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吊燈裏的秘密
作者:東水河流      更新:2020-05-16 07:57      字數:3315
  三人的目光順著第三個抽屜裏的眼睛聚焦到了他們頭頂的吊燈上。

  可當他們想看吊燈時,卻突然被這強烈的光芒給製止了。吊燈的光芒已經超出了人們眼睛可承受的範圍,人看向它都會因為生物本能而閉上眼睛。

  強烈的白光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三人雖然明白了紙上的意思,可看不了吊燈還是白搭。

  就在這時惠山靈光一現,她拿出了手機打開了相機,將照片的亮度跳到最暗,然後給吊燈照了一個相。隻聽“哢嚓”一聲,吊燈的“暗照”出現在了手機屏幕裏。

  三人紛紛看向手機裏的這張關鍵的相片。隻見一圈圓點出現在屏幕中央,但這一圈圓點中有一個與周圍截然不同的事物,一個熄滅的燈泡。

  “手稿應該在這個燈泡裏。”江薑得出了眾人心中的結論。

  “嗯,那我們把它拿下來看看吧。”惠山說道。

  於是三人合作,楊葉將燈關上然後打開了自己手機的手電筒,江薑則找來了三個凳子搭成了一個板凳塔,而惠山則站在塔的頂端借著楊葉的燈光尋找著剛剛那個熄滅的燈泡。

  “我看看……找到了。”惠山驚喜地說道。

  接著她將燈泡擰了下來。拿在手中,從板凳塔上下來。

  三人將這個碩大的燈泡湊到眼前,真的發現裏麵有東西在裏麵。裏麵是一個粗大的玻璃棒,玻璃棒裏密封著一遝白色的紙,玻璃棒是用來防止旁邊燈泡放出的熱量將裏麵的紙燒壞的。

  三人發現了手稿,如同發現了寶物一般,欣喜若狂。

  “快點打開吧。”楊葉有些不耐煩了。

  “這怎麽打開啊?”惠山有點不解。

  “來來來,給我。”楊葉將燈泡從惠山手裏搶過。然後向天上一舉,隨後向地上一摔,隻聽“啪”的一聲,燈泡的玻璃渣四濺,玻璃管露在了外麵。接著楊葉又拿起玻璃管,向地上一摔,又是“啪”的一聲,一遝卷著的紙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整個過程旁邊的兩個人用手擋在臉前,怕飛劍的玻璃渣劃傷自己。等到摔完後,兩人才把手從麵前緩緩移開。

  “真……真是個暴力的方法。”惠山對此有一點無奈,雖然方法很奏效,但的確不太文明,畢竟這是別人家裏的東西,雖然沒有人住了,但至少也要愛護一點啊。

  “有用就是好方法。”楊葉可不在乎,她自己“劈裏啪啦”多少年了,這點小事早就習慣了。再說了她和這間房子的主人可沒有什麽情感,所以做事當然會莽撞一點。

  然後江薑將手稿從灰塵地上撿了起來,將它小心翼翼地展開,放到自己麵前,借著大廳裏傳來的燈光看了看手稿上的內容。

  “的確是老師的手稿。”江薑說道,嘴上還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咱們快走吧,下一步,就去看一看那個傻蛋的娘吧。好久沒見了。”惠山道。傻蛋在惠山嘴裏指的是衛東洋。惠山認為衛東洋這樣躲著自己的母親實在是一個很傻的行為,這種行為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將問題惡化,充滿了孩子氣,所以喊他“傻”。

  “他父母在一個小鎮上嗎?”楊葉恍然大悟。

  “嗯,他媽的娘家就在東邊,那個地兒還挺亮堂。她在小鎮上開了一家麵館,生意還挺好的,走吧,去她店裏坐坐吧,正好到中午了。”惠山一邊向大廳的門走去,一邊揮手,示意身後的兩個人趕快跟上。

  江薑將手稿卷起來握在手裏,和楊葉一起走出了房子。

  秋日,山旁的溫度宜人,有時會從山上飄過來一大群樹葉,交雜著從山上傳來的“沙沙”聲,勾勒出一副美麗的風景畫。

  三人坐在車裏看著窗外進行著對話。

  “惠山,這地方的風景挺不錯嘛,你在城裏可見不到這美麗的景色吧。”

  “當然了,畢竟那個城市,唉——全是高樓。”惠山看著窗外發出了一聲感慨。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城市與小鎮的差異,在城市中她感到一絲絲迷茫,被鎖在高樓大廈之間令她無所適從。但當她來到自己長大的地方時她好似身心有了歸屬,看著車外閃過的一個個笑著的村民,她感覺格外親切。

  道路先是變寬,然後又是變窄,這時一顆高大的槐樹出現在了三人的視野裏。

  槐樹非常高大,足足有十層樓那麽高,與旁邊的房子相對比,把它們襯得無比之小,如同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和一個高大的運動員,前者把後者襯得無比高大,而後者又使前者顯得十分弱小。

