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真相(一)
作者:孫默默      更新:2020-05-16 08:09      字數:4117
  顧廷菲望著眼前怒氣衝衝的顧廷楓,含笑著招呼他“二哥,你快些坐下,怎麽看到我這樣,是不是很漂亮?”明日就要出嫁了,今晚的顧廷菲注定是美豔無比的。

  顧廷楓眉頭緊鎖“廷菲,你莫不是糊塗了,你怎麽能嫁給霍成揚,他可是駙馬,娶了三公主,你再嫁過去,日子可怎麽過?廷菲,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脅迫你了,你別瞞著我?”直覺告訴他,事情必定有蹊蹺,否則顧廷菲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嫁人,五天的時間太快了。

  顧廷菲搖搖頭“二哥,你想多了,我也到了出閣的年紀,再說霍成揚有什麽不好,他雖說是三駙馬,可他娶我做平妻,足見他對我的喜歡,你還擔心什麽。況且你二妹妹是這麽聰明的人,誰敢欺負了去!就算是三公主,我也不畏懼,二哥,你就別擔心了,開開心心的送我出嫁,豈不是很好!”說著笑麵如花。

  這肯定不對,肯定不對,顧廷菲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了,那麽活潑充滿陽光,不畏懼權勢的二妹妹。腦海中百思不得其解的顧廷楓一時之間想不到其他的,事已至此,他說什麽,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卵用。

  顧廷菲踮起腳尖,拍著他的肩膀“二哥,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你二妹妹可不是那麽容易被欺負的人。”顧廷楓眸光微閃,伸手指著她“二妹妹,你莫不是有。。。。。。”

  “噓,二哥哥,什麽都別說了,開心的祝福我便是。時辰不早了,我得早些歇息了,明日可有的忙了。”顧廷菲將手放在唇邊,示意顧廷楓別說話,還將他推到門口,趕他離開。顧廷楓欲言又止的站在門口,砰的一聲,門關上了,他站在門口一會,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顧廷菲決定的事,他根本就改變不了,仰望天空,似乎隻剩下祝福。

  翌日清晨,今日是顧廷菲出嫁的日子,定北侯府早就有賓客來了。

  顧明誠和顧明瑞兄弟倆招待男賓,萬氏和小竇氏扶著招呼女賓,至於陪著顧廷菲的人便是平昭公主,公主心疼的撫摸顧廷菲“你這個丫頭,脾氣就是倔強,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罷了,就隨便你,到時候你別找我哭訴便是。告訴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待會兒一旦出了定北侯府,再回頭就不可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顧廷菲作出選擇,就再也不能後悔。

  顧廷菲激動的紅了眼眶,趴在平昭公主的腿上,親昵道“義母,我知道您是為了我著想,我很感謝您。”

  多餘的話就不說了,看她的實際行動便是。閨閣內布滿了新婚的氣息,可平昭公主心事重重的耷拉著臉,勉強露出個笑容目送顧廷菲被霍成揚接去霍府拜堂成親。

  平昭公主的眼前浮現了她曾經出麵的場景,她跟駙馬那是情投意合,恩愛無比,成婚的時候,她是異常欣喜和激動,可從顧廷菲的臉上,她實在是看不出半點的喜悅,罷了,罷了,顧廷菲的人生她做不了主。霍成斌咂嘴道“大哥,你還真是厲害,沒想到你能說動三公主讓你娶平妻。

  娶平妻也就罷了,娶的還是平昭公主的義女,定北侯府的庶女顧廷菲,大哥,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一邊說一邊眉飛色舞,氣的霍成揚用手肘狠狠的碰著他。霍成斌被顧廷燕拉住了“你說什麽惹大哥生氣了,你也不看看今日是什麽場合,你莫不是想讓霍府丟臉?”

