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兩人沉默著。

  楊軒看著矮了自己一頭的文愛琳，嘴角努動一下，想要說什麽，但卻不知道該說啥。

  文愛琳呆呆地看著楊軒，小手驚慌地背在身後，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剛才，應該是說錯話了。

  啊！

  好尷尬啊！

  文愛琳在心裏抓狂。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文愛琳頓時一縮頭，同時閉上眼睛，生怕楊軒打自己。

  “傻乎乎的。”

  聽著有人解圍，楊軒反應過來，舒了口氣，調侃了一句，然後便看向門口。

  “進來。”

  阿偉快步走了進來，把今天到的所有邀約分門別類地遞給楊軒。

  “被我篩掉的邀約已經全部整理到一起了，按照篩掉的原因分好了，邀約的基本信息在文件夾的首頁，您有興趣可以看看。”

  阿偉拿著一份又一份文件。

  “放桌上吧。”

  “好的。”阿偉點點頭，“還有s9的總決賽舞台，拳頭那邊剛來消息，在問是否繼續合作？需不需要派人去談合同？”

  “讓李部長安排吧，以o的名義繼續合作，放掉明年的合作首選資格，把重點放在出場費和宣傳上。”

  簡單吩咐幾句，阿偉就閃了。

  砰。

  門被輕輕關上，楊軒看了眼在一邊靜靜喝奶茶的文愛琳，咳了咳，選擇性略過剛才的尷尬，繼續說高考的話題。

  “你家裏不是有個弟弟準備高考嗎？”楊軒詢問道。

  “嗯。”文愛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文愛琳雖然是o中最小的，全體都把她當妹妹，當親女兒養。但實際上，文愛琳是家裏最大的姐姐，而像柳蘇歐，卻是家裏的小妹妹。

  可能這就是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吧。在家裏是大姐，出來到了外邊，那就隻能當小可愛妹妹了。

  文愛琳看了眼桌上的試卷，很快就想到了當年一邊當偶像跑行程，一邊準備高考的痛苦。

  現在o幾人基本都隻是高中文憑，雖然每個人都在某個大學裏掛了名，但卻從未上過什麽專業課。要不是國內大學太多，估計她們連掛名都掛不了。

  柳蘇歐倒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但依舊是半學半練習生的性質，所以比掛名在大學的偶像還要慘。

  她依舊想出道，但是遙遙無期的練習生生涯卻毀了她的整個大學生涯。

  高考，是每個偶像都要經曆的苦痛。畢竟偶像吃的就是年輕飯，相比於無數鐵了心去考大學的考生，他們這些練習生、偶像更要糾結與難受。

  看著茶幾上這份聲稱是今年高考真題的試卷，文愛琳有些失神。

  這年頭，偶像雖然是明星職業的一員，但依舊是鄙視鏈底端。演員依舊是明星的頂端職業，畢竟是“大藝術家”，反正就算拍了一堆爛片，那人家也是“大藝術家”。

  至於偶像，在喜歡的粉絲眼裏，那就是努力的表演者，那就是舞台的藝術家。而在不喜歡的人眼中，那就是小醜一般的戲子。尤其是女偶像，動不動就要被說成是賣|肉的行當。

  即便是在係統更改背景後，偶像圈子大了無數倍，但在大多數家長的眼中，與其花好幾年養個出道幾率極其小的練習生，還不如花好幾年養個穩穩的211大學生。

  這年頭出來當偶像的，大多不是為了夢想，更多是為現實所迫。

  家裏出個名牌大學生，可比出個c級偶像長臉多了。

  看著這套試卷，文愛琳猶豫不決。

  她抬頭看著楊軒那認真的臉，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這讓楊軒一愣。

  “是覺得不太好嗎？”楊軒撓了撓頭，坐下來，耐心勸道：“雖然破壞規則不是好事，但是當我們有能力破壞規則，給愛的人一點小小的幫助，這還是可以的。”

  “愛的人？”

  文愛琳微微失神。

  這不是她在破壞規則，而是他！

  文愛琳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拒絕了，堅持道：“可是這麽做，有風險的。”

  楊軒搖頭一笑：“有什麽風險……”

  “你會被抓的。”

  文愛琳不安地搓了搓手，低著腦袋，頭上的呆毛晃來晃去，低聲道：“我不想總司你因為我違法。”

  楊軒一下子愣住了。

  文愛琳咬了咬嘴唇，把試卷推了回去。

  楊軒看著文愛琳這樣，無奈道：“可我已經把卷子弄到手了。”

  “啊？”

  “你就算不要，我也打破規則了。”楊軒把試卷拿起來，拍了拍文愛琳的肩膀，把她拍的眼睛眨了眨。

  “這事，我做的很穩妥。除了你我，誰都不知道。如果你覺得家裏人會發現的話……”

  楊軒把卷子扔到自己的辦公桌上。

  “我把一些比較難的題目抽出去，再放一些曆年的真題，做成一套押題卷給你弟弟，如何？”

