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門打開了，衛東洋從電梯走進惠山的實驗室裏。

  實驗室四周被白色的燈光所環繞，穿著實驗用的白大褂的惠山正在桌子旁進行著一個化學實驗。

  聽見電梯門打開，惠山本能地將頭扭了過來。

  “來了。”惠山微笑著向衛東洋打招呼。

  也許是沒有注意，惠山手中的滴管向下多滴了一滴藥水，就是這一滴藥水觸發了一係列連鎖反應。

  酒精燈上燒杯裏的水開始劇烈地沸騰，水帶動燒杯一起震動。震動非常劇烈，如果不是專業人士肯定會被這一幕嚇得驚慌失措。可惠子不一樣，當她感覺到異常時就從旁邊的燒杯裏又取出一個裝著藍色液體的滴管，將液體向燒杯內又滴了一滴，沸騰的液體平靜了下來。然後惠子取下酒精燈將其熄滅。

  “今天來找我什麽事啊？是回心轉意要回家了嗎？”

  “給，東西。”

  衛東洋將手中提著的塑料袋遞給了惠山，惠山接過它打開看了看，裏麵裝的有各種水果。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哈！咱家的少爺買東西回來了。好了說吧，有什麽事讓咱家去做？”

  衛東洋並沒有因為惠山用了一些客套話而改變自己沒有表情的臉。惠山直奔主題，衛東洋也順勢而下。他拿出兜裏的手機將屏幕對著惠山，隻見原本黑色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電子娘”出現在了屏幕上。

  “哇哦哇哦～手機女友！你迷上這個了嗎？想讓咱家給你開發一個?放心吧憑我的實力開發的絕對比現在這個要好上一百倍！”惠山拍著胸脯自信地說道。

  手機裏的電子聽了這話後嘟了嘟嘴，回了惠山一個生氣的側臉。

  “居然能聽出人的語氣，看來還不錯嘛。難怪你這孤僻的性格會迷上她。”惠山彎腰看向手機裏的電子娘笑著說到。她邊說邊用手指戳衛東洋的手機屏幕，想讓屏幕裏的女孩再做出一點有趣的反應。

  “別鬧。”衛東洋嚴肅地說道。他將手機收了回來，然後從兜裏掏出了惠山送給自己的那個眼鏡式的電子顯微鏡，將其遞給惠山。

  “帶上。”

  “顯微鏡嗎？既然是咱家的少爺讓戴的，那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惠山接過衛東洋手中的眼睛將其戴在眼前。帶上之前在衛東洋手機與顯微鏡隻見劃過了一道絲般細的藍光。惠山透過右麵的這個圓柱形顯微鏡在四周環視了一圈，黑白色的圖形在顯微鏡中不斷變化著。

  “怎麽樣小少爺，戴上去……”惠山邊扭頭邊說，說道一半時他突然將話咽回了肚子裏。因為他看到了本來不該存在的東西——衛東洋手機裏的“女友”。

  惠山的第一反應是眼鏡經過了衛東洋的改裝，可她之後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電子顯微鏡不管怎麽改裝都不可能出現如此有規律的彩色，況且還是一個藍衣的女孩，更是不可能的了。

  惠山將眼鏡摘下，露出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研究了多年科學，從分子層麵看過無數材料的她不敢相信會從一個小小的電子顯微鏡裏看到這樣一個彩色女孩。

  當她摘下眼鏡看到衛東洋時，她的理性思考又變得感性起來，她開始相信這就是衛東洋改裝過後的顯微鏡，在她的心裏想的是：這一定是東洋想給自己一個驚喜，或是驚嚇而特意改裝的。看著衛東洋她的這種想法漸漸變得濃鬱起來，她真的相信了衛東洋有這個能力做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事。

  惠山臉上的驚訝漸漸轉變成了笑容。

  “這是一個驚喜？”惠山揚了揚眉笑著對衛東洋說道。

  “成精了。”衛東洋用了一個形象的詞語。衛東洋平時很少開玩笑，可現在用了一個玩笑式的詞語更加大了惠山心裏的疑惑。

  “什麽？”惠山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起來。

  “電子成精了。”衛東洋表情嚴肅地說道。

  惠山聽著衛東洋的話半信半疑。她又轉頭看了看手上的的這個眼鏡，眼鏡與平常的形狀一樣，可卻給惠山一種奇怪的感覺。她笑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會因這種東西動搖自己對科學的理性。