  霍成斌聞言,撇撇嘴“你別說了,我閉嘴還不行嘛!”不過說實話,他真是羨慕霍成揚,他哄騙人的本事還是可以的,連那麽猖狂的三公主都能乖乖點頭讓他娶平妻,足以看出三公主對他的喜歡。

  霍成揚他憑什麽什麽都比他厲害,比他強,他到底哪裏比不上霍成揚,就因為霍成揚是嫡長子,他是嫡次子嗎?霍成斌低下頭的那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總有一天,他要取代霍成揚,成為霍府的主人。

  新娘子來了,新娘子來了,賓客們紛紛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顧廷菲投射過去,也包括隨同太後一同來霍府的周維和李天舞。李天舞身為皇後,皇帝來了,帝後豈能分開,她必須得來。

  霍光義多少有些失落,霍夫人不在,自從楊明忠過世後,他曾經派管家去楊府接霍夫人回府,可偏偏霍夫人拒絕了。霍光義也拉不下臉去親自接霍夫人,這件事就這樣僵持著。當然他曾經考慮讓霍成揚去接,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

  霍夫人對顧廷菲的態度可不太好,萬一回府,指不定鬧出什麽事來。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隻要周明悅沒意見,他更不會有意見了,隻是霍夫人不在,總覺得缺少些什麽。

  顧廷菲一身紅色的嫁衣,頭上蓋著大紅色的蓋頭,霍成揚喜氣洋洋的朝證婚人使眼色,示意他可以讓他們拜天地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證婚人的話音剛落下,顧廷菲猛地停下,掀開頭上的大紅色蓋頭,驚得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

  顧廷菲這是要做什麽,霍成揚下意識的擰眉,低聲道“廷菲,你這是怎麽了?快些把蓋頭蓋上,別鬧了,馬上我們就是夫妻了,有什麽話,我們慢慢說。”見到顧廷菲掀開大紅色蓋頭的那一瞬間,太後眼中目露凶光,周維則是深深的鬆口氣,顧廷菲好樣的!

  顧廷菲的目光從太後、周維的臉上掃過,最後對著霍成揚作揖道“對不起了,霍大公子,今日我有要緊的事要稟告太後、聖上和丞相,成婚一事先暫緩。”霍成揚想伸手觸碰她,被顧廷菲快速的閃躲開來了,春巧挺身攔住霍成揚。這麽多的賓客聽得雲裏霧裏,目光都鎖定顧廷菲,想看看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太後突然有種被算計的感覺,顧廷菲是有備而來,她並非真的想要嫁給霍成揚,而是利用他,重點來了,在太後、周維和李東陽身上。李天舞看向顧廷菲的目光有些複雜,她不知道顧廷菲能在今日掀開紅蓋頭,那麽需要多大的勇氣。

  若不是得知周維喜歡顧廷菲,太後斷然不會來霍府參加今日的婚宴,畢竟霍成揚是她的女婿。

  顧廷菲毫不遲疑的俯身“小女見過太後、聖上、丞相,今日小女鬥膽,要揭發喬尚書的冤案,喬尚書並非自盡,而是被他人謀害。”李東陽緊盯著顧廷菲,從她嘴裏說出這話來,可是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尤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

  “顧二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為你剛才所說的話負責,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那就是誣蔑了。”李東陽善意的提醒顧廷菲。

  顧廷菲微微一笑“多謝丞相提醒,在座不少大人都跟喬尚書同朝為官多年,對他的秉性頗為了解,他會因為楊尚書自盡而跟著自盡嗎?偽裝的再好,終究掩蓋不了事情的真相。”

  一番話說的眾人心驚肉跳,當著聖上和太後等人的麵,顧廷菲到底要說什麽?身邊的霍成揚立刻反應過來,低聲道“廷菲,你別鬧了,今日是你我成婚的日子,等拜過天地了,再說。”現在顧廷菲還不是霍成揚的妻子,不是霍府的人,萬一太後責怪下來,顧廷菲連個護身符都沒有。

  霍成揚奇怪的是,對顧廷菲沒有怨恨。這一刻顧廷菲突然覺得霍成揚變得厭惡起來,從前對她的誓言現如今看來竟然是個笑話,且不說他迎娶了周明悅,現在又想方設法的勸說萬氏和小竇氏,將她許配給他做平妻。

