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齊豫挨打
作者:孫默默      更新:2020-05-16 08:10      字數:4182
  將心比心,若是她的曦姐也這把哭鬧不止,還不吃不喝,她怕是早就撐不下去了。所以現在不管怎麽說,她都一定要勸說程子墨,不要再把注意打在小皇子身上了。

  誰知程子墨沒有半點兒生氣,稱讚道:“夫人,我就知道你最聰明,知道是我做的。我的確想報複皇後,小皇子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的兒子,小皇子難受了,她比任何都難受,我要讓她嚐嚐當初你承受的痛楚。”能猜出來,說明兩人心意相通,夫妻這麽久了,理應如此。

  顧廷菲狠狠的剜了程子墨一樣,她的確怨恨皇後,知道程子墨想報仇,心疼她,隻是怎麽也沒想到,程子墨會對小皇子下手。且不說小皇子是皇帝的嫡長子,是黎國的皇長子,將來貴不可言,如今他居然下的去手,莫不是程子墨還有謀反之意?

  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嚇著了,良久,顧廷菲才回過神來,捏著程子墨的手背,正色道:“你實話告訴我,你莫不是想做皇帝?”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程子墨眸光微閃,那個寶座他自然不會肖像,看的出來顧廷菲對他的擔憂,眸光柔和:“廷菲,我知道你擔心我,這件事我知道分寸,隻是想略微懲戒皇後,讓她知道你是我護著,沒人能欺負你們母女,若是皇後不明白這裏道理,就會想起這一次小皇子的痛楚。廷菲,我對你保證,我絕對沒有謀逆之心,我隻想保護你們母女,是真的,你相信我。”

  生怕顧廷菲不相信他,程子墨豎著手指準備對天發誓,被顧廷菲飛快的握著他的手指阻止道:“別發誓,我相信你,可你想過沒有皇帝的感受,他不可能查不到此事,就算你做的再隱蔽,也會留下蛛絲馬跡,萬一被他查到了,可如何是好?

  你要知道,你在宮裏的人絕對不能暴露了,上一次,因著太後要殺我,你動用宮裏的人讓鳳妃小產,已經暴露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你為何就不能忍著。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和曦姐都沒事了,你就別去計較了。”這會對程子墨頗為怨恨,皇帝要是真的記恨上程子墨,那麽京城還能待下去嗎?

  姐弟倆的關係夠僵硬的了,原本以為就這樣下去,偏偏程子墨還鬧這麽一出,瞬間,顧廷菲黑著臉,躺下來,背對著程子墨,任憑程子墨怎麽低聲哄著她,都沒有搭理他,最後困意來襲,她便沒心沒肺的入睡了。望著她熟睡的背影,程子墨重重的歎口氣,他是那麽沒分寸的人,不會真的傷著小皇子,罷了,明日再對顧廷菲細細的解釋,今日她發了好一通的火氣,也累了。

  齊豫回到齊國公府,李氏還在大廳等著他,見到他回府了,當下嗬斥道:“站住,沒看見我坐著等你?豫哥,你如今眼裏除了方如煙,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了?”眼睜睜的看著嫡親的兒子跟她越來越疏遠,心如刀絞。

  齊豫聞言,皺著眉頭,道:“母親,您這是何意?”

  “我是何意,我是何意,你心裏隻有方如煙,早就忘了齊國公府嫡長子的責任和擔當了,子嗣的傳承你也不在乎了。罷了,這些話我也懶得說了,我等著你,就是要告訴你,方如煙又去福安郡主府小住了。

  你瞧瞧看,眼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婆母,走的時候,一聲不吭,晚上倒好,打發福安郡主府的管家來告訴我一聲,豫哥,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有誰家的兒媳婦這般任性,往後還怎麽接管齊國公府的中饋,成為齊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做你的賢內助。豫哥,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母親求你了,不要再被她迷住了,跟她在一起,你不會有好果子吃!”

  望著她養大的兒子,李氏再也忍不住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兒子這麽大了,在朝中頗有權勢,為何就偏偏喜歡上方如煙這個沒有親娘的女人,為了她不肯納妾,還對她這個母親越來越生疏。

  齊豫靜靜的看著麵前的李氏,這便是生養他多年的母親,知道兒子內心苛求的是什麽嗎?從來都不管,隻會為了自己的想法加諸在她的身上,方如煙為何不回齊國公府,要待在福安郡主府?

