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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3章 跳樓

  翌日清晨。

  等到凝歡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早就已經涼了。

  他走了很久了嗎？

  凝歡揉了揉惺忪睡眸，室內已經瞧不見他的蹤跡了。

  什麽時候走到？她怎麽一點也沒察覺呢？倒是昨晚那個夢，讓她現在還驚魂未定，她具體已經記不清自己夢到什麽了，隻記得一灘的鮮血，那樣鮮紅的血液讓她現在想起還覺得頭皮發麻。

  凝歡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時間，她愣了愣，已經快8點了？

  完了！上班要遲到了！

  她迅速衝到浴室，刷牙洗臉之後，將頭發紮成一個馬尾，換上簡單舒適的衣服後，拿著手機和包包就朝著樓下趕去。

  小芝看著動作迅速的凝歡，迅速說道：“少奶奶，早餐給你準備好了！”

  “謝謝。”凝歡迅速接過便當盒，立即就離開了別墅。

  她坐入車內，隨後立即給權少承發著微信：“到了嗎？”

  “少奶奶不要老是盯著手機看了，傷眼睛。”

  “昨天是你送承去機場的嗎？”

  “是的。”

  “他大概幾點走的？”

  “淩晨一點左右。”

  凝歡仔細算了算時間，的確是還沒有到冷翡。

  “那還沒有到……”凝歡算好了時間，這才將手機收了起來。

  “少奶奶是在等少主的消息吧？”

  凝歡點頭，“嗯，在等他。”

  “少奶奶不用擔心，少主本事那麽大，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很快就回來了。”

  凝歡知道司機是在安慰她，她朝著司機微笑著點點頭，可是心裏總是有說不出的不安。

  這種不安不知從何而來，但她是真的特別不安。

  到達江臨醫院後，凝歡和往常一樣，準備著下午的門診。

  “葉醫生，你好，我們之前在義診現場見過的，我是小田的爸爸。”

  “孩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凝歡還是有印象的，她望著麵前的小田爸爸，出聲問道。

  “已經住院治療了，該拍的片子也都拍好了，我想問一下葉醫生，這孩子到底是什麽情況？難道愛笑也是一種錯嗎？愛笑很正常不是嗎？我不明白之前在義診現場說的癡笑發作，這孩子笑不是很正能量嗎？”小田爸爸不解的追問了起來。

  “你也看到了，他不僅僅是笑，還伴隨著走路摔跤等一係列的毛病。”凝歡纖細的手指敲擊著電腦鍵盤，隨後偌大的顯示屏上就出現了孩子的腦部ct圖。

  “你仔細看一下這ct，並不是他想笑才笑的，這種笑是不由自主的、無法控製的，你看，腫瘤壓迫了他的下丘腦，下丘腦控製著太多，例如呼吸、感情、成長，正是因為下丘腦被壓迫，所以才會導致他不由自主的笑。”

  “那……那孩子該怎麽辦？現在應該怎麽辦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啊！葉醫生，你是江臨醫院知名又權威的醫生，一定要想想辦法啊！都是我不好，我這個做爸爸的居然沒有發現孩子的異常，一直以為他隻是特別愛笑而已……一直到他走路不穩，比同齡孩子長得更小一些，我才意識到不正常！”

  “你先別著急，也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一般都很難發現，甚至發現不了，不過現在治療還來得及。”

  “那，那……這費用……”

  凝歡看著麵前身著樸素的男人，“費用問題，我並不是非常清楚，你要先去問下財務那邊。”

  “好，我知道了，謝謝葉醫生。”

  “不用客氣。”凝歡看出了他的為難，“如果有困難的話，可以來找我。”

  “好的好的，謝謝。”小田爸爸再三道歉，隨後轉身離開。

  一直到約莫五六點左右，門診結束之後，凝歡這才起身準備回到辦公室。

  可就在她剛準備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聲響。

  “有人要帶著孩子跳樓啊！”

  “就在房頂上啊！”

  “真的假的啊？”

  “真的！院長都上去了！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呢！”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跳樓啊？”

  “好像是孩子生病吧，真可憐啊，小小年紀就生病，唉。”

  ……

  凝歡一愣，望著護士台幾個低頭議論的護士。

  護士在接收到凝歡視線的時候，當場就不敢講話了，照道理上班時間是不能夠交頭接耳議論的。

  “你們剛才說有人抱著孩子要跳樓？”

  “是的，葉醫生，就在這1號樓的頂樓，真的是太可憐了。”

  “那個孩子是不是760的三床病人小田？”

  護士一愣，查了查之後，迅速點頭，“是的，就是那個床的小孩！”