  陽光透過槐樹葉撒到馬路旁泥濘的地上,在地上形成一個個金色的光斑,如同一個個小精靈,一陣秋風吹過時在地上緩緩地遊走,如夢如幻。

  金色的街道與槐樹下的陰影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就在這陰影中坐落著一家小飯店,普普通通,同其他地方的飯店一樣。飯店上頭寫著同其他飯店一樣的名稱“麻辣燙”,在麻辣燙的下方還寫著一串小字,有涼皮,米皮……這類的,真是普通到讓人都不惜看一眼。

  惠山把車停到了飯店的門前,隻聽“哢哢哢”惠山拉上了手刹,然後將車熄火,車門“嘭”的一聲自動解鎖。隨後三人下了車向飯店走去。

  三人一下車就聞到一股子飯菜的香味。香味不同於其他飯店,這股香味是清香,而不是那種大油大料調配出的渾香,它如同九月的秋風一般陶冶著人的心靈。

  這是飯店的招牌菜——“麵”,隻有一個字,就叫“麵”。這是衛東洋母親親手研發的一種麵,它香的淡雅,好似叢中花;香的宜人,讓人流連忘返。在香味之中讓你感覺你不是在聞一種味道,而是在花中沐浴。

  三人立刻被這香味吸引了,就連去過五星級酒店的江薑也不例外。不能說香味勝過五星級飯店的香味,隻能說可以與之相媲美。

  “手藝不減當年啊,走吧,進去嚐嚐。”

  惠山領著兩人走進飯店,一進門香味更濃了。隻見一個女人正在給剛來的客人上飯,女人的動作很嫻熟,甚至一次能端三個碗。隻見女人從一個桌子一過,腳步不帶停的就把手中的一碗麵穩穩地放到了客人的麵前,湯一點都沒撒,動作是那麽順暢與自然,如同一個花間漫步的少女。接著又來到另一桌,又穩穩地放下了一個碗,而且正中客人麵前。就這樣女人將手中的三個碗全部端到了客人的麵前,動作沒有一絲絲瑕疵,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行家。

  女人端完麵,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有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顯得十分熱,因為後廚的鍋內的蒸汽在做飯時熏著她的額頭,隻有在給客人端飯時才能在客人的就餐區跑一跑,享受一下就餐區空調的涼爽。

  “歡迎光臨。對不起了,可能要先等一會兒,現在沒有位置了。”女人邊擦汗邊說,她低著頭,汗從她的睫毛上滴落,衣服粘在她的身上,好似剛從桑拿室裏出來一樣。

  她說話時沒有抬頭,因為一抬頭她的汗珠就會流入她的眼睛裏。

  “惠安姐,我來了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惠山微笑著對前麵汗流浹背的女人說道。

  一聽聲音,女人趕緊抬起頭,好似迎接什麽緊急而重要的事物,已經顧不得額頭上的汗了。

  她看清楚了前方,她伸著脖子將目光鎖定在麵前的惠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心裏先是一個驚訝,然後是開心與喜悅。女人欣喜若狂,臉上的笑容遲遲不肯散去。眼睛都笑成了兩個倒著的月牙。

  女人認清惠山後,向前快走了幾步,試圖用手去拉惠山的手,可到跟前就停了下來,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上麵沾滿了汗珠,又酸又黏,不敢去碰惠山的手。於是她把手收了回去放在了身體兩側,用眼睛再次上下掃描了一下惠山。然後溫柔地語氣說了一句在一見麵就該說的話:“你回來了。”

  女人又側了側身,期待著惠山身後的什麽,但是撲了個空。

  “他沒來。”惠山向麵前的惠安解釋道。

  女人的笑容凝固了一點,但依然還是有殘餘,對衛東洋的那份喜悅消失了,但對惠山的這份喜悅還在。隻不過少了衛東洋那份喜悅的微笑顯得有些勉強了。

  “額……”

  “先別問了,來三碗麵再說,走了一上午了。”惠山在惠安剛發出一個音的時候就打斷了她的話。惠山知道她想問什麽,無非就是衛東洋為什麽沒來,跑不了的。但答案兩人都知道——他自己不想來。

  女人的笑容又回了過來,滿臉春光地對眼前的稀客說道:“好,那你先等等,我先去後麵做麵。一會兒有位兒了你就坐那。”

  惠安邊笑邊說,笑完她轉身向後廚走去,走時還不忘回頭看一眼,生怕自己認錯人了。

  飯店外兩片相鄰的梧桐葉在樹頂上與樹幹斷開,在安靜的晌午紛紛向下飄落,它們一會兒靠近,一會兒遠離,一會兒這個在前,一會兒那個靠後,但最終一陣微風吹來,兩個葉子向對方飄去,同時落在了車頂上,輕輕地觸碰,但緊緊地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