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肖凝雨嘲笑楊軒發神經，柳蘇歐其實很想說一句。

  當初你可比他神經多了。

  隻不過這種想法在出現一瞬後，就被她自己壓了下去。

  為什麽自己要幫楊軒這個狗東西說話？

  不應該是狠狠地罵上幾句，再狠狠地踩上幾腳嗎？

  柳蘇歐在心裏糾結著，肖凝雨卻是停下了嘲諷，看著那平板，有些不滿的說道：“這隻是一部分，還不算完全。我還在讓人補充。”

  “不完全？”

  柳蘇歐隨便劃了劃，翻著這份電子文檔，有些蒙圈了。

  “這連每一天的上班時間都記錄了，這還叫不完全？”

  看著手裏這份文檔，柳蘇歐有些懷疑楊軒這四個月裏，是不是被人監視了，要不然哪會有這麽全麵的數據？

  “這個很簡單的，公司有上下班的打卡記錄。而且……”肖凝雨抬眉笑了笑，“這份資料的來源，是他的搭檔。”

  “搭檔？”

  “對，也算是個管理層的高幹了。楊軒這四個月，就和他一起共事。別說是每天上下班的時間了，就連外出去見誰，他能查到的，都給記錄下來了。”

  “雖然我可能看不完，但還是感謝了……”

  柳蘇歐覺得肖凝雨有些太認真了。這文件，又有什麽必要呢？但即便是毫無用處，這也是肖凝雨的一份心意。她還是非常感激的。

  “沒事，後邊還有補充呢。”

  “別別別。”

  柳蘇歐趕緊攔住，“這事就算了，我真的不需要這些。”

  “你不想搞清楚他為什麽要離開麽？”

  “沒有……”柳蘇歐搖頭。

  “我不信。”

  肖凝雨雙手抱胸，交疊在一起，完全沒有了以前那種被男人傷害了，天天自閉來自閉去的可憐模樣。

  說白了，這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臉被打腫了，臉皮隻會越來越厚。

  她現在又重回以前的禦姐範，雖然還是敵視可憐的男性同胞，但她不敵視楊軒，更不會敵視柳蘇歐這個少有的好朋友。

  把朋友變成親戚，這種感覺，說實話還是不錯的。

  楊軒這貨……

  有錢有顏，人還過得去。而且還是產於自家的產品，肖凝雨這個賣人的老板，肯定是不會說他壞話的。

  就跟賣保健品一樣。

  你得爭取，才能有業績。

  把那些老人家當丈母娘來哄，哄得她們流水，你的目的就達到了。

  畢竟都流口水了，那肯定是要吃保健品的嘛。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肖凝雨想撮合柳蘇歐和楊軒。對於兩人這一對奇妙的組合，她一直以來都是有種負罪感的。

  “就算你對這事不感興趣，我也要繼續查。”肖凝雨放下胳膊，撐在桌子上，“他的選擇，不隻是我覺得奇怪，他家裏人也覺得奇怪。”

  “就算要去繼承產業，也不差這四個月。來來回回一趟，雖然他辦成了不少的事，但是總的看來，他的選擇就是很奇怪。”

  “說不定，他隻是想換個環境。”

  “那為什麽不接你電話呢？”肖凝雨撐著腦袋，長發拍打在鏡框上，“他明顯是喜歡你的。但就連我幫你送信，他都拒收。你說這事奇怪不奇怪？”

  “不管他了。”

  柳蘇歐從服務生手裏接下自己的午餐，待服務生走後，這才說道：“我跟他已經不可能了，他跟我沒有關係。”

  “你真要放棄嗎？”

  肖凝雨拿起酒杯，晃了晃裏邊的紅酒，“你放棄了的話，說不準就會有其他人撲過來了。”

  柳蘇歐咀嚼的動作微微一滯。

  “當然，我不是說o其他人，我是說除你以外的所有人。隻要楊軒身價往上漲，他就不會缺女人追他。”

  “那就追吧。”

  柳蘇歐不在意。

  肖凝雨聳聳肩，“放心，我會給你看住他的。”

  “這真的不用了。”

  “放心，我不會帶著你的，我用表姐的身份壓他就行了。他要是找了個拜金女當老婆，我這混吃混喝的股東，心裏可是慌得很啊。”

