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峰趕緊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薑聽雲。

  “是氰化鉀，沒救的。打開所有窗戶。”說話的同時，薑聽雲屏住呼吸，趕緊用死者桌子上的紅酒塞蓋住了紅酒瓶子，又用一個盤子蓋住了還有紅酒的杯子。

  服務員和客人們聽到他的話後，也一同幫助打開了所有的窗戶。

  江明峰將餐廳裏的人還在吃飯的十幾個人都帶到了裏案發現場稍遠一點的地方，然後詢問了下事情的經過。

  死者的同伴托尼表示：“是大約十五分鍾以前，他們三個人一起來到了餐車。因為麗薩中午的時候看到了有人喝德國雷司令的白葡萄酒，也想喝一點，我們兩個人就又開了一瓶新酒。

  雷奧納多則覺得白葡萄酒是女人喝的，他要繼續喝中午那瓶波爾多的幹紅。服務員給他拿來的就是中午的那瓶法國紅酒。

  雷奧納多將紅酒倒入紅酒杯中，然後就像往常一樣，拿著杯子貼著桌麵緩慢地劃著圓圈，等覺得酒醒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拿起酒杯低頭聞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

  之後他一邊喝紅酒，一邊吃牛排，但是沒過多久他就突然驚叫了一聲，倒在地上了。後麵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我就不重複了。”

  這時候北京北洋政府方麵的警衛人員和隨車的醫生也來到了現場，經過檢驗紅酒瓶和紅酒杯中都檢測出了氰化鉀的成分。

  江明峰和北京方麵的人一起在挨個詢問了餐車中的人，又檢查了死者的身上和行李包後，來到了薑聽雲的座位旁，請他一起到兩節車廂之間聊一聊案子。

  江明峰得到薑聽雲的允許後，點了一支煙，說道：“你說我的運氣怎麽就這麽背呢？這下子副科長的副字可能又得背著好幾年嘍。”

  薑聽雲說道：“福禍相依，先不要絕望好不好？死者身上有什麽發現嗎？”

  江明峰將幾個裝有褶皺紙條的塑料袋和現場初步的檢測報告交給薑聽雲，然後說道：“紙是在火車上的垃圾桶裏找到的，看著像一團白紙，但是仔細看有用東西劃過的痕跡，很可能是他們之間傳遞信息的字條。

  雖然團成一團後看不清了，我還是想拿過來先給你看看，一會兒就得給北京方麵的人了，這趟列車畢竟還是他們北洋政府方麵負主要責任。”

  薑聽雲看了一下檢驗報告，死者名叫雷奧納多，是意大利人，年齡32歲，職業是一名建築設計師。報告還標注了葡萄酒中氰化鉀的大致含量，不算太高，但氰化鉀這種東西是隻要零點一克就足以致命了。

  然後薑聽雲又讓肉眼的分辨能力遠超常人的王小膽過來從紙條的褶皺中還原出最早的筆記。

  被還原的三張字條上的字都是英文寫的。

  薑聽雲將三張紙條的內容翻譯給江明峰道：“

  一、剛知道你是比利時方麵派來的，合作愉快。

  二、行動的合作者是美國、英國、法國、比利時。

  三、行動的隊伍裏有人被日本人收買了，小心。”

  這顯然是來自三個方麵的紙條，都是交給代表比利時的特工人員的。

  這除了說明比利時的特工至少認識三個方麵的代表以外，隻能說明組織裏可能出現了內奸。對說明五個人的代表的國家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對這種複雜性高的重大事件進行分析，隻能以確定性的條件去推理，靠猜測性的條件是很容易會出問題的。

  薑聽雲和江明峰後都將後背靠到了火車的牆壁上，各自思索了起來。

  兩節車廂之間的位置薑聽雲和江明峰交流一下各自的意見。

  江明峰對薑聽雲說道：“肯定是謀殺了，而且這裏麵事還不少。你覺得殺人犯是當時餐車裏麵的那些人中的一個嗎？”

  薑聽雲搖搖頭，說道：“很可能不在。

  葡萄酒中氰化鉀的含量不算太高，是因為氰化鉀有一種苦杏的味道，凶手怕死者會有所察覺，凶手將氰化鉀的致命劑量剛好控製在小半杯紅酒左右。

  凶手絕對是職業特工中的高手，他下的毒使雷奧納多既不會輕易察覺，又能夠保證第一杯紅酒就足夠殺死他。

  但是氰化鉀放到葡萄酒中，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葡萄酒中含有大量的果酸和單寧酸等酸性物質，很容易和氰化鉀反應在空氣中形成比氰化鉀毒性更強的氣體。

  尤其是在封閉的火車車廂內，產生的氣體濃度及時不會致命，也會對身體產生為害。

  所以凶手很可能不會在餐車內，他沒有必要冒這個險，他隻要稍微打開自己包廂的門，聽著這邊的動靜就可以了。

  如果要限製範圍的話，我覺得離儲車廂更近的頭等車廂裏麵的人嫌疑最大。”

  江明峰又問道：“按照紙條看，這個殺人事件涉及的國家包括法國、美國、英國、比利時和日本，那這個雷奧納多是代表哪個國家呢？”

  薑聽雲再次搖搖頭，說道：“我也推測不出來，線索不夠充分。目前看有可能是日本雇傭的特工，被別人殺了，但也有可能是四個國家之一的特工有背叛組織的跡象被提前殺死了。

  我建議你一會兒和北京方麵溝通的時候隻要把東西交給他們就好，其他的多聽少說。他們如果有人想平息這件事情的話，應該把你摘出去。這件事牽扯太大，到了泰安的時候，你也可以先跟南京方麵聯係一下，聽聽他們的態度。”

  江明峰道：“恩，你說的對，明天上午到了泰安再說。”

  在江明峰離開之後，薑聽雲又把史蒂夫叫了過來。

  薑聽雲說道：“你可別跟我說這件事情你什麽都不知道，不然的話一會兒再出事我可什麽都不管，你任何事情都不要找我幫忙。”

  史蒂夫先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然後苦笑著說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薑聽雲說道：“知道多少說多少。”

  史蒂夫小聲的說道：“這件事情涉及法國、美國、英國、比利時四個國家。”

  薑聽雲道：“還有一個對立的國家是日本。”

  史蒂夫道：“你怎麽知道的？”

  薑聽雲道：“組織對你的情況已經了解一些了，下麵就看你的誠意了。”

  史蒂夫用左右食指和中指指向上方信誓旦旦地說道：“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一定和組織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