  文愛琳想來想去，最終還是點頭了。既然卷子已經到手了，那風險不擔也得擔了。她也想自家弟弟能考好，哪怕是做了弊，但是隻要其他人都不知道，自己做個騙子又如何？

  反正她覺得值。

  家裏出個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可比她這個偶像有麵子多了。

  文愛琳下意識地把楊軒不會坑她當成了背景條件，完全就沒想過如果楊軒沒搞定會怎麽樣。

  她想的唯一的問題是……

  “總司你真不會被抓？”文愛琳皺著眉頭。

  “當然。你還不信我？”

  楊軒抬起手，指著天：“我對天發誓，要是我騙你，我就天打……”

  文愛琳瞪大了眼。

  “額……”楊軒想了想，重新來過：“呸呸呸，要是我騙你，我就被蚊子咬個包。”

  “哈哈哈！”

  文愛琳捂嘴咯咯笑了起來。

  “現在是夏天，總司你可得小心一點哦。”

  “小事小事，明天我就把樣卷給你吧，記得讓你弟弟好好看。今年高考，有點難。”楊軒嚴肅道。

  “好。”

  文愛琳乖巧點頭，確定沒其他事後，就拿著奶茶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看著文愛琳歡脫的身影，楊軒鬆了口氣。

  錢不是萬能的，起碼在現在看來，錢沒有一套卷子管用。希望今年高考，和自己見過的那場高考一樣吧。

  回到自己的位置，楊軒翻開了那套卷子，準備用自己這985的腦袋看看難點到底在哪。

  仔細看了半天……

  “臥槽，怎麽這麽難！”

  ……

  清晨，楊軒瞪著滿是黑眼圈的眼睛，折騰了一晚上，總算是把樣卷搞出來了。

  熬了一晚上，開車不現實。給阿偉打了個電話，叫了個司機來接，楊軒把整理好的試題文件加密後，發給公司的內部人員，再由專業人士加密好幾層後，最後發到了文愛琳的手裏。

  文愛琳訓練完，拿著手機按照要求登陸某個a，輸了好幾次密碼，最後才進去看到了試卷。

  一看到那一堆題目，文愛琳大腦瞬間一空。

  看不懂看不懂，太難了太難了，還是給老弟自己嗨皮就好了。

  文愛琳趕緊打電話給家裏，讓老弟趕緊刷題。昨天她就跟爸媽說好了，此時執行起來，兩老的速度那叫個恐怖。

  書房內。

  “天天刷梗有意思嗎？”文安寧瞪著眼，無視掉企鵝裏同學的嘲笑，很是心煩地看著一堆堆的知識點。

  自從o蹭高考熱度後，身為文愛琳弟弟的文安寧就被一些無聊人給嘲諷了。

  因為自家姐姐在綜藝節目裏被各種題目血虐，還一本正經地告訴觀眾這是重點，頗有一種學渣教學霸學習的意味，頓時引起了一些無聊同學的嘲諷。

  現在他接到的消息，動不動就是“你姐的視頻真好看”、“你姐學習真好”之類的話，讓他覺得這些真假不知的“學霸”當真是隻有智安寧對此很是心煩，倒不是因為自家姐姐，而是因為公司的無腦運作。

  沒事蹭什麽高考熱度？

  你真當你有高考真題嗎？

  楊總司是個智障吧！

  “煩！”

  文安寧嘀咕了一句，繼續複習，哪知爸媽當場就殺了過來。

  沒一會時間，文安寧手機被實時監控，各種通訊工具被入侵盜號，全部掌控在了楊軒手裏。文安寧用自己無數年的老底，換來了……

  一套卷子？

  臥槽了！

  “這是真題？”

  文安寧看著輸了好幾層密碼才見到了一份試卷，人都傻了。

  咱就吐槽了一句，你還來真的？

  “你姐好不容易弄到的，趕緊看。”

  “我姐上哪弄的？”

  “你姐的總司牛逼啊！”

  文父一瞪眼，文安寧秒慫，開始看了起來。

  而此時，掛著文安寧企鵝號的楊軒正在處理工作，結果卻發現這小子的信息還挺多，提示音一個接一個。

  隨意點開瞟了眼。

  “小安安，你姐的視頻真劇情，頓時氣得黑眼圈大了一倍。

  文愛琳的弟弟，不會是那種弟弟吧？

  楊軒臉色一冷，把所有來消息的、說奇怪話的企鵝號全部複製下來，打包發給自己的助理部，然後摁下了通訊器，跟阿偉說道。

  “十分鍾，把這裏邊所有人的號給我盜了。密碼統一設置成一個。超時扣獎金。”

  助理辦公桌的阿偉人都聽傻了。

  “十分鍾內出結果，十萬獎金，我個人名義給。”

  傳話器的聲音不大，但是阿偉可以很明顯地聽到，辦公室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這……

  就是老板的鈔能力嗎？

  也太尼瑪給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