  凝歡沒想到下午才來過門診詢問她情況的男人，居然到了傍晚時分就要抱著孩子跳樓！

  “等下查房、量體溫的事情不要忘記了，別再閑聊，要是被督導抓住了，不止工資要扣，獎金也是扣的厲害！”凝歡言語急促，話音落下之後就迅速朝著電梯的方向跑去。

  她搭乘電梯到達1號樓的最高樓層16樓，到達16樓之後，她立即打開了安全通道，朝著頂樓的方向跑去……

  剛進入頂樓，她就看到男人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站在了天台的邊緣！

  “小田爸爸，你這是幹什麽！先下來！”

  站在一旁圓滾滾的院長，看到這樣的情況也是束手無策。

  “葉醫生，我已經勸了好幾次了，沒用啊！”院長也是無可奈何。

  “小田爸爸，你先下來，如果是因為高昂醫藥費的話，我葉凝歡來承擔，但請你不要抱著孩子站在那麽危險的地方。”

  隻要男人朝前一步，從十六樓摔下去，就肯定沒救了！

  “葉醫生，沒用啊，這我剛剛也已經說過了，本院可以承擔這個孩子的醫藥費，但是……”

  抱著孩子男人忽然大笑了起來，“就算小田治好，也不會和正常孩子一樣了，他的腦袋開過刀還會好嗎？智力會受到損害，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不好！小田不好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我隻有小田了，獨自一個人撫養他長大，背負那麽多債務，我的壓力已經夠大了，為什麽他還要生這樣的病，我們小田是無辜的……是無辜的啊！”

  “這是怎麽回事？”凝歡詢問著身邊的院長，“院長，你知道嗎？”

  “大概了解過一點，在江臨醫院住院，必須要交押金、交代清楚家庭背景，而且江臨醫院又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醫院，背景是w．y財閥，所以多少都能調查到這個男人一些。”

  “院長，你說重點啊！”

  “好好好。”院長立即點頭，隨後說道：“這個男人叫田越，今年剛三十出頭，他的老婆生前好賭，欠下了一大筆高利貸，這去世之後呢，高利貸也就壓在了他身上，你要知道這高利貸就像是滾雪球，越滾越大，本來隻借了十萬，現在變成了五十萬……再加上孩子生病，他肯定是壓力很大，本來是不準備讓孩子住院的，實在是看孩子可憐，所以才破例的。”

  凝歡聽明白了始末原委，這才反應過來，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田越看著。

  “你先別衝動，我是神經外科的醫生，我很清楚孩子未來會不會有問題，現在隻要及早進行放射性治療，是不會有問題的，和同齡的孩子一樣能蹦能跳，而且也不會影響成長發育，你先冷靜下來，趕快從那上麵下來。”凝歡一邊說著，一邊試圖朝著田越靠近。

  “你不用騙我了，我都上網搜過了，孩子就是會有影響！我本來就不想活了，如果不是小田，我根本活不下去，但現在看來，也沒有這個必要活了……沒有了……沒有這個必要了……”

  凝歡看著麵前的田越，再次說道：“網上查到的不一定是準確的啊！你信我一次，趕快下來，小田都哭了！”

  凝歡望著田越懷裏的小田，小田不停地哭著，他很害怕，不停的扭動著身子，想要從田越懷裏下來……

  “爸爸……爸爸……”小田一邊哭一邊笑，他的下丘腦被壓迫，根本不可能表達出悲傷的情緒，“爸爸……我怕……”

  “不怕不怕，爸爸在，爸爸在哪裏都會保護你的。”

  “我們為什麽要站在這裏？”

  “因為爸爸想帶著小田去找媽媽。”

  “媽媽死了。”小田擦著眼淚，但因為無法表達悲傷情緒，又不停地笑了起來，“小田也要死嗎？小田不想死……爸爸也不要死好不好？媽媽讓我們勇敢活下去……”

  田越看到懷裏的小田，抱著他也痛哭起來。

  趁著他們父子兩個對話的時候，凝歡立即朝著他們靠近，哪怕是一個抬腿把田越從天台邊緣踢下來都好！不能讓他抱著小田繼續站在這麽危險的地方了！

  可就在凝歡能夠碰到田越的時候，忽然，田越意識到了凝歡的靠近，立即大聲吼叫道：“別過來，你別過來！”

  凝歡隻能停下腳步。

  田越的情緒瞬間就變得緊張了起來，他一個沒站穩，整個人朝後傾倒。

  凝歡看到這一幕，眼疾手快迅速撲騰上去，拉住了田越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