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行經理室出來以後，白合清對吳安成說道：“我發現剛才那些銀元券中有一些是很新的紙幣，在市麵上流通的時間應該都不長。

  這些錢的編號在發出的時候一般都是有記錄的，多少會有一部分能找到第一手的人。吳警官能不能安排一些人配合我，我覺得有機會查到一些線索。”

  吳安成說道：“可以試試，一會兒我安排。”

  薑聽雲對白合清說道：“你和許至川先和吳警官安排的人一起查銀元券這條線索吧，一會兒電話聯係。我帶著他們四個去旭街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買畫的人。”

  分配完工作之後，薑聽雲帶著喬伊四個人和吳警官一起回到了一樓，然後由車夫帶路來到了六月十三日那個男人下車的地方。

  因為要到日租界，所以吳安成提前和那邊的警察打了一個招呼，但是去的人就不能太多了，連孟寅生也沒有跟來。

  和車夫確認位置沒有問題後，肖貴銀開始俯下身子認真地聞了起來。

  不久之後肖貴銀向周圍的人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便開始移動了起來。

  肖貴銀每到一個路口都要俯下身子去聞一下，非常的耗費時間。

  薑聽雲不禁想到要是將軍在身邊就好了。雖然肖貴銀的嗅覺也很靈敏，但是聞地上的味道總歸還是狗比較方便。

  薑聽雲看了一眼懷裏抱著的白貓，太子堅決地把頭扭到一邊，拒絕從事這項勞動。

  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一行人來到了日租界蓬萊街（現沈陽道）的街口。

  蓬萊街街上上兩旁滿滿的都是各種古玩店鋪，薑聽雲覺得這個地方應該是沒有問題了，下麵就看肖貴銀能不能找出具體是哪一家了。

  肖貴銀聚了聚精神，開始彎下身子找了起來。

  蓬萊街上人來人往，流量很大，味道比剛才要小的很多，肖貴銀找的非常的仔細。有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肖貴銀終於在一處叫“集古齋”的店鋪前停了下來。

  吳安成讓兩名警員把門封住，然後和薑聽雲幾個人走到店鋪裏麵。

  店裏麵隻有一個瘦高留著光頭的老板和一個小夥計。

  看完老板的相貌，薑聽雲幾個人愣了一下，和吳慶福說的微胖長發男子不太一樣呀。

  就在幾個人愣神的時候，老板從櫃台裏走了出來，向吳安成問道：“這位警官您好，您有何貴幹呀？”

  吳安成說道：“你是這家店的老板？”

  老板說道：“小人叫劉文蛟，正是這家小店的老板。”

  吳安成問道：“這周一的下午，有沒有什麽人來過你這家店裏。”

  劉文蛟道：“來來往往的倒是有幾批客人，可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位呀？”

  吳丹成問道：“有沒有一位四十多歲，微胖，中長頭發留著胡子的男人？”

  劉文蛟眯著雙眼想了一想說道：“還真有一位這樣的客人，是一個人來的。”

  吳安成問道：“他來時拿著什麽東西沒有？”

  劉文蛟說道：“來時拿著兩幅畫，問我收不收唐伯虎和文征明的真跡。我看了一下，東西確實不錯，但是他要價五萬銀元。我這小店實在收不起呀，就讓他離開了。之後去哪我可就不知道了。”

  吳安成和薑聽雲見劉文蛟說的也沒有什麽破綻，就準備再到周圍的小店去走訪一下，看看有沒有線索。

  這時候之見從後屋中響了一聲貓叫，然後太子叼了一隻鞋出來。

  肖貴銀上前拿起來聞了聞，雖然鞋已經刷過了，但是卻還是有一絲狗屎的味道。他對著薑聽雲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管家吳慶福也指著鞋說道：“當天那個人穿的就是這雙鞋子？”

  當眾人都看向劉文蛟的時候，他卻不慌不忙地說道：“這種黑布鞋，天津人十個裏有六個人穿，各位別再是認錯了吧。”

  薑聽雲沒有說話，他相信肖貴銀和太子都沒有搞錯，但是老板的體貌特征卻和吳慶福說道完全不一樣，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吳安成卻不管這些，讓一個警員把劉文蛟架到一邊，就開始在小店裏搜了起來。劉文蛟在一旁毫不在意警察的行動，好像是真的和這件案子沒有什麽關係。

  小店的麵積並不大。前麵是兩麵木質的架子，一麵入口，一麵櫃台。後麵放了一張老板的書桌和幾個放置東西的櫃子。

  吳安成搜查的非常仔細，但是也隻花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見搜查沒有結果後，吳安成不甘心地對劉文蛟說道：“你現在和我們走一趟吧，現在警方懷疑你和一起盜竊案有關。”

  這時候劉文蛟卻說道：“您能讓我看一下您的警員證嗎？”

  劉文蛟看了吳安成的警員證後笑著說道：“您看，您是法租界的警察，好像不能在日租界隨便捉人吧？”

  吳安成說道：“我就知道會有這手，我來之前已經和日租界的警察局聯係過了，再發一個公函就可以帶你走了。”

  這時候，一個大約三十歲，穿著日租界警服的男人走了進來，對吳安成說道：“您好。我叫劉文豹，是日租界的警察，也是劉掌櫃的弟弟，您來這邊有什麽需要我哥哥配合的事情嗎？”

  吳安成聽完不禁吸了一口涼氣，對方也有警察內部的人，這可就難辦了。沒有確鑿的證據，跨租界抓人可就難多了。

  這時候屋子裏麵又傳來了一聲貓叫。

  大家進去一看，太子正坐在寫字台上，用爪子輕輕地敲打著桌子的一角。

  喬貴銀走了過去，聞了聞桌子角上的一處雕花，說道：“味道很淡，應該被擦洗過幾次了，所以剛才疏忽了。”

  沈涼晨也過去，很敬業地用舌尖舔了一下雕花，說道：“沒錯，和存單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王小膽過來看了一下，說道：“這個雕花和桌子間有縫隙，應該是能夠活動的。”

  喬伊離近了對著桌子的四個柱子敲打了一下，說道：“家具這東西我是內行，這個中間肯定有一個暗格。”

  喬伊擰動了桌子上的幾個雕花做的螺絲扣，三下兩下就把暗格打開了。

  裏麵藏著幾個畫軸，打開一看，孟寅生丟失的兩幅名畫就在其中。

  吳安成指著兩幅畫對劉文蛟喊道：“你現在還不招認嗎？”

  劉文蛟卻仍然笑著說道：“我招認什麽呀？我不就是買了一幅畫嗎？我又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哪來的。另外我想起來了，剛才那雙鞋是之前那個客人留下的。他來時還拿了一雙新鞋，換完舊的沒要就走了。”

  吳安成問道：“那你剛才怎麽不說這件事情？”

  劉文蛟答道：“剛才你們來的時候又沒出示警官證，你們要是假扮的警察怎麽辦？”

  薑聽雲此時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如果劉文蛟是從那個微胖男人手中買的畫，這事還真有點不好辦了。

  這事現在除非白合清他們那邊取得突破性的進展，否則真的很難把局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