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粟，餓壞了吧，我看你還買了外賣，什麽東西？”董永把米粟的外賣盒打開。

  “哦，我怕我不在家，你中午在單位吃飯，所以就買了魚香肉絲蓋澆飯。”米粟答道。

  “這是我中午燒的菜，還有那個王八蛋買的一些鹵味，你先將就著吃，我去給你做個紫菜蛋花湯喝。”董永說著就要往廚房走。

  米粟一把抓住董永的手：“永哥，別做了，我不想喝。”說著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喘氣的王發財。

  “別管他，我們先吃，吃完了，我再跟你講，要不然你聽了準保吃不進飯。”董永安慰著米粟，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永哥，你還是讓大姐夫起來一起吃吧，要不然我吃不下！”米粟也不好意思上前拉王發財起來，她伸手推了推董永。

  “滾起來，還讓我扶你呀！”董永轉頭惡狠狠地罵道。

  米粟見王發財嚇得渾身一哆嗦，忍不住責怪董永：“永哥，你那麽凶幹啥？他是你大姐夫，怎麽跟個仇人似的？”說著就想站起來。

  董永一把按住米粟的肩膀，不讓她起身，自己站了起來，走到王發財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王發財嚇得往牆跟前縮了縮身子。

  “聽到沒有，趕緊起來，洗手吃飯，吃完立馬給我滾蛋！”董永依然是惡聲惡氣地罵道。

  米粟不知道董永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恨不得吃了王發財一樣，完全是那種切齒的痛恨。

  這也讓她看到了董永脾氣爆發時的恐怖，看來男人一旦凶起來真是很可怕的。

  王發財自己爬了起來，乖乖地走進衛生間洗手。

  他是第一次見董永發這麽大的火，雙目赤紅，那模樣跟二杆子的老丈人太像了，剛才差點嚇得他尿褲。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打開水龍頭，擦掉了嘴角的血跡，用手掬著水漱了漱口。

  脖子上殘留著董永手指的紅印，他有些後怕，如果不是米粟恰好回來，他不知道董永一怒之下，會不會真的掐死他。

  此時此刻，他倒真希望董永的脾氣隨了老丈人和媳婦大妞，麥秸火，火發得快，沒得也快，發完脾氣就沒事了。事後，該吃吃該喝喝，就跟沒事人一樣，完全是冰火兩重天的性格。

  米粟見王發財從衛生間裏磨蹭著走出來，連忙起身招呼：“大姐夫，快過來吃飯。”

  王發財偷偷看了一眼黑著臉的董永，見對方沒有再瞪眼針對自己，知道今天的厄運已經過去了。

  他暗自慶幸跟大妞結婚這些年來，心髒的承受力已經給訓練出來了，見慣了董家人發起火來要吃人的樣子，否則，他現在真不敢往餐桌跟前坐。

  王發財半個屁股占住椅子，向米粟咧咧嘴，結果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的他忍不住“嘶”的吸了口涼氣。

  “大姐夫，喝杯酒壓壓驚吧！”米粟歎了口氣，親手給王發財倒了杯酒。

  “謝謝你。”王發財感激地看了米粟一眼。

  “我說，大姐夫，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暴力解決問題，大家都是文明人，又是一家人，有什麽事情說不清楚的，幹嘛非得動拳頭？”米粟說著也給董永倒了一杯酒。

  “好啦，你們兄弟倆個喝了這杯酒，就算和好了，我們開始吃飯！”米粟說完這些話，也不管二人是否喝酒，拿起筷子給自己夾了塊紅燒肉吃了起來。

  她是真餓了，董永不是說了嗎？吃飽了再說事，他怕她知道了事情的緣由吃不下飯，那她就先吃飽了再說。

  董永看都不看王發財一眼，把杯中的酒一揚脖子喝了，開始拿起筷子吃飯。

  王發財喝了杯中的酒，猶豫著拿起筷子，扒拉著米飯慢慢吃了起來。

  董永沒有想到王發財這麽厚臉皮，竟然真得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這事要是擱在他身上，他肯定是一口都吃不下。

  三個人默默吃著東西，董永偶爾給米粟夾一筷子她喜歡的菜。

  ......

  “大姐夫，怎麽不吃了？”米粟見王發財放了筷子，便問道。

  “我吃飽了。”王發財涎著臉笑道。

  “哦，那好，你們坐，我去把碗洗了。”米粟說著開始收拾碗筷。

  “放下吧，我來，你歇著吧。”董永站了起來。

  “沒事，永哥，你跟大姐夫說話吧。”米粟端著一摞的碗筷走向廚房。

  “我跟他沒什麽好說的。”董永說完衝著王發財喝斥道：“吃飽了還不滾，等著在這裏吃晚飯嗎？”

  王發財趕緊站了起來，哭喪著臉說道：“我走我走，小永，你別再生氣了，你再給我半年的時間，我一定把錢掙回來還你，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告訴咱爸跟大妞，不然我真得就沒命了，大妞非跟我拚命不可！”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滾！”董永的臉變了色，他本能地往廚房看去，卻見米粟正瞪眼看著他。

  “完了，瞞不住了，今天得跟米粟攤牌了，都是這個混蛋王發財幹的好事！”董永想著火氣就開始往上躥，轉頭走到王發財的身邊，拽著他的衣服領子就往門口拖：“趕緊給我滾，我一分鍾都不想再看到你！”拉開門，一腳就把王發財踹了出去。

  門“咣當”一聲關上了。

  董永氣呼呼走到沙發跟前“撲通”就坐了下去。

  米粟感覺沙發腿都快讓董永這一屁股跟砸折了。

  “永哥，到底出了什麽事？大姐夫怎麽說還錢？你是不是借錢給大姐夫了？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米粟一句跟一句的問著，走過來，在董永的麵前站定。

  董永抬起了頭，看著米粟緊繃的臉，他也顧不上生氣了，連忙起身扶住米粟：“你先坐下，聽我慢慢告訴你。”

  米粟坐了下來，看著董永：“說吧，不要有任何隱瞞，我聽著。”

  董永用手搓著頭發，吭哧了半天才說道：“老婆，對不起，借錢這件事我本來早就該告訴你，主要是王發財說他最多用兩個月，就是急著周轉一下，還說都是自家兄弟，還錢的時候另外多給我一萬塊的利息，我想自己的大姐夫遇到難處了，咋也得幫他度過難關，誰知道他......”

  “你借了多少錢給他？”

  “二十七萬，其中的二十五萬是我的安置金。”董永低下了頭，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學生。

  “永哥，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米粟直覺得胸口發悶。

  “你那時候人在揚城，他說用的時間也不長，我想他很快就還了，當時他很急，就跟催命似的，我就沒有跟你商量，把錢借給了他，我現在想想都後悔死了！”董永自責的不行。

  “到期要過來不就完了，幹嘛要打架？”米粟忍住胸口的悶疼，繼續問道。

  “還不了啦，他的錢讓一個叫小紅的小婊子全給卷了！”董永說著拳頭便握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