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反擊(四)
作者:孫默默      更新:2020-05-16 08:09      字數:2091
  田嬤嬤高舉著匕首,嘴裏念念有詞道:“顧廷菲,你就受死吧!今日我一定要你償命,讓你嚐嚐我的痛苦。”此刻腦海中隻有一個執念,那就是殺了顧廷菲,殺了這個二姑娘,馬管家和馬成崗的心就會向著她。另外隻有顧廷菲死了,她積壓在心裏的怒氣才能消除,心裏才能舒坦。

  “娘,不要,不要,二姑娘,快閃開,快閃開。”馬成崗激動的叫喊起來,圍觀百姓的心紛紛懸起來,他們可不希望鬧出人命來。看戲是一方麵,圖個熱鬧,真的鬧出人命來,對他們可沒什麽好處。那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那麽年輕就在他們麵前消逝,不是件好事。

  兩個丫鬟跟在鄧嬤嬤的身後來到大廳,恰好看到田嬤嬤高舉的匕首朝顧廷菲的方向飛奔而來,把鄧嬤嬤嚇得臉色微變,停下了往前走的步伐,站在原地。兩個丫鬟略微緊張的上前,低聲道:“嬤嬤,你瞧,奴婢說的沒錯吧!那人就是田嬤嬤,被馬管家休棄了。”

  顧廷菲可不能出事,鄧嬤嬤張嘴還沒出話來,就隻見馬管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顧廷菲的麵前,田嬤嬤手中的匕首就這樣刺進馬管家的胸膛裏,用盡全身的力氣刺向顧廷菲,她萬萬沒想到馬管家會擋在顧廷菲麵前,眼前的一幕讓她嚇得鬆開了手,臉色慘白無比,渾身如篩糠般抖動著,嘴裏還朝馬管家吼道:“你怎麽那麽傻,現在還護著她,你該死,該死!”

  誰讓馬管家非要袒護著顧廷菲,這就是他的教訓。馬成崗緊捏著拳頭,上來就是給田嬤嬤一拳,將她重重的推到在地上,“滾,我不想看到你,從今往後我沒你這樣的娘,你滾,滾!”

  她居然狠心的想要用匕首傷害顧廷菲,現在更是刺傷的馬管家。田嬤嬤呆呆的看著馬成崗,這還是她從小到大嬌慣的兒子嗎?說出來的話,怎麽一字一句都那麽傷她的心,絲毫沒有半點感情。馬管家那是活該,他們夫妻十多年,他就用一紙休書打發她,日後她的日子怎麽過,他難道沒想過?

  既然他們不讓她好過,那她也不會讓顧廷菲他們好過,那是馬管家活該,替顧廷菲受苦。田嬤嬤到這一刻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是她用心險惡,才會被馬管家父子倆拋棄,總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卸到問題,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沒有自我反省的意識。

  顧廷菲來不及和田嬤嬤計較,急忙蹲下身子,麵帶關切道:“馬管家,你忍忍,我這就讓人去給你請大夫來。”回頭看了一眼春巧,春巧立馬會意的點頭:“二姑娘,你別著急,奴婢這就去。”

  不遠處站著的鄧嬤嬤這時也上前朝馬管家的方向走過去,田嬤嬤總不會還有第二把匕首能傷到人嗎?看癱坐在地上的田嬤嬤,她似乎也沒這個精氣神了。

  馬管家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還沒來得及出聲,嘴裏就噴吐出一大口鮮血,把馬成崗嚇得回過神蹲下身子,抱著他,不住的用手撫拍他的後背,“爹,不會有事的,春巧去請大夫了,你再堅持會,大夫很快就來的,爹,你不能有事,你還沒看著我娶妻生子呢,爹,你不能有事。”

  這一刻,馬成崗被嚇得把頭埋在馬管家的肩膀上,馬管家微微抬手拍著他,扯了扯嘴角,淡笑道:“傻孩子,胡說什麽呢。”他能笑出來,實屬不易,傷口在不斷的往外流血,嘴角還有未幹的血跡。喉嚨裏又不斷的往上湧現血腥味,張嘴又是一口,吐在了地上。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顧廷菲的雙眼,隻見她怒氣衝衝的朝田嬤嬤走過去,蹲下身子,伸出雙手,毫不猶豫的朝田嬤嬤的臉上打過去:“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刺傷馬管家,你很高興?”

  馬管家對田嬤嬤實在無能為力了,一巴掌也打了,她還是沒有絲毫的收斂,罵也罵了,可她絲毫沒有聽進心裏去,你說馬管家還能怎麽辦。在看到田嬤嬤拿著匕首朝顧廷菲飛奔過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動。絕對不能讓田嬤嬤作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來,他一定要阻止,這是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都是你這個妖女害的,都是你,都是你。”田嬤嬤到現在還是不肯悔改,把錯怪在顧廷菲的頭上。

  顧廷菲冷哼了兩聲,反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臉蛋上,隨後用力的按住她不讓她動彈,向前傾著身子,把臉湊到她跟前,咬牙切齒恨恨道:“但凡馬管家有個好歹,我絕對不會讓你舒坦的過完下半輩子,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萬分凶狠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徑直插入田嬤嬤的眼中,像是要將她千刀萬剮,田嬤嬤的雙腿不停的顫抖,嘴裏念叨著:“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那是他自找的,自找的。”趁機騰的從地上站起身,咬緊牙關,一口氣推開了圍觀的百姓,跑走了。

  “爹,你不要嚇我,爹,你別睡,別睡,爹,大夫很快就來了。”就在顧廷菲要抬腳去追田嬤嬤之際,身後響起了馬成崗淒慘的叫喊聲。

  此刻的馬管家蒼白著一張臉,沒有半點血色,雙手微微顫抖的握住馬成崗的手:“爹怕是不行了,往後的日子你要照顧好自己。”不放心的雙眼還落在顧廷菲的身上,有鄧嬤嬤在,有些話,馬管家終究沒說出口,不過須臾,他就雙眼緊閉,停止了呼吸,胸膛還順著往外流血。

  春巧帶著大夫趕到的時候,就見到馬成崗兩眼空洞的抱著馬管家,不肯撒手。顧廷菲已經沒了人影,春巧提起裙角朝他跑過去,“你爹他……”蹲下身子靠著他,小心翼翼的開口,死字真的說不出口。

  沒有人理會他,時間無聲無息的流淌,跟在她身後的大夫也被圍觀的百姓勸著離開了,一個已死之人,根本就用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