  那是因為齊國公府讓她太難受了,喘不過氣來,母親對方如煙不知道多少次的勸說,讓她給自己納妾,時常冷嘲熱諷她生不出孩子,他們成婚一年多才圓房,哪裏有那麽快,母親為何就不能體諒他們小兩口,非要那麽著急。子嗣和齊國公府嫡長子的責任,他沒有一日敢忘記,在朝堂之上拚命的努力,為的是什麽?

  不就是齊國公府整個家族榮耀嗎?如今換來了什麽,母親和全府對方如煙的不滿,方如煙不是旁人,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嫡妻,陪伴他一生的柔軟女子,非要這般逼著他們。

  齊豫的一顆心越來越冷淡,麵色陰沉如水:“母親怕是忘記,我曾經說過的話,此生我齊豫隻有方如煙一個正妻,不會再有旁的人,我厭惡後院妻妾爭寵,厭惡嫡庶之爭,後院家宅不寧,今晚我便吩咐人收拾東西,明日我們便搬出府單獨,往後逢年過節會來給父親、母親請安,告辭。”

  硬邦邦的語氣讓李氏再也忍不住眼眶濕潤了,眼尖的看到齊豫要離開,這簡直就是拿刀子在剜她的心,該死的方如煙,齊豫越是這般袒護方如煙,就越是讓李氏厭惡方如煙,都是因為她,齊豫才會這般,如今更是要搬出府去!李氏猛地一著急,喉嚨裏的血腥氣味往上湧來,想要伸手抓住齊豫,卻失手了,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此事很快就驚動了老齊國公夫妻倆,他們倆從小廝口中得知李氏和齊豫的對話,紛紛指責齊豫是個不孝子,為了一個女人,不惜跟家族脫離關係,生養他這麽多年的父親和母親都能拋棄,還有什麽資格立於朝堂之上。老齊國公當下便舉起手中的拐杖對著齊豫的後背狠狠的打過去,齊國公和老齊國公夫人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齊豫挨打,兩人緊忙拉著老齊國公府,勸慰他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老齊國公冷哼了一聲,推開老齊國公夫人,厲聲道:“混賬東西,這就是你生養出來的好兒子,跪下,你再攔著我,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打!你不會教養兒子,好,我來替你管教。老婆子,你也讓開,我管教豫哥,誰也不許攔著,要不然連你們一起處罰!”

  還有沒有天理和王法了,齊豫這般袒護一個女人,不惜將嫡親的母親氣昏過去,還沒有半點兒愧疚之心,齊國公府怎麽教養出這樣的嫡長孫,老齊國公這會對齊國公和李氏頗為怨恨,這對夫妻倆自幼便寵愛著齊豫,早知道有今日,當初他就應該不顧一切的將齊豫抱養在他的院子,悉心教養,絕對不會這般目中無人,不將長輩放在眼裏。

  齊國公垂喪著腦袋,齊國公老夫人也唉聲歎氣的鬆開了老齊國公,朝屋裏走去,看著李氏的情況如何了。他們要鬧騰便由著他們,自己想管也管不了了。

  齊豫一聲不吭的被老齊國公打了十幾下,老齊國公府似乎還不解氣的問道:“快說,豫哥,你要不要搬出去單獨住了!”齊國公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再這麽繼續打下去,齊豫的身子哪裏吃得消,明日還要去上朝,萬一被其他的大臣們知曉,必定會笑話齊豫和齊國公府,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懇求的看著齊豫,想讓他趕緊認錯。偏偏齊豫也是個倔強的人,一聲不吭,生生的忍著。

  齊國公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一把抱住老齊國公,道:“父親,別打了,再這麽打下去,齊豫的身子就打壞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打著豫哥,父親,豫哥這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也沒什麽不對!”

