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已經失去了作用，那對方是通過什麽確定他的位置呢？杜無月在對方沒有絲毫猶豫的追擊下，趁著片刻的機會，將箭矢瞄準他其他的感覺器官。

  耳朵，鼻子，皮膚，甚至是嘴唇，都發出了如同鋼鐵一般的聲音。

  不依靠聽覺，嗅覺，味覺，視覺，觸覺。

  總不可能是靠第六感？

  看著眼前除了用拳頭錘擊地麵或是用腳踩擊地麵的人，他就打消了這種想法，第六感強大的人，可以完美地操控魔力，他的老師就是其中的一員，可以精確地將魔力灌入樹枝，輕鬆地將別人吊起來當球甩。

  為什麽他會知道？因為一開始，他不想練習她所傳授的箭術時，她就是這麽把他吊起來的，晃來晃去。

  既然都不是，那他靠得是什麽？就在杜無月疑惑的時間，他全然忘記了剛剛精靈所煉製的一小塊固體。

  透明的晶體就這麽飛到了他的眼前，隨著蔓延在晶體上的龜裂紋以及越來越亮的光線，他此時隻有一個想法。

  這玩意要炸。

  “轟。”的一聲響起，灰塵伴隨著衝擊向四周散去，順帶還殘雜了一些粉末，藥劑師所調配的粉末。

  雖然杜無月在看到晶體的刹那已經想要做出反應，但沒有時間放出小鳥的他沒有辦法做出太多提前的判斷，所以隻能硬接下了這一發爆炸，還有非常少量的粉末。

  四肢開始傳來麻痹感，呼吸也變得略微困難，原先還勉強足夠的體力隨著這些粉末大幅度地減少了。

  他的行動變慢了，追著他揍得人類可不會，又是一擊揮了過來，因為還在適應有些麻痹的身軀，打向他胸膛的一拳打中了他的左手，無與倫比的力量直接導致了他的左手向後扭曲變形，骨頭扭斷了，朝著後方甩去，鮮血從手臂的皮膚上飛濺，但罕見地沒有過多的疼痛，或許是因為速度太快，在他感到劇烈疼痛之前，他的手臂就失去了感覺。

  嘴角流下了些許的血液，呼吸開始有些亂了。

  不過這份疼痛足夠了，杜無月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控製權，快速向遠處躲去。

  等到煙霧徹底散去，人類才繼續朝他飛奔過來。

  杜無月將被吸引的目光再次移了過去，她是把藥劑填充進了晶體內部，從而找到機會幹擾對方麽。

  那不如先解決掉她，少一個就少一份壓力，再一次躲過了一次威力巨大的重擊，他單手拿起一枚匕首，轉動腰部，朝著精靈扔去。

  此時，人類在他的左邊，精靈則站在他的右邊。

  看了一眼繼續衝過來的人類，杜無月在擲出了匕首後，就立刻準備離開原地。

  人類在他扔出匕首後，放棄了追擊，選擇去擋下匕首。

  當對方兩人的身影大致重疊在一起的瞬間，他感覺到了異樣，其他的時間都沒有這種感覺，唯獨現在，這個應該沒有視力的人類，好像重新獲得眼睛，正在盯著他看，哪怕他知道，視線是來自他身後的精靈，哪怕他知道，這隻是簡單的位置重疊，但是這種錯覺卻難以消退。

  等下。

  從剛剛起，從精靈做出了晶體之後，她的眼睛就開始死死地盯著他，這個人類的五感全部消失了依然還能追著他打，對方的攻擊總是在煙霧消去後才進行。

  難道。

  因為有通過其他物體獲取不同角度視角的經驗，所以在條件相似的情況下，他馬上想到了，這個無堅不摧的人類，會不會是通過這個精靈來獲取視力，如果是的話，那對方的大部分追擊都是在煙霧徹底散去後才進行的也就說得明白了。

  杜無月轉身向後跑去，順便偷偷扔了一枚沒有被對方發現的煙霧彈在地上，沒有立刻引爆i，而是設置了間隔時間。

  這個空間的活物會被感知到，但不包括死物，比如煙霧彈。

  人類沒有想太多沒有用的事情，就這麽直接地衝了過來，在他邁過煙霧彈一會後，煙霧直接彌漫了開來。

  動作果然有了一瞬間的遲緩，隨後就立刻離開了隻能維持數秒的煙霧中。

  果然，對方並不是不需要視力，而是有其他人在為他提供視力。

  杜無月衝了上去，雖然已經少了一隻手，但對方的速度也不快，隻要能抓住機會，就能突破對方的防衛，接近他身後的精靈。

  或許是之前他一直在回避的原因，當他再一次出現在人類的麵前，對方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起攻擊，而是呆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杜無月直接低著腰側身從他的左邊跑了過去，人類反應了過來，試圖追上杜無月。

  距離再被逐漸地拉近，此時並沒有向後看的杜無月可能無法躲開下一次來自對方的攻擊。

  但隻要讓對方不敢攻擊不就行了麽。

  他再一次舉起匕首，朝著精靈扔去，這一次，他裏精靈更加近，追在他身後的人類要麽加快速度去接下那一支匕首，放棄追逐，要麽繼續試圖追上他，然後精靈被匕首所傷。

  隻是他忘了一件事情，就是精靈自身是否擁有躲開匕首的能力。

  畢竟是以前被襲擊過無數次的兩人，精靈閃過了這一刀。

  杜無月心急了，因為他的左手，他有些急躁了。

  向前跑去的身體被猛地拽了回來，人類已經抓住了他的左手，隻是往後一拉，杜無月直接向後仰著，摔在了地上，被隨後的一拳擊中了胸口。

  鮮血從嘴裏吐了出去，胸口並沒有像之前的左手一樣，快速地失去了知覺，反而是劇烈的疼痛，呼吸也變得更加困難，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堵在了胸口，喉嚨裏滿是血腥味。

  就算無比的疼痛，他還是隻閉上了一隻眼睛，剩下的眼睛觀察著人類隨後的動作。

  對方的手再次握緊成拳，朝著杜無月的眼前，也就是他的頭揮了過來。

  他想要馬上翻轉身體，但失去知覺的左手，以及剛剛因為猛烈撞擊地麵有些發麻的右手，根本無法使用，隻有他的雙腳。

  他用左腳用力踏擊地麵，朝著自己的右上方滑去，隨後被帶來的衝擊卷飛至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