，帶來了一種新的白瓤山芋種子，免費交給農民使用，但是要求收獲的所有山芋必須有他們進行收購，不得對外銷售。”

  薑聽雲道：“山芋這種東西不應該紅瓤的比較甜嗎？這種日本白山芋比紅壤的還甜嗎？”

  楊以德道：“沒錯。這種日本山芋含糖量極高，切成片放到室外風幹，都能曬出糖渣來。”

  胡九河道：“那回去的時候我得多買點，俺家霜流是廣東人，就喜歡吃甜食。”

  薑聽雲道：“怎麽就你家的了？我看那座冰山還要很久才能融化呀！”

  胡九河道：“隻要我這愛情的小火苗燒得勤，總有我得手的那一天。”

  薑聽雲道：“祝你成功，東西記得買三份。”

  胡九河道：“我現在都買四份，老板娘那也少不得。”

  大家閑聊著就來到了金元寶客棧，停好車後，大家辦理了入住，一共要了三間房。

  楊以德和張三立住在了一間房裏，左邊住了薑聽雲和胡九河，右邊住了沈溫晚。

  五個人安頓好之後剛剛三點，就準備一起到周圍的瓷器店去看看。

  在客棧的不遠處，就是灤縣的官道，兩旁開了好多家瓷器店，有廠家直銷的直營店，有給人代銷的代理商。

  楊以德帶著幾個人走進了一家叫“張記瓷器”的店鋪，這家店鋪的老板是楊以德的老相識。

  進去之後，正好在前台的張老板馬上走過來要和楊以德打招呼，被楊以德製止了。

  楊以德假裝不認識，上前說道：“您就是老板吧？我這個想買一大批瓷器，要不咱到裏麵談談？”

  張老板心領神會地說道：“好的，您裏邊請。”

  說完，張老板就帶著楊以德進入了後麵的會客室，張三立和薑聽雲跟在楊以德的身後，胡九河和沈溫晚守在外麵。

  進入會客室之後，張老板等手下人上完茶之後，就摒退了他人。屋子裏隻留下，張老板和楊以德、薑聽雲、張三立四個人。

  張老板問道：“楊老哥，您這是要微服私訪呀？”

  楊以德道：“不瞞你說，正是要查一查高占英和楊二娥的案子。”

  張老板道：“哎，這個肯定一個冤案。”

  楊以德道：“怎麽個冤法？”

  張老板道：“有人聽到當晚高家的院子裏有呼救聲。高家現在是高家莊排名第一的有錢人，早就看不起楊家了。據說高占英已經相中了一門親事，就差解決楊二娥這個礙事的人了。”

  楊以德道：“十年前我離開灤縣的時候，根本就沒聽說過高貴章這麽個人，就沒就成高家莊首富了？”

  張老板道：“是靠日本人發的家。十幾年前高家開了一個瓷器廠，生意也就是那麽回事。幾年前不知道怎麽聯係來的門路，開始按照日本人給的樣子生產日式瓷器，一下子就發家了。”

  薑聽雲道：“如果光是給日本人加工瓷器，倒是也沒什麽。高貴章家有什麽劣跡嗎？”

  張老板道：“倒是沒有聽說什麽特別劣跡。不過唐山那麽多做瓷器的，日本人憑什麽就找他呀？行業裏麵都傳高家和日本人還有其他見不得人的勾當，加工瓷器隻是一個掩護而已。”

  楊以德道：“你知道他們還有什麽勾當嗎？”

  張老板搖搖頭道：“這個就不知道了。高家人藏得很隱秘，不但沒有劣跡，還會做一些善事，比如給灤縣的醫院捐錢，免費給孩子們和年輕的女人們做體檢。”

  楊以德道：“高家的門風怎麽樣？”

  張老板道：“那還能怎麽樣？亂唄。高家的幾個少爺本來就跟日本人學了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而且三少爺和五少爺娶的姨太太居然都是青樓女子出身。三少爺和五少爺又經常出差，家裏的關係就是其樂融融唄。”

  楊以德道：“那高占英和楊二娥的關係如何？”

  張老板道：“特別不好，據說高占英日常和他的五嫂金玉玩的不錯。金玉以前是個青樓女子，花樣也多，心眼也活。高占英早就和她勾搭成奸了，總嫌楊二娥礙眼。”

  薑聽雲道：“這個事那麽多人都知道，高占英他五哥沒意見嗎？”

  張老板道：“他五哥和高家三嫂有一腿。三哥和大嫂關係近。大哥總去高老爺的五姨太太那坐一坐。時間久了哥幾個就都習慣了，高家是真正的兄弟和睦呀。”

  楊以德道：“高占英和楊二娥經常吵架嗎？動手打架嗎？”

  張老板道：“聽住高占英隔壁的劉二愣子說，高占英經常打罵楊二娥。太細的我就不知道了，明天我可以把劉二愣子找來，讓他親自跟你說。”

  說話間，就聽得外麵響起了“哢嚓”一聲，緊接著又是“哐啷”一聲，張三立站了起來，護在楊以德身邊。

  薑聽雲則趕緊推門出去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