  老齊國公伸手打了齊國公的小腿,從鼻端發出沉重一哼:“混賬東西,你如今倒是厲害起來,還知道教訓你父親來了。我告訴你,你知道什麽,豫哥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自古以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怎麽到了齊豫媳婦這裏就忍受不了了。

  哼,改明兒,我得給齊豫媳婦的父親去封信,好好問問他們方家,怎麽教養出這般善妒的女兒來禍害我們齊家!你趕緊跪下,跪下!”越說越說氣憤,他還不相信了,自己懲治不了齊豫和齊國公。

  齊國公愧疚的看了齊豫一眼,似乎再說,對不起,豫哥,都是父親無能,幫不了你。其是齊國公能兩次攔著來老齊國公,對齊豫來說,已經非常難得了,對他沒有怨恨。

  李氏慢慢睜開眼睛,被老夫人握著手,柔聲道:“好孩子,你可算醒了,大夫說你沒事了,好好休養幾日就好了,你也是,偏偏要跟豫哥置氣。”

  “母親,豫哥呢,他人呢,我要跟他說話。”一醒來,李氏就著急要見齊豫。

  老夫人見狀,連忙撫拍她的後背,安慰道:“你別著急,大夫說你不能再著急上火的了,瞧,那不是豫哥!”一抬頭,李氏朝門口看過去,齊豫和齊國公父子倆並排跪在地上,老齊國公手裏高舉著拐杖對著齊豫狠狠的打過去,落在齊豫的後背上,看著李氏甚是心疼。

  她再怎麽跟齊豫生氣,那也是因為方如煙,如此懲罰的是她的兒子,自然心疼了。不顧老夫人的阻攔,李氏走到門口,跪下來懇求老齊國公饒恕了齊豫,不能再打他了,朝他的後背撲過去,緊緊的抱著他,淚水模糊了雙眼也沒有理會,徑直道:“父親,不要再打了,豫哥的身子禁不住了,父親若是要打,便打妾身,是妾身沒有教養好豫哥。”

  高舉在手裏的拐杖終究是落下了,老齊國公冷哼了一句:“豫哥,你可看到了,你的父親母親這般護著你,可你是怎麽報答他們?方如煙現在還在福安郡主府待著,她根本就幫不了你什麽?不能替你傳承子嗣,不能替你接管中饋,掌管後院,豫哥,你醒醒吧,不要被她**了頭!”在關鍵時刻,就能看出齊國公夫妻倆還是很上道,知道一心一意的維護齊豫,這就是對了,這才是一家人,打斷骨頭也連著筋,怎麽也不能分開。

  他今日就是要斷了齊豫搬出去的念頭,齊豫是齊國公府這一輩最有出息的子孫,他豈會不心疼,不喜悅,可偏偏喜歡上方如煙這個不能生養的女人,還為了她不肯納妾,那就是齊豫和方如煙的不是了。

  回頭還真的要給方家寫信,好好的質問一番,最好能讓方家主動將方如煙帶回去,他們好給齊豫重新再找一門合適的親事,這一次可得睜大眼睛好好找尋,可不得馬虎了。

  齊豫張張嘴,看著滿心期待的齊國公和李氏,閉上了眼睛,昏倒過去。李氏大呼:“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第二天一早,李鸞便著急的找來了丫鬟,問了蘇明和的情況,丫鬟沒有遲疑就告訴她,蘇明和早早的便出府,去上朝了。昨晚蘇明和就頭也不會的走了,早上也沒來跟她打一聲招呼便走了,平素蘇明和早就湊過來跟她說著親密的話了,這會她非常失落,也沒心思用早膳了。

  連周氏都看出她心不在焉,不願意讓周氏替她擔心,李鸞便說,她想見顧廷菲和曦姐了,想去看看她們。周氏輕拍著她的手背,道:“去福安郡主府是可以,不過你有身孕了,我派兩個嬤嬤跟著你,早去早回。”得到周氏的首肯,自然非常的高興了,很快李鸞就坐上馬車離開了鎮國公府。

  皇後紅著眼眶捏著手中的絲帕,望著躺在身側哭昏過去的小皇子,根本就沒多少力氣了,連續哭喊了一天一夜,也難為他了,早晨終於筋疲力盡的閉上眼睛睡覺了,皇後的腦邊至今還回想著小皇子沙啞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