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眾人心思
作者:孫默默      更新:2020-05-16 08:10      字數:4136
  成國公和謝氏等人聽到開門聲,目光齊刷刷的往門口看過去,王太醫又叮囑一番,程勳沒什麽大礙,隻需要靜養一段時日即可,盡量少探望程勳,對他的恢複不利,這是叮囑成國公,他是成國公府的當家人。當然他答應福安君主不會說出程勳的真是病情,就會守口如瓶,程勳後背中劍,這是大家夥都知道的事,無須隱瞞。

  成國公二話沒說便應下:“王太醫,您且放心,我一定會謹記,這次多謝王太醫,他人我一定登門道謝。”程勳是他的嫡長子,對他感情甚篤,隻是平素很少顯現出來罷了。

  “公爺嚴重了,公爺、少夫人,你們都別送了,老夫就此告辭。”王太醫很快便走了。

  成國公揮揮手,道:“剛才王太醫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勳兒既然沒事了,你們就都回去吧!別進去打攪他歇息了,等他身子好些了,再來也不遲。你們還杵著幹什麽,我的話你們沒聽到?快些回去,快些回去。”眼見一群人還站著,紋絲未動,成國公又催促了一遍。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雖然聽太醫說了,但沒親眼看到程勳,誰也不願意離開,當然麵對強勢,沉下臉的成國公,他們也隻能離開。反倒是小謝氏和程姝臨走前,不約而同的看了顧廷菲一眼,想看看王太醫說的話是真是假?從顧廷菲平靜無波的神情,似乎窺探不出什麽。

  顧廷菲扯了扯嘴角,望著站在她麵前的成國公和謝氏,他們是程勳的父母,理應讓他們進去,隻是她不知道會不會走漏風聲,為了萬無一失,既然程勳服用了藥丸,那有副作用,對不住了。

  成國公催促著謝氏離開,謝氏下意識的搖頭:“不行,我不走,我得看看勳兒,我才放心。”

  “方才太醫說的話,你沒聽到?太醫不讓人去探望勳兒,對他的恢複不好,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沒事,快些回去。”成國公不耐煩的催著謝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當著謝氏的麵,他必須鎮定。

  謝氏氣惱道:“不行,憑什麽你能進去,我不能進去,勳兒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把他養育這麽大了,現在他受傷了,我為何不能進去!你若是執意不讓我進去,我就不走了!”撒潑打滾,她很在行。

  成國公陰沉著一張臉,沉聲道:“你。。。。。。你。。。。。。”顧廷菲夾在中間,頭疼的很,兩位都是她的長輩,她說什麽都不行,也隻能幹看著。

  福安郡主氣憤的開門,冷聲道:“你們是不是不想讓程勳活了,在外麵吵什麽?”

  成國公和謝氏一齊看向福安郡主,謝氏肚子裏的火氣蹭蹭往上冒,道:“勳兒是我的兒子,我怎麽就不讓他活了。倒是你,怎麽你跟勳兒一起出去,他後背中箭了,你倒沒事,你說,是不是你在背後算計勳兒?”也不知道怎麽的,有些話不經過大腦就一股腦的說出來,說完謝氏還不覺得有錯。

  顧廷菲倒吸一口冷氣,這話謝氏也說的出口,未免太過分了。成國公不斷的給謝氏使眼色,還拉扯謝氏的衣袖,謝氏不悅道:“你別管我,我今日就把話說清楚,我們是勳兒的父母,怎麽就不能知曉,剛才為什麽要將我們都攔在門外,我們還能害了勳兒不成。

  一定就是你,還記恨著勳兒,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要回成國公府,好好在你郡主府帶著多好!我們成國公府也不歡迎你,供不起你這尊大佛。”顧廷菲擔心福安郡主生氣,現在程勳中毒了,她已經夠難受的了,謝氏一番話,就如同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不得不說,顧廷菲對謝氏真的喜歡不起來。“祖母,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有什麽證據,就隨便冤枉郡主。公爺,還請您將祖母帶回去,好生管教。”管教兩個字說的很清楚,恨不得能衝上去給謝氏一巴掌,當然也隻能想想,謝氏可是她的長輩。