  她把眼睛重新戴到眼前，閉上左眼，眼睛中的女孩依然還站在一群黑白之間。女孩向她鞠了一躬表示問候。她沒有因女孩的禮貌而感到開心，相反她感到一陣震驚。

  惠山連忙將眼睛摘了下來看著眼前比自己低一頭的衛東洋。衛東洋的眼睛裏放射出犀利的嚴肅，生生穿過惠山的眼睛，直達她內心深處那塊不可動搖的理性。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時間腦子裏混亂一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看到了嗎？”衛東洋說道。

  “呃……看到了。手機裏的女友?”惠山給了衛東洋一個反問。她還是有點不相信從電子顯微鏡裏可以看到和人一樣的女孩。要知道可見光的光波比電子粗多了。

  “嗯。”衛東洋認真地點了點頭，沒有半點遲疑。從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出他想讓惠山盡快相信。

  “好吧，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法蒙過我的眼睛，但……”惠山聳了聳肩，她話說道一半就停了下來。下半句話的意思也很明確，還是有一點不相信，但同時也可以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她想要多一點的證明——女孩確實存在的證明。

  衛東洋從惠山的話語中聽出來了她的意圖，於是掏出了手機，將屏幕正對著惠山。這時惠山手中眼鏡裏的電子娘從眼鏡中跑到了衛東洋的手機裏。在空中劃過一道藍色的平滑弧線。這弧線剛好被惠山的眼睛捕捉到。接著原本黑色的手機屏幕突然變亮，藍發的女孩就站在屏幕中間。

  “這下你相信了吧，我可是真是存在的。”女孩邊說邊繞著屏幕中心走動，行走的軌跡形成一個圓形。頭上的那團藍色的閃電也隨著女孩在屏幕上的走動留下一道道殘影。

  “問幾個問題?”衛東洋提出了一個建議。

  “昂……那我問你幾個問題。”惠山說道。然後她低頭開始思考：“確認對方有自主意識，要怎麽辦？”突然惠山靈光一顯想出了一個方法。

  “咳咳，你跟著我說幾遍順口溜。內容是這樣的：八了百了標了兵了奔了北坡。”

  “bia了百了飄了兵了奔了北了波，是這樣嗎？”手機中傳來電子的聲音。

  “嗯，沒錯，再說一遍，這一遍要試著比前一遍好。”

  於是在惠山的引導下電子又說了好幾遍順口溜，每一次她都能比前一次說的好一點。其實惠山這樣做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機器人的學習方式與人類不一樣，對於順口溜來說，機器人可以記住說話者的每一個音節然後在自己的音庫裏尋找相對應的音節，但這樣做的話會使說出來的語氣太單一。如果是一個智慧生物的話就會在第一次說話時有一點發音上的錯誤，這種錯誤是機器人難以模擬的。

  很顯然手機中的電子附和智慧生物的標準。

  “相信了嗎？”衛東洋問道。

  “的確，機器人的話做不到。”惠山看著地板搖搖頭說道，之後又將頭抬了起來，“那麽你找我來到底想要做什麽？”

  “給她做個身體。”衛東洋說出了這次到來的真實目的。

  “身體?這可不是好做的，身體的材料是很難收集的。”

  衛東洋心裏泛起一點點失落，這在他的預料之中，他知道做一個同真人一樣的東西是一個多麽困難的事。世界上的超仿真人模型也沒有幾個，更不要說讓人動起來了。

  惠山看著衛東洋失落的樣子心裏很不好受。她知道自己的實力，如果是她的話完全可以找一個公司的科研團隊來和她一起製作，這樣大約七天就可以完成了。可是這樣的話所需要的經費不會少。惠山有一定數量的存款，花掉她存款一半的話是可以做到的，但這將是筆大數目。

  惠山又回想起過去，衛東洋的父母離婚將他丟給了他的母親，孩子確實可憐，到她這裏來幾乎都是很隨意地要東西，這次能發自內心地請求一件事是前所未有的。

  惠山想了想，然後咬咬牙決定了下來。

  “好，我幫你做。隻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

  “和你的母親通一次電話。”