  ……

  “我心裏可是慌得很啊。”

  聽著肖複的話，楊軒徹底無語了。

  “談戀愛就談戀愛嘛。這不是好事嘛？”

  “好個頭。就之前那破事，我現在還有陰影。這要是再出了事，我能放心嗎？”

  “林新翰這人還行。”

  “狗屁還行。我查過了，這狗東西天天出去泡妞。要不是怕凝雨有想法，我今天就把他開除了。”

  聽著肖複那快要衝上天的火氣，楊軒果斷選擇了閉嘴。

  為了一個林新翰去得罪大舅，這怕是要被血罵一頓，討不著任何一點好。

  而且，如果肖複要搞林新翰。現在這個點，林新翰估計早就到非洲了。完全用不著給他打電話，囑咐他盯緊肖凝雨。

  說白了，他就是怕違了女兒的心意。

  這可憐與卑微的父愛啊。

  就跟自己對小愛一樣，卑微呀。

  結束了與肖複的對話，楊軒在長桌邊坐了會，沒有等到鄭賓妮，卻是等到了不常出來亂晃的申呼。

  她剛從宿舍過來，此時估計是要去跑個人的行程。最近o接的廣告、代言不少。

  她們願意接，楊軒自然不會攔。

  因為這是算工資算錢的。

  明星這一行，職業壽命本就短。而偶像藝人這一行的黃金期就更短了。年輕時候不好好賺錢，以後可就沒得賺了。

  要不然最近幾年，也不會湧現這麽多的明星店鋪了。

  “要去跑行程嗎？”

  “是啊。”申呼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色長裙：“我這套怎麽樣？”

  “好看。”

  “我也覺得不錯。畢竟好幾千塊的衣服誒。”申呼跺了跺腳，“我是買不起的。”

  “咱的打歌服，造價也是幾千了。”楊軒指著申呼的白色裙子，“你這能賣幾千，造價肯定不值那麽多。”

  “但是人家牌子出名啊，我們公司的牌子還是差了點。”

  申呼拎著裙子，坐在楊軒旁邊，穿著高跟鞋的雙腳拍打著空氣，裙子如同波濤，翻著浪卷。

  楊軒看著這雙白色高跟鞋，斟酌道：“你是在暗示我去擴展高跟鞋品牌麽？”

  “高跟鞋？”

  申呼順著楊軒的目光看下去，很快就明白了。

  “哎呀，我不喜歡穿高跟鞋啦。我還是喜歡運動鞋，穿著舒服。”

  “你怎麽會覺得我是因為你喜歡就要去做呢？”

  “額……”

  剛才還在開心的申呼一下子呆住了。

  “開個玩笑了。”楊軒從座位上下來，“你的想法是對的。”

  “我什麽都沒想。”申呼笑著搖搖頭。

  “好吧。”楊軒看了眼申呼的衣著，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一個要緊的事。

  “你對這一次合作舞台的服裝有什麽想法？”

  “問我嗎？”申呼揚著笑，來了興致。

  她坐在高凳子上看著楊軒，歪頭思索了一會，便道：“我肯定是喜歡好看的啊。你要是整一身的大牌，我想沒人會拒絕。”

  “那如果一身地攤貨呢？”

  “誒？”申呼擺手笑著，“是你選的嗎？”

  “當然。”

  “其他人怎麽想，我不清楚。但是我的話……我服從安排，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你不怕我給你整一套難為情的衣服？”

  “你不會的啦。”

  申呼咧嘴笑著，笑的很是暢快，完全沒有平時悶著臉的模樣。

  “我得走了。下次再聊。”

  拿著手機看了眼時間，她便從凳子上小心翼翼地下來，踏著高跟鞋，往遠處趕去了。

  “再聊。”

  她比以前，更敢於脫離了。

  楊軒靠著窗口，看著申呼遠去，完全不知道在走道的另一頭，鄭賓妮看著自己最近一直坐的位置，愣愣失神。

  在有著好幾條選擇的岔路口，她走上了一條自認為比較正確的一條路。但是現在，她開始懷疑了。

  她站在那裏，發著呆。直到他回過頭，注意到她的存在。她才反應過來。

  也許……

  還有一條路，甚至於更多條路，她未曾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