  成國公回過神來,看著福安郡主陰沉著一張臉,趕緊拉著謝氏走了,眼尖謝氏要說話,一把堵住她的嘴巴,將她拖走了,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顧廷菲攙扶著福安郡主進去坐在程勳的床前,屋裏沉默的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的聽見。

  突然顧廷菲出聲道:“郡主,我得出去一趟。”沒問去什麽地方,福安郡主輕微的點點頭,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程勳身上。

  周奇張大嘴巴,道:“廷菲,你說的可是真的?”“自然是真的,千真萬確,皇叔,若不是事情緊急,我也斷然不會來找你,還請皇叔能給我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另外順便幫忙查探下父親中箭的情況,我總覺得背後一定有什麽陰謀。”這是顧廷菲的直覺,她急衝衝的來兵部尚書府找周奇尋求幫助。

  周奇含笑著點頭道:“你提的要求皇叔自然答應了,隻是皇叔得叮囑你,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別傷著自己,要不然我可沒辦法向你父皇和皇姐交代。”“是,皇叔,我一定謹記皇叔的教誨。”顧廷菲欣喜的應道,她就知道來找周奇肯定沒錯。

  平昭公主雖說是長公主,但在京城根基不深,周奇就不同了,且不說他是先帝的堂弟,就單憑他是兵部尚書,周維能放心的將朝堂之上的事交給他和李東陽,就足見對他的信任。

  周奇眼尖顧廷菲要離開,出聲提醒道:“若是我猜的沒錯,肯定有人會耐不住性子,去成國公府打探消息,我正好派去的侍衛可以幫你們一把。”

  “嗯,皇叔,我知道了,對了,皇叔,你也一把年紀了,還是趕緊找個皇嬸,給你生個孩子,要不然等你老了,可沒人伺候你。”顧廷菲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這些話,周奇之前的夫人鄧氏因為難產而亡,一直都是周奇心底的傷痛,誰也不敢在他麵前提起。

  就連平昭公主,也隻能含蓄的勸阻周奇,盡快成家。周奇冷哼了聲:“廷菲,我看你也不是很忙,閑的很。”

  顧廷菲回頭訕訕的笑著:“皇叔,你可別生氣,我是為了你好,放心好了,我會幫你留意,有合適的人選,我會。。。。。。”

  話沒說完就被周奇走到跟前,抬手敲著她的腦袋打住了,“我的事你別跟著操心了。”倏忽,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顧廷菲下意識的拉扯他的衣袖,道:“皇叔,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快告訴我,是誰?說出來讓我參謀參謀,皇叔,你倒是說話啊!是誰啊?”迫切的想要知道周奇喜歡的姑娘是誰?

  周奇:“。。。。。。”瞧著她的樣子,根本就忘記程勳中毒的事了,還有心情關心他的事。顧廷菲輕笑著,搓著手,“皇叔,我也是關心你,算了,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我相信假以時日,我一定能知道,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皇叔,保重身體。”再繼續留下來,就會被周奇嫌棄,還是趕緊溜吧!

  兩日過去了,成國公府沒傳出什麽動靜,京城更是沒有什麽大的風吹草動,除了百姓們偶爾議論周維離開京城一事,朝堂之上,一切照舊,文有李東陽,武有周奇,根本就不用操心。太後不動聲色的看了霍光義一眼:“哥哥,情況似乎不妙?”

  “太後,微臣已經派人晚上去打探情況,一有消息,立刻通知太後。”霍光義恭敬的應道。太後冷哼了聲,隨後問起了周明悅的情況。霍光義一聽到周明悅的名字,就頭疼,要說太後不喜歡周明悅,如今還問起她,若說喜歡,這段時日對周明悅算的上冷淡。

  一時間,霍光義既要在心底揣摩太後的心思,又要想著如何回答,最後隻有一個不輕不重的回答,一切安好。太後扯了扯嘴角:“若是她不安分的話,大可將她送出霍府去。”不是她嫡親的女兒,對她而言就是個笑話,這麽多年,她一直都對別人的女兒寵愛有加。

  越是想起,就越是心疼,愧對她的親女。這麽多年,從未盡過做母親的責任就罷了,還不知道她在何處,到底再受何種苦?現在還不能告訴霍光義,讓他分心。

  此外,這是她跟明王之間的事,明王妃說的話,的確達到讓她懷疑明王的作用,因為除了明王,她實在想不到其他有能力做這件事的人,在宮裏不動聲色的調換了她的女兒,還能讓她這麽多年都被蒙在鼓裏,說起來,她還真得感謝明王妃。可惜,她如今已經是一杯黃土。

  江天保一直都沒傳來消息,太後著急也沒用,十多年過去了,要想再找到當年的消息,的確很難。還記得當年給她接生的幾個穩婆,要不是出宮,要不然就過世了,就算找到,她們未必會知曉。明王做事滴水不漏,想必不會給她留下任何痕跡。

  霍光義不知道一時間太後這麽多的心思,微微頷首:“是,太後,微臣記下了。”“嗯,這段時間,皇帝和程子墨、齊豫等人不在京城,我們得趕緊布局了,這一次對我們而言是大好機會,哥哥可得把握好機會。”眼見霍光義站起身,太後突然出聲提醒道。

  在太後身邊多年,霍光義很清楚她的心思,慎重的點頭:“是,太後,微臣明白,微臣告退。”等霍光義離開,太後揉捏著發脹的眉心,現在她腦子裏想著盡快找到她的親女,將她接到宮裏來,好好補償她十多年來對她的虧欠。倒是周明悅,占據了她女兒的位置,白白疼到她十多年的疼愛,越想太後越覺得心如刀絞,愧對親女。

  尤其還不知道她身在何處,過的好不好,書案上還擺放著明王不久前寄給她的書信,他要開始行動了。暫時還不能對周明悅下手,要不然明王在京城的眼線傳回去,他勢必要懷疑一番。在沒有將明王徹底拿下之前,縱然高高在上的太後,也不能隨心所欲,毫無顧忌。

  顧廷菲回府去看了程勳,有福安郡主在他身邊照顧,顧廷菲就是去看看而已。帶著春巧和春珠一同回院子,顧廷菲疲倦的閉上眼睛,小眯一會,再等她睜開眼,天色都晚了,夜幕降臨,快到秋天了,也不知道現在周維一行人在江南情況如何了,路途上有沒有遇到危險。

  思及此,顧廷菲的睡意全無,穿好繡花鞋,開門出去呼吸兩口新鮮空氣,拋開腦海中對周維和程子墨的擔憂。映入眼簾的是春珠的笑臉:“少夫人,你醒了,奴婢這就吩咐廚房給你傳膳。”不說還不覺得,肚子適時的咕咕叫起來,春珠抿嘴笑道:“奴婢這就去,你快回屋等著。”一溜煙的跑沒影了,春巧走到她跟前,攙扶著她回屋。

  其實她沒這麽虛弱,該注重身體的人是福安郡主才是。想必經過這一次的事件,福安郡主能明白程勳在她心底的重要性,世人總覺得別人對自己不重要,隻有在生死關頭,才能想明白,為何要受苦?

  罷了,這些顧廷菲不去想了,美味的飯菜來了,顧廷菲早就餓了,春珠和春巧兩人都站著,她還得注意少夫人的形象,沒有太狼吞虎咽,一頓飯吃下來,肚子飽飽的,顧廷菲心滿意足的站起身,準備散散步,消消食。春珠留下來收拾碗筷,春巧則是陪著她出去。

  顧廷菲當然要春巧陪她出去,有其他的用意。將程子硯求婚的事,慎重誠懇的告訴春巧。春巧麵色一僵,停下腳步,雙手絞著手中的帕子。顧廷菲遲疑的回過頭,撲通一聲春巧跪在地上,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她能很清晰的看到春巧臉上的淚珠,“少夫人,奴婢隻想留在您身邊伺候,奴婢不嫁人,奴婢不嫁人。”眼中閃過一絲悲傷,看樣子,春巧早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