  緊接著霍成揚的目光從顧廷菲的身上轉移到太後和聖上的身上,微微彎腰作揖“太後、聖上,廷菲一時口不擇言,還請恕罪。”若是顧廷菲不在接著鬧騰下去,太後也賴得計較,不過瞧著她的樣子,似乎並不聽霍成揚的話。

  顧廷菲神色微變,推了身邊的霍成揚一把,“霍大公子,我們還沒有拜堂成親,還不是夫妻,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要說的事還得繼續說下去,喬尚書並不是自盡,而是他傷。各位大人,你們與他為官多年,自然是熟悉他秉性的。”

  得將她的正事辦完了,李東陽皺著眉頭嗬斥道“胡說,一派胡言,顧二姑娘,今日原是你和霍大公子成婚的大喜日子。如今你鬧成這般,意欲何為?另外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你胡言亂語,今日要是不說清楚,怕是沒那麽容易離開!”

  顧廷菲點點頭“丞相放心,既然我來了,說出這些話,自然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多謝丞相提醒。再說我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斷然是不會當著太後、聖上還有眾位大人們的麵說出來。”除非她真的不要她的小命,才會如此誣蔑。

  顧廷菲的話讓底下的官員們紛紛低聲議論起來,她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另外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真的是喬金山的死另有隱情。隻是顧廷菲是怎麽知曉,莫不是她背後的平昭公主?林立誌隻是禮部侍郎,就算是顧廷菲的義父,也不如平昭公主權勢大。

  周維沉聲問道:“顧二姑娘,你必須得為你剛才說的話負責,你口口聲聲說的證據該不會就是揣測?”言出必行,證據不是光靠嘴說,而是要拿出來,擺放在眾人眼中才足以讓人信服不是。且不說他也不相信喬金山這麽輕易就自盡,而是太後這個老巫婆在背後搗鬼,準備給他一個狠厲的教訓,讓他收斂起跟她作對的念頭。

  連兩朝元老的喬金山,太後都能下的去手,還有什麽是太後不敢,或者不能做到的,她這是再向周維發出警告,收斂起他跟太後作對的心思,變得乖巧溫順些,這個皇位才能做得安穩。顧廷菲嫣然一笑“自然不是,口說無憑,得有真憑實據才能讓你們信服?太後,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將證據呈上?”

  誰讓大廳裏是太後說了算,若是她不高興,大臣們自然會另有其他的想法。霍光義狠厲的瞪著霍成揚,指責他,這就是他要娶的好平妻,鬧成這樣,把霍家的臉麵都丟盡了。

  還提起喬金山自盡一事,更是讓他的怒火蹭蹭往上漲,他就不應該任由著霍成揚做主。要是霍夫人還在府上的話,斷然不會答應這門親事,想來就不會有這些讓人惱火的事。此刻他對太後滿心愧疚,這個逆子,被顧廷菲這個妖女了腦袋。

  霍成揚伸手去觸碰顧廷菲,被她當下嗬斥“霍大公子,你若是一味的繼續阻攔我,那我很有理由懷疑喬尚書的死與你有關。”“你胡說什麽,喬尚書的事怎麽可能與我無關?”霍成揚怒極反笑,真是無稽之談。

  顧廷菲搖搖頭“此言差矣,說這些話還言之過早,你有理由和動機去殺害喬尚書,畢竟楊尚書和楊勇是你母親的親人,自然也是你的親人,你為了他們,傷害喬尚書也是說得通的!”這就是顧廷菲所說的證據,妄自猜測。太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顧廷菲也不過如此,她一個小姑娘家,怎麽可能查探的到?就算背後有平昭,也是枉然。

  太後嘴上掛著輕蔑的笑意“顧二姑娘,這婚你是不願意結了,是不是?”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顧廷菲的身上,摒棄等著她的回答。

  顧廷菲嘴角微彎“回太後,今日的婚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喬尚書的冤情。話不多說,我們直接進入正題。”隨手她輕拍著玉手,人群中不知從何時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段時日離開京城的程子墨,從他走路的姿勢來看